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插一脚

王倩推开门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开口质问方远山。

“大队长，这村里赤脚医生的名额为什么给了闻浅？我们知青和乡亲们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按理说我们大家应该都有竞争机会才对啊，这现在都快把名额确定下来了，对我们来说不太公平吧。”

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队长，一副不给个说法，她就要闹起来的样子。

闻浅眯了眯眼，这王倩不会也想做赤脚医生吧？

难道她以为家里有人在医院工作就能胜任了？

她可不记得王倩有学过医术。

方远山看着闯进来的王倩，然后再扭头看向门口，隐隐还看到了一些人影，气得青筋都起来了。

这些人真是哪哪都有他们的份，没那么大个头，偏生爱肖想那顶最大的帽子。

方远山没想到真被闻浅说中了，村民一旦得知消息必定会有些不安分的人出来蹦跶，他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知青点的人。

他原本计划的是等闻浅上任后，在秋收前做一次简单的体检，让村民们都知道闻浅的本事，这样有便宜可沾，村民们也就安分了。

谁知道就这么被王倩给打乱计划了。

他干脆把门口的人都叫了进来：“你们是什么意思，也像王知青说的一样，要和闻知青一起竞争大队赤脚医生的位置？”

进来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只是八卦外加被王倩怂恿过来的，好奇为什么刚下乡的闻浅会被叫到大队部。

他们虽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却也眼红赤脚医生的位置。

赤脚医生，不就是感冒发烧给开点土方子治治？

好像也不难吧。

有些家里人会点土方的人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

“那个...大队长，这村里要弄一个赤脚医生，怎么着我们自己村的人应该有知情权吧！你们这直接就决定了，好像有点不地道啊。”

“是啊是啊，大队长，我家老子爹也是有点本事的，家里人有点头疼脑热的，他给开点药就能好全，可好使了，这赤脚医生的活儿，他也可以做。”

“方城你个瘪犊子，快一边去，你老爹写的方子好使的话，你家春妮就不会一个简单的咳嗽就耗了一个多月，还想做赤脚医生，我呸。”吴有粮直接怼了回去。

方城涨红着脸，个丫头片子的，咳就咳呗，喝什么药。

方远山喝止住还想吵的两人，走到梁涛身边，和他以及县办的人低语商量了一会，然后没好气地对那几个村民和王倩道：“好，既然你们觉得不公平，认为自己也有资格担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么就来一场公开的考核吧。”

王倩满脸惊喜，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刚刚她听到梁涛对闻浅的赞赏时，心里是很不服气的。

闻浅在海市只不过仗着她父亲和外公的势才能考进市医院的，哪有什么真才实学！

而且她可是亲口和她说过，她不喜欢学医的，学医很累，她根本学不好。

这样的闻浅怎么可能可以胜任赤脚医生？

她就不一样了，她妈妈林桂兰可是市医院的护士长，平常都会教一些护理知识给她，她学得可认真了。

王倩就不相信，自己那么优秀，一个小小的赤脚医生不能胜任！

她抬腿往外面跑，跟她来的村民也跑回去告诉家里人了。

方远山看向闻浅：“小闻啊，你不要多想，这次考核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抢答你可以不用参加，梁主任会在刚刚考你的题里面抽取，第二部分你再好好发挥，村民们也不是全都是无理取闹的人，只要你让他们信服你，之后你的工作也好开展不是？”

闻浅点了点头：“大队长，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她最喜欢接受挑战了，那些挑战失败者的表情可是非常精彩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晒谷场，村民们也都集合在了这里。

家里有认识一些草药的，知道几个土方的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见到闻浅时，多多少少都露出一点不屑和愤恨来，他们都认为，是她拿前两天救了大队长家壮壮这件事，来要挟大队长把赤脚医生的工作给她的。

心里嘀咕，这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学了个急救，就能当医生了？

闻浅一脸淡定地任由这些人打量，虽然这样做纯粹是浪费时间，但是能借着这个机会，给某些不自量力的人一个下马威，她也乐意。

方远山示意大家安静，宣布有意向当村里赤脚医生的人都上台来，由县医院外科科室主任梁涛来现场出题，答对五题以上就能晋级第二轮。

村民们都没有意见。

村里面有些见识的识点草药，懂两个字的都上台凑热闹了，闻浅慢悠悠地抬步走上台。

台上的村民都不自觉离她两步远，她也乐得不用人挤人。

王倩站在离梁涛最近的第一排，瞧见闻浅那懒散样，忍不住撇了撇嘴。

闻浅肯定害怕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磨磨蹭蹭。

梁涛见没有人上台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认识字的可以下台了。”

一时间台上台下的人都炸了。

台上不认识字的人都嚷嚷说什么不认字的为什么不能当赤脚医生。

台下则是看好戏的声音。

“方赖子，你就下来吧，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刚刚上台前我就劝你了，不要上台丢脸，你偏不信，还说什么久病成医，他那些治他家孩子的方子可都是问的方东他娘的，转个手就成自己的了。”

“对啊，他这种人就是无赖惯了，和他那口子一样，有什么好事都往上凑。”

“方城他爹也上去了？如果他成了赤脚医生，我们这些女人和女娃们就不能看病了。”

“是啊是啊，他那个人啊十年如一日的重男轻女，孙女咳了一个月都不舍得给弄一副药吃吃，问了还说小丫头片子哪里值得吃药那么金贵。”

...

那些不识字，只知道一些土方子的，都被村民们给嘲讽下去了。

梁涛见到刚刚还乌泱泱一群人的，现在就只剩下十个不到，松了口气。

对台下的村民解释：“赤脚医生也是要写病例医案的，我们县医院也会定期下乡抽查，所以当赤脚医生的首要条件就是会识字。”

台下不甘心的人都歇下心思了。

王倩洋洋得意，刚刚见那么多人上台，她还有点慌，现在就不怕了，竞争对手一下子少了那么多，自己的机会就增多了。

她看向还是一脸淡定，半点不见慌张的闻浅，眼里闪过嫉妒和不确定。

难道闻浅确实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