第18章 乾清宫家宴

时间很快就进入康熙十六年腊月了。

一进入腊月，也就是进入过年模式了。

曹嘉宁发现，这个过年的事情，还真是从古至今都离不了吃吃喝喝这些，哪怕是几百年前的皇宫里面也是这样。

就算是在乾清宫里面，也举行过不少场宴会，国宴、家宴，除夕宴、元旦宴，各式各样的名目，几乎就没有个安静的时候。

有文武百官参加的宴席，有为外藩和蒙古王公而设的宴席 ，也有由皇子、皇孙、王爷、贝勒等皇族之人参加的宴席。

当然也有仅限于皇帝一家，只有宫里面的太皇太后、太后、后宫妃嫔，以及皇帝那些亲生儿女参加的家宴。

除了这些宴席以外，也有各种各样需要康熙帝带着太子以及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等人举行的祭祀，祭拜天地祖先，以求国运昌隆。

总之从进了腊月以后，哪怕后面康熙帝都封笔不再批阅奏折，每天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不过这一切和曹嘉宁并没有什么关系，别说是祭祀这种肃穆的事情了，就算乾清宫的宴席，她都没有机会去见识。

宫里面举行宴席的时候规矩大于天，就位进茶、音乐起奏、展揭宴幕、举爵进酒、进馔赏赐，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规矩，有人在一旁唱谒。

曹嘉宁哪怕是御前的宫女，在这种规矩特别严格的宴席上面，也是连去上菜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类宴席都是由内务府的官员带着小太监在宴席上面服侍。

也就只有仅限于皇帝一家人参加的乾清宫家宴，曹嘉宁作为御前宫女，能够跟在康熙帝身边见识一通。

并且托这一次机会的福，她总算是把宫里面那些比较重要的人物，都给认清楚脸了，不再像以前只知道有这个人，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

在家宴上面，各色妃嫔争奇斗艳，还有几个小阿哥、小格格的童言童语，倒是显得气氛很热烈。

不过太皇太后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倒是皱了一下眉头，皇帝膝下的子嗣还是太少了，最大的也才六岁，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

这两三年里面，也就马佳氏传出过一回喜信，现在马佳氏的小阿哥都快满周岁了，后宫里面都再无喜信传出来。

看着这满屋子的妃嫔，太皇太后心里面就嫌弃起来了，真是一个个只顾着争宠，却没有哪一个肚子争气。

太皇太后这个身份了，也不用隐瞒心里面的想法，直接就对着旁边的皇太后感慨起来。

“这宫里面的小阿哥、小格格还是太少了!”

皇太后并不奇怪太皇太后会有这个感慨，宫里面的孩子确实不多。

只是她不是康熙帝的生母，和康熙帝相处起来就得顾及着分寸，要是管多了，只能惹人烦。

所以皇太后在后宫问题上向来是装聋作哑惯了，平时妃嫔在她面前有什么争执要她做主，她也是摆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现在肯定不会跟着太皇太后感慨。

哪怕太皇太后说的是实情，皇太后也只是笑着劝说道：“皇帝才多大?皇额娘哪里用这样着急，日后宫里面叫你乌库玛嬷的小阿哥、小格格还不知道有多少，皇额娘说不定还得嫌烦!”

太皇太后并没有被这些话给劝好，康熙帝的年纪是不算大，却也不算小，顺治帝驾崩的时候，也就这个年纪了。

“你就会说好话哄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再多的孩子，哀家也不会嫌烦。”

虽然心里面并没有被劝好，但是对着皇太后，太皇太后总是要偏心几分，毕竟是这个皇宫里面难得的娘家人，倒是也给皇太后一个面子，露出笑脸来了。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这些话，因为并没有避着人，不说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至少离太皇太后比较近的一些人，是都听到了。

只不过刚才太皇太后的话，明显是抱怨这些后宫妃嫔不争气，别说是后宫妃嫔了，就算是康熙帝也不好搭话。

现在看到太皇太后露笑了，一群妃嫔才又大着胆子开始打起话来。

只是看着太皇太后明显心情不好，大家还是都很拘谨。

在这个时候，才被封为惠嫔不久的纳喇氏就得意起来了。

谁让宫里面统共四个皇子，其他三个都还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像她的保清，都能进学了。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虎头虎脑的儿子，惠嫔纳喇氏是越想越得意，就轻轻的推了孩子一下。

“保清，去给你乌库玛嬷、皇玛嬷还有皇阿玛说几句吉祥话!”

惠嫔纳喇氏之子保清，按照宫里面的规矩，出生不久就像康熙的还是皇阿哥的时候那样，一直养在宫外，没有养在额娘纳喇氏的身边，现在也才接回宫没有多久。

好在这孩子也不怯场，听到惠嫔的吩咐以后，就起身跑到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康熙帝他们跟前了。

正感叹皇帝子嗣单薄的太皇太后，看到这样一个虎头虎脑的曾孙，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太皇太后连忙把保清阿哥叫到跟前，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皇太后哪怕没有那么心焦康熙帝的子嗣问题，可是深宫寂寞，现在看着孩子可爱，也忍不住逗起来了。

就算是康熙帝，看着这个自己膝下最年长的孩子，又里哪能不喜欢?

一下子，保清阿哥倒是成了整场宴会的焦点，让惠嫔十分得意，其他后妃异常嫉妒了。

皇太子保成看到平时关心自己的皇阿玛、乌库玛嬷、皇玛嬷，都只顾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长了，也忍不住起身走过去了。

皇太子保成本来就是宫里面的宝贝疙瘩，由康熙帝亲自抚养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受忽略。

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就算是有一些争宠的举动，也显得很可爱。

于是接下来的宴会，就是一群人看着两个孩子彻底吸引住康熙帝的目光，自己等人的精心打扮完全没用。

在妒忌的同时，也在心里面暗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能有一个小阿哥，就看万岁爷他们对待皇太子和保清阿哥的重视，自己还用发愁什么?

也就其他两个膝下同样有小阿哥的妃嫔要好受一点，现在他们的孩子是还小，不能够在万岁爷跟前露脸，可是过两年不就有机会了?

不过也有例外，乌鸦玛禄就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看了一眼肚子，又看了一眼手里面端着正准备要奉上去的鱼。

“呕!”

一声并不算小的干呕声，顿时打破了殿内原本的气氛。

宫里面的人，除了几个还不怎么懂事的孩子，有谁不明白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

在座的妃嫔都忍不住相互打量起来了，想知道是谁运气这么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爆出喜信来了!

最后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一个宫女的身上，有一点儿犹疑不定。

正忧心康熙帝子嗣情况的太皇太后也看过来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乌雅玛碌见过太皇太后!”

“原来是乌雅家的孩子，额参是你什么人?”

“正是奴才祖父!”

“我知道你祖父，太宗爷的时候就在御膳房伺候了。”

听到这个宫女祖上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同样是关外从龙进来的人家，太皇太后总算露出一点儿笑容来。

随即就吩咐身旁的苏麻喇姑把人带下去，再叫太医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