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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何之谓俗,各人故事

一座凡俗帝国,帝城。

夜晚并未削其半点颜色,满城的灯火延续着白昼时的繁华,人流攒动,喧声不已。

商旅叫卖,孩童嬉闹,游人谈笑,好不热闹。

帝城外,有条大河流淌而过,其上画舫穿梭,莺歌燕舞,淫糜之声不断,让人浮想联翩。

李初一则坐在小孤舟上,独自饮着酒,看着这两岸欢愉。

这时,一豪船向他靠近,随之一个穿着墨色金纹袍,头缠白玉带的憨厚年轻男子跳上船来。

“李兄弟,我又找你喝酒来了!”

“淮兄,自便即可!”

这人名叫淮阳,几天前自己凑上来的,理由是羡慕李初一孤舟带刀,肆意洒脱。

李初一当时心念一动,便探查到对方是这帝国太子,久在深宫之中,所以羡慕他这独行客。

“淮兄,今天鼓足勇气没?”,李初一打趣道。

这淮太子几日以来,倒是真把他当知心好友,啥事儿都说。

如他第一次出宫时,在远处瞥见一个花魁,一眼惊为天人,从此过目不忘,时刻惦记着。

故此番,李初一是挑拨对方上那画舫看看。

“李兄弟,要不你陪我同往?”

“行!”

这花魁名为沉香,艳名广传,据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主儿,被城内诸多达官贵人惦记着,但这口肥肉,就是没人吃上。

两人踏上画舫,为见其一面,那是贡献了大把金银。

待上二楼,推门而入,端得是香风阵阵,让淮阳莫名紧张起来。

这时,沉香姑娘掩唇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望着淮阳道:“你这少年郎,不读那圣贤书,来咱这腌臜之地干啥,也不怕污了你脑子学问。”

淮阳顿时满脸通红,想说什么,可看着眼前俏丽人儿,竟是突地结巴起来。

“回……回姑娘,在下偶然误入此地……”

“是他,他撺掇我来的……”,淮阳指着李初一。

好吧,李初一无奈摊摊手,这锅他背了。

而沉香看着其不经人事模样,反倒是觉得好玩儿,毕竟她待人无数,大多望着她都是满目淫邪。

所以见这般纯情公子,一时间想逗弄一番:“公子,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耍一番如何?”

说着便是宽衣解带,肤玉凝脂渐显。

而这淮阳虽为一国太子,但自幼习文练武,极为痴迷,就连身边的教习宫女,都被他赶了出去。

所以此刻,怎受得了如此挑拨?

当即面红耳赤,浑身如火将燃,或许意识到自己失态。

拉起李初一便走,“李兄,顶不住了,撤!”

引得佳人在身后,娇笑连连。

小孤舟上,两人对饮。

“淮兄,这般走人,那些金银可是浪费了!”

“李兄弟,我也不想啊,但着实遭不住啊,要不你传授我点经验?”

李初一:“……”,他有个锤子经验~

干脆实话实说:“淮阳,你这身份,还怕个求,反正你那皇帝老爹每日只知醉生梦死,你想干啥都没人阻止你的!”

“李兄弟,你知道我身份?”

“知道,不就是皇帝老儿之子嘛,咱身份也不差!”

于是,淮阳又在李初一撺掇下,上了那画舫,当然,又得奉上一笔金银。

沉香有些诧异,但还是逗弄道:“刚刚弓拉满,还未上弦,箭先跑了!”

“怎地,你这雏儿身板,现在又回来干甚?”

面对这般戏弄,淮阳也是有些羞愤,咬牙道:“姑娘莫要……莫要小瞧了在下!”

沉香轻笑出声,来至少年身旁,对耳轻吐:“小瞧了什么?”

见是这般,淮阳反而冷静下来。

“姑娘,先前我们二人同上船来,为何你独调笑与我?”

沉香则倒了两杯酒水,无奈道:“哎,我在这船上待了几年,见了那么多人,就先前那位公子,我一眼便是知晓。”

“像我这种女子,在他眼中仿如无物,与那路边枯骨没什么两样,又何必自讨没趣!”

