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发
寒枝花了几天时间,收拾了小竹楼里的东西,整理好满院的药材,制了很多防身的药,又将剩下的药材和菜园子里的菜都拉到镇上卖了。
关上篱笆院门,站在门口,她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拎着一壶酒,转身,上了山。来到齐老头的坟前,“老头,我要去京城了,早听你说外面有多好,多热闹,现在,我要去看看了!”
说着又将那壶酒,尽数倒在齐老头坟前,“这是杏花酒,最后一酿了,我特地给你留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酒你怕是很久喝不到了,从前让你少喝酒,现在一次喝个够吧。”寒枝跪下在齐老头的坟前磕了实实地三个响头,“老头,我走了!”随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寒枝去给齐老头告别的时候,谢南安去准备马车了,回来没有看到她,料想她应该是去跟她师傅告别,所以只是在竹屋外等着。
见到寒枝从山上下来,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寒枝今日少见的穿了件竹月色的衣裳,头上依旧是别了一只木簪,神色淡淡,更显幽静。谢南安的目光愈发柔和,“你来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我没什么东西要带着的,可以走了”寒枝冲他微微一笑。
寒枝来的时候身无长物,离开的时候也只背着一个小包裹,还有一把青竹伞。
马车行路三五天。
“天色不早了,前面就是襄水镇,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谢南安驾着马车,转头对车里坐着的她说道。
寒枝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他扯出一个笑来,“听你的就好。”这几天晚上都住野外,虽然她睡在马车里,但是马车那么小,根本不好睡,真的难受啊,她想睡床!更何况出钱的是大爷,大爷的决定,怎么能拒绝呢!
等进了城,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寒枝很激动,终于可以休息了,我要吃饭,我要洗澡,我要睡床!她一把掀开帘子准备窜出去,面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寒枝,我扶你下来。”
寒枝心想,其实您可以不用这么绅士,真耽误事儿啊,但还是将手搭在他手上,下了车。算了,就当扶太监了,小安子,可扶稳哀家了。
下了车,有客栈的马夫牵了马走。
“两位客官,里边请,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满脸笑意,迎上前来。
“两间上房,再准备好热水送到房间,再给我的马喂些上好的草料。”谢南安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抛给店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用牙咬了一口,随即喜笑颜开,冲里面喊:“上房两间!”又转头对谢南安说:“我带两位上楼,热水随后就来,客官的马我们也会照顾好。两位就放心吧!”
房间的确不错,墙上挂的字画,桌上摆着的是杏花,尽显雅致。临街,打开窗就能看到街景,来来往往的人,吆喝的小贩,烟火气十足,寒枝很喜欢。
“寒枝,这几日舟车劳顿的你肯定不舒服,待会儿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会再下去吃东西。”谢南安站在门口,并未进来。
听到这话寒枝也是微微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啥也没干,除了马车坐地有点难受之外,其他一切都好。“一路上都是你在赶车,你应该比我更累,先回去休息吧。”
听到寒枝关心自己,谢南安眼睛亮了亮,“那寒枝先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见寒枝点头,他关上门,转身离开。
不久,小二把热水送上来,“这位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还有别的活计,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看着小二离开,寒枝将门栓拴好,然后走到屏风吼,先试了试水温,刚刚好,然后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整个人坐进浴桶里。
“唉——”身体一碰到热水,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寒枝眯了眯眼,开始享受起来。
等谢南安来敲门的时候,寒枝还在擦头发。
刚刚泡澡的时候随便把头发也洗了,没有吹风机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这个时候的人洗完头,只能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攥干,现在这个季节还好,如果是冬天,那就是极为麻烦的一件事。
从前寒枝洗完头,总是习惯直接用内力把头发烘干,只是现在有谢南安在这里,不方便这样做,寒枝并不想在谢南安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这是她的底牌,她并不信任谢南安,一旦发什么事情,她可以利用这个底牌打他个措手不及。
“咚咚——”
“寒枝,你洗好了吗?楼下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谢南安站在门口问了一句。见里面没有回应,他又抬起手,想再敲一次。
忽然,门从里面被打开,谢南安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眼前的人半干的头发披在身前,手上还拿着擦头发的帕子,似是刚沐浴完的原因,身上散发着一股热气,几滴水珠挂在额角,面色红润,眼角带着几分红晕,看着他的时候眼睛湿漉漉的,不同于往日幽静,安宁的样子,此时的她更显娇媚,谢南安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懂这个人在干嘛,见他有点呆住了,寒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南安被晃回过神来,放下手,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楼下的饭菜准备好了,想问你沐浴完了没有。”
寒枝回去将帕子放下,转过身说:“我好了,可以下去了。”
还没走出门,就被谢南安拦住了,“你就准备这样下去?”语气里全是震惊。
寒枝不解的看向他,歪了歪头,“有何不妥吗?”
“咳——我替你把头发弄干吧?”
寒枝摸了摸头发欣然同意,冲他点点头,头发半干着也不舒服,有人乐于奉献,自己不用出力,何乐而不为呢!
谢南安手里握着她的头发,小心用内力一点点烘干,离得近了,只觉得满鼻幽香,原来是她头发的香味。
不出片刻,头发依然干了,寒枝又用那只木簪,只将头发半挽起来,“我好了,下去吃饭吧!”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得用盆。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