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参汤
“皇上怎地翻了她的牌子?”
甄嬛与甄玉娆惹上了那般嫌疑皇帝还翻瑛贵人的牌子。皇帝也不是那般大度之人。
如此想着年世兰出了内殿。
年世兰刚到门口。瞧见剪秋满面春风而来。
“恭喜瑛贵人。皇后娘娘知晓贵人大喜,特意叫奴婢给贵人准备了一套衣衫。望贵人恩宠不倦。”
皇后昨夜才说会替江采苹说和,今夜就做到了。还真是重视江采苹。
江采苹身着碧玉色宫装。清风霁月。
剪秋送来的衣衫乃是一袭水红色宫装。她从未曾尝试过这样的颜色。与她的性格着实不相符。
江采苹一面思索着甄嬛她们也该知道她要侍寝皇帝,一面收下了宫装。
连年世兰都清楚皇后为江采苹争取来的恩宠。江采苹没有拒绝的权利。甄嬛等人不会不知。
无人与她联系,那就是有意为之。
看来瑛贵人在她们心中没什么分量。真就只是用来给皇帝道歉的工具。
那一袭宫装,格外的惹眼。
“安嫔呢?”
安比槐下狱,年世兰也和安陵容有过节,为了不叫皇后心中猜忌她,她有意躲着安陵容。
“安嫔在养心殿脱簪待罪。跪了一日了。安嫔也不是愚蠢之人。明知皇上在气头上还去跪。”
景泰都明白的道理,安陵容不会不明白。
那安陵容跪在养心殿。自然有她跪在养心殿的道理。
“皇上连日来着急上火。晚上你便以本宫的名义送一盏参汤过去。”
景泰起初还不理解年世兰的用意。待在养心殿门口瞧见了衣着艳丽的瑛贵人,还有在风中瑟瑟的安陵容。她好像明白了。
“景泰姑娘怎么来了?”
苏培盛刚将瑛贵人请入内殿出来就瞧见端着食盒的景泰。
景泰照着年世兰嘱咐说是送参汤来的。
苏培盛略略思索放了景泰进去。
景泰进去后轻手轻脚将参汤放在膳桌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起身要走。
祺嫔身旁的人如此懂事,当真是改了性儿。皇帝叫住了景泰。
“你家娘娘这几日可好?”
“回皇上,我家娘娘有瑛贵人作伴,甚好。”
皇帝默默点头。将视线挪至瑛贵人身上。
她明明是个恬静的姑娘。这一袭明艳的水红色不衬她。看得人别扭。
苏培盛也被那抹水红刺眼,又瞧了瞧皇帝紧皱的眉头。开口道:
“看来皇后娘娘要瑛贵人与祺嫔娘娘同住,果真是不错的安排。”
“是啊。苏公公说的很是。”
瞧着景泰那喜滋滋的模样,皇帝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安嫔还在外头?”
“在呢,皇上。”
皇帝凝视碗中参汤。
安陵容脱簪待罪他不是瞧不见。甚至颇有动容。安陵容一惯乖巧婉顺。他原觉得他过几日就能气消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惜她。哪怕是降一降位份,怎地都不会要她的命。
可不知怎地。景泰和瑛贵人一来。她忽而觉得安陵容脱簪待罪一点诚意都没有了。
更像是一场阴谋。一场皇后精心准备的阴谋。
否则瑛贵人这一身不合时宜的衣衫是哪里来的?