“倒是公子你,挺让人稀罕的!”

淮阳闻言,若有所思,“姑娘不是不卖身吗?”

“呵呵,我这种腌臜之地女子,终是逃不过此宿命的,与其便宜那些糟老头子,不如……”

是夜,画舫香闺,粉蝶偷香,游蜂采露,鸳鸯相戏。雨泼河池,花颤碧波水成圆,云龙布雨,长空吟啸动四野。

彼风月之好,适乾坤之意,正阴阳之理,合造化自然。

诸位道友,此之谓俗也?

另一边。

李初一孤舟独饮,身前,虫大到虫一百零八,皆排排坐着。

干啥,看月亮咯!

第二日,帝城发生了件另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事,太子殿下居然冒一国之大不韪,让一风尘女子当了正妃。

皇室震怒,百官斥责。

李初一走了,当然还是抹平受自己影响劫运,这一路而来,亏得有点多了。

但还是值得,一路看了不少事,见识不同地方风土人情,也认识不少人,且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如萧子期一人一弓一剑,单挑一国。

李秋蝉从扒皮贪官儿,变成扒皮河神,估计今后也是趣味多多。

反正不会有什么樵夫河里掉斧头,被问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的故事了!

因为不管掉的啥斧头,在李河神这儿,都会是,‘什么?你有掉斧头?欺我河神老无力,打老子秋风来了……’

而淮阳的故事也在继续,但天意实在难以琢磨,他的故事,似乎由喜转悲!

两年后,戎兵来犯,淮阳领兵迎敌,对方却派出人马,成功偷袭帝城。

待其回撤,两方对峙。

一众戎兵骑在高头大马上,朝着淮阳肆意狂笑,领头更是玩味道:“你说太子妃,可是那红裙华服女子?”

不等淮阳开口,那头领便是从马背后拿出一锦布包裹着的物矢,丢在其身前。

戏谑道:“你且打开看看。”

淮阳浑身颤抖着打开布裹,心神顿乱,一行血泪不自觉从眼中落下。

那是一个双目圆睁,青丝如瀑的女子头颅。

那首领比划着手中弯刀,狂笑着,回味无穷道:“可惜了这小娘皮,竟便宜了我们这般粗人。”

正待他们扬马而去时,那首领又是勒马而止,怪叫道:“不过啊,这太子妃真润啊,怎么说呢?回味无穷,哈哈哈……”

“对了,今儿个咱就走了,东西收刮的够多了,只希望你们老皇帝活得久一点儿,毕竟一吓唬,就乖乖开城门了!”

看着对方马蹄飞扬,嚣张而去,淮阳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残破帝城。

胸中郁结憋屈之气再也压不住了,一口鲜血狂涌!

他则抱着沉香头颅,躺在一群侍卫怀中。

当晚,淮阳不顾群臣劝阻,提剑带兵闯入老皇帝寝宫,在其慌乱中,一剑削其首!

连夜挂于城头,一告妻在天之灵,二告帝城中万千被戕害百姓之灵!

第二日,淮阳称帝。

大殿之上,拔剑指向那戎兵之地,其声苍凉,“他日,我若不能犁其庭,扫其穴,灭其种,便以此剑自斩头颅……”

故事还在继续……

然这一切,对于第一之地而言,渺小如沙粒,微不足道。

这里与十三之地国度受仙门统辖不同,这里太大太大,凡人国若那天上星一般多,大多数自生自灭,任其发展。

自然,李初一的故事也在继续,且更长,也更为诡怪瑰丽。

此刻,他正化鹏而翔,前往一处传送阵。

他心里已是有了打算,去往一处神秘之地,那里修仙者汇聚,为了追寻机缘。

而他,才不在乎什么机缘,打定了当奸商去。

如别的修仙者遇危,底牌耗尽,奄奄一息之时,他再跳出来。

“这位道友,此乃救命之丹,我十倍价卖于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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