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两败俱伤,金鳞本源
猩红之下，两道气息疯狂攀升。
平地起狂风，尘土激荡，所有人皆忍不住低头眯眼。
李初一单手掐诀，四象之力纳于体，肉身玄光护其身，阵纹流淌，红发飞扬。
而他对面，金鳞寄微身上那层细密骨鳞，居然也在缓缓变成金色，无比神秘邪性。
刹那间，一大一小身影同时激射而出，疯狂碰撞起来。
天上地下，所到之处无不风卷残云，金石碎裂。
烈阳子抬头望天，见李初一和对方有来有回，顿时又精神抖擞，喋喋不休起来。
“这李兄弟实力还是有的，就是战斗方法一点都不修士，那只金鳞咱先不论，若是我对上的话，先来几个烈火大手印，然后再来个十里赤火焚天，然后……”
“啧啧，李初一，差点意思。”
一旁，焚天宗弟子皆默默低下头，似羞与其为伍。
火流萤更是白了一眼，“你行你上。”
烈阳子：“……”
高空中，两道身影再次一触即分。
“李兄，你当为人杰，我得到传承记忆，在你们这上古修界之中，如你这般人亦是屈指可数。”
金鳞双眼闪动，语气中带着浓浓赞赏。
在它身上，是一道道刀痕，上面不时有红光闪没。
它接着道：“李兄，你之天道杀气位格虽高，但终究修为不足，而我却有金鳞护体，这场厮杀怕是得很久了。”
“谢谢夸奖。”李初一缓缓点头，他觉得自己还是别那么粗鄙了，对比之下，有点丢人。
此时，他身上那层肉身玄光也有些暗淡，而最让他头疼的是，对方额头那道金鳞，总是不由间牵引撕扯他的神魂，让他疲于应对。
没什么多说的了，这是生死之战。
……
这封魔古迹不分昼夜，双方也不知战了多久。
连烈阳子那个嘴碎子，都是一阵口干舌燥，安静下来默默盯着那方战场。
战斗，终是要接近尾声了。
地面上，李初一拄刀单膝跪地，红发披散，上身衣物尽数爆开，只留下一道道狰狞血痕。
同时，他双眸下沉，似乎很是疲惫，这一战究竟打了多久，一天一夜？或者更久？
反正他记不清了，太累了。
在他不远处，那只金鳞寄微亦是跪伏在地，而它身上，似乎更为凄惨。
身上骨鳞不知外翻脱落多少，身后长尾亦是断了一截，最让人心惊的是，它额头金鳞出现一道裂痕。
“李兄，这一战怕是我胜了，你法力耗尽了，不是吗？”
李初一微微抬头，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银鳞黑鳞寄微围了上来，菱眼凶残阴冷，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这一瞬，所有清醒着的修士，都是愣愣望着那红发身影，目露绝望，彻底无力回天了。
“完了，我如此天赋，却遭此横劫，莫非是天妒？哎，若是有下辈子，吾宁愿当个普通人，切莫如此优秀了。”
“谁？谁用石头丢我？都死到临头了，还被人嫉妒暗害，这人间，我再也不来了。”
烈阳子双手捂头，眼含悲愤，环视一周后，却无人搭理他。
战场之中。
金鳞寄微抬手，示意其他寄微退后。
“李兄，你放心，我不会觊觎你之肉身，此外，出于尊重，我会亲手送你一程。”
“呵呵，你腿都断了，伤得比我还重，还怎么送我啊。”
李初一笑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嘲讽意思，对方确实很强，拼杀到这一步，自己已是竭力全力了。
“李兄，那你看好了。”
金鳞语罢，神情郑重起来，嘴里开始吟唱，声音玄奥，却又似魔鬼低喃。
突然，这片猩红天地间，似乎有什么气机被引动，其带着古老沧桑之意。
所有修士皆抬头，目中一片茫然，而那些寄微却罕见的跪伏在地，菱眼满是狂热。
这时，金鳞停止吟唱，眼中亦闪过一丝激动，它缓缓道：“李兄，其实还要谢谢你，若没你收了那道天道杀气，我此时也不能引动先祖本源。”
千米高空上，那头骨金鳞突然耀眼起来，仿佛活过来一般，一团金色氤氲在上面汇聚。
接着化作一道金色光柱落下，将那金鳞寄微笼罩。
断肢复原，身上刀痕被一条条修补，残余的杀气被化解，额心那抹裂痕也是消失不见……
当光柱消失，一道比先前不知强了多少的身影出现，它只是站在那里，都是是让全场之人喘不过气来。
而高空上那块巨大金鳞，也彻底变得黯淡下来。
那身影缓缓走到李初一面前，居高临下道：“李兄，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我如此这般，能不能亲手送你一程？”
“无话可说，算你厉害。”李初一柱着直刀，手中默默发力，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痛楚，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尽可能垫起脚跟，奈何身高还是比之差了一大截，这让他顿时有些泄气。
金鳞见到这一幕，不禁摇头，然后指尖轻动。
只听地面传出一声闷响，接着一座石台轰然而起，把李初一托到能和它平视的位置。
“嘿嘿，谢了啊。”李初一眉开眼笑，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
“李兄，你很不同，如此局面还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这咋说呢？反正就是下意识的，你别在意。”李初一想了想接着道，“其实你挺不错的，但是你也说了，咋们只有一方能活着出去。”
“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李初一跟着道，并深以为然。
“那李兄，一路走好。”
金鳞语罢，掌间划出五道金光，直朝李初一轰去。
“哎，这下真的十零开了。”渔歌无奈摇头。
场中，众修皆低下头去，似不忍见这一幕，同时为接下来自己的命运神伤。
李初一被这一击轰飞数百米远，掀起满地烟尘，此时有一道巨龟虚影浮现在他身上，然后轰然消散。
这，真是他最后丁点法力了。
金鳞紧随其后，再次一爪轰出，怒吼道：“李初一，你还不认命，这样究竟有何意义？”
他再次被轰飞，口中鲜血狂涌，这次他是用身体硬扛的。
只见地上拖着一条长长血痕，血痕尽头，李初一似乎气息全无。
然下一刻，虚空响起无数惊雷。
在所有人狂震之中，远处那道身影缓缓站了起来，满头极致红发无风自动。
接着仰天怒吼：“认命？我李初一不认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