安陵容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
年世兰一夜安睡。
第二日一起来。皇帝对江采苹说的第一句便是叫江采苹以后都不许穿那般颜色衣衫。
江采苹虽反应慢,但不是愚蠢。
她见那衣衫第一眼,就知皇后没安好心。她晓得昨夜没有苏培盛和年世兰,她就是个做陪衬的。为安陵容做陪衬的。
苏培盛肯说话大抵是为甄嬛。至于年世兰。景泰昨夜所说看似句句无用,实则句句有用。
回到储秀宫她想要谢过年世兰,却又不知从何谢起。
等她想定主意好歹见面问个安,发觉年世兰不在储秀宫。问了宫人才知年世兰被皇后叫走了。
“你昨夜叫景泰忽然给皇上送参汤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看见本宫让剪秋给瑛贵人送衣衫了。”
皇后昨夜就是要利用江采苹替安陵容复宠的。生生被年世兰搅和了。
“娘娘给瑛贵人送衣衫不是想要瑛贵人更得宠吗?臣妾专门让景泰去说了几句瑛贵人的好话。”
“你……”
皇后气结。
“哦。娘娘是想要皇上见安嫔吗?”
皇后扶额。祺嫔的蠢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给皇上送参汤了。”
“你不给皇上送参汤,你给谁送参汤?罢了。说来也是安嫔自己没本事。瑛贵人穿着那身衣服都能夺了她的恩宠,也是她时运不济。”
祺嫔蠢啊,但是蠢货好拿捏。安陵容不蠢,她的问题也出在不蠢上。
安陵容当她不知她有心对祺嫔明里暗里的算计。祺嫔昨夜所为就是报复,也是安陵容活该。
但看祺嫔那个样子,她也没有报复的脑子。纯粹是拍马屁拍错了地方。
年世兰淡淡哦了一声。皇后见她如此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既然你帮了瑛贵人,那你就多多与她往来,她是果郡王送来的人不错。但熹贵妃和纯妃忙着避嫌,她能为我们所用也不算枉费。”
年世兰低头沉思。避嫌,皇后怎就晓得甄嬛和甄玉娆要避嫌。
果真……
至于皇后说的枉费,怕是皇后害怕江采苹看出她的利用,想叫祺嫔去糊弄江采苹罢了。
在皇后眼里这两人不过是蠢货和胆小鬼。
“臣妾知道了。那安嫔那边……”
“哎。本宫再想其他法子。她不过跪几日没什么大不了。”
皇后还是没打算放弃安陵容。可对安陵容也没有十分上心。
不过年世兰听出皇后对安陵容受的刑罚是有数的。
年世兰明面上还在皇后手底下讨生活,也不好将安陵容太为难。甄嬛和甄玉娆也真如皇后猜测的一般悄无声息。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避开甄嬛甄玉娆还有安陵容将后宫其他人倒是都翻了牌子。
这一日,翻到了年世兰。
年世兰上一次用月信将恩宠挡了回去。今夜是不能再用这个借口了。
年世兰在养心殿门外看到了安陵容。
安陵容这一遭没少受罪。跪了数日人都瘦了一圈。听说她晕厥了几次。可一醒过来又继续跪着。
此举与她往日柔柔弱弱的性子大不相同。
是皇后给安陵容出的主意,要她日日跪着。纵然皇帝一时不能心软,但也不至于一时三刻做决断。她跪一日,安比槐便活一日。
安陵容便日日来跪。
头前年世兰是为全族求死而跪,那一跪,可以说是深明大义。
安陵容跪了数日,只为求皇帝放过安比槐。这也可以是威胁。
年世兰不信安陵容那样细腻的人不了解皇后的意图。
皇后应该不是想不出其他法子,只是暂时还不想用其他法子救安陵容,皇后也是在训诫安陵容的不听话。
“安嫔还跪着。”
趁着还没进去养心殿,年世兰和安陵容说起话来。她问询的隐晦。
“ 我只有一条贱命。祺嫔是不让我跪?”
安陵容挺直了已经僵硬的腰杆。她不能在祺嫔面前丢脸。
安陵容与年世兰在说话。远处,苏培盛寻着二人的身影而来。
“祺嫔娘娘,您来了。”
苏培盛朝着年世兰行礼问安。而后又对安陵容道:
“安嫔娘娘,您不必在这里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