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无相终成,就回不来
天外天虚空。
戏乙短暂出现，若一道璀璨流星点亮黑暗，却是刹那间，又零落成尘埃。
或许他，只是想给这世间带来一点，他存在过的痕迹，以及独属于他的震撼。
那就是仙命，依旧有办法针对。
哭坟娃头颅顶上，李初一低着头，心中不断自语。
‘戏乙，没想到你竟是能和‘仙命之灵’，争夺戏字仙命控制权，够厉害的。’
‘可惜了，仙命有十二条。’
‘我要面对的，则是全部。’
‘你的方法没用，所以，还是交给我来吧。’
‘跨入绝对真实，要么他们成，要么我成！’
另一边，十二斗篷身影，把黑色心脏团团围在中间，连着他们呼吸，亦是愈发炽热。
“十维之心啊，这里面的，可是一维连通十维的路。”
‘钱’大笑着:“杰作，真是杰作。”
另一边，‘戏’却是语气冰冷。
“我方才，正是花朝那味‘药’失效，戏字负面侵蚀之下，难受要紧的时候。”
“所以，才被那戏乙钻了空子。”
一旁，‘杀’语气如刀锋般锐利，又宛若自幽冥中来，“废话少讲。”
“我已经迫不及待去‘绝对真实’，我再不想以那些字仙，来抑制自己杀欲了。”
“我受够了。”
他说完，便是伸出手掌，猛地一握。
“轰！”
一声雷鸣般巨响，瞬间回荡整个天外天。
哭坟娃那颗黑色心脏，就这么浑然裂开，散作一粒粒晶体碎片，若黑色流沙一般，悬浮于虚空之中。
接着，那些碎片开始不断重组，且伴随着一道道玄妙韵味……
慢慢的，一条路，或者一条只存在心间的路，由虚转实，就那么活生生出现。
“李兄弟，那……那是啥？”，李玄桑朝天指着。
李初一抬头望去，只见一重又一重的虚幻世界，就那么重叠在三维现世之上。
“那是四维世界，五维世界，六维世界……，直到十维世界。”
“这世间，本被分成十一维次。”
“三维属于现世，而剩下的，属于心。”
“那些高维世界，只有意识升维才能达到，或者见到。”
李初一叹了口气，“不过此刻，它们因哭坟娃心脏，显化于世间。”
他说完，又是朝着十二仙命方向望去。
只见那里，已经出现了一条三丈左右的黑色通道，自三维现世而起，直通十维之中。
这时，‘钱’已是抑制不住，“快快，我们走，这条哭坟娃心脏开辟而出的路，能带着实体进入，而不仅限于意识体。”
他说完，便是见那十万里大陆上，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全部跟在他身后。
“走。”
刹那间，‘钱’便是没入那通道之中，不见踪迹。
这时，‘戏’朝着李初一望来。
“李初一，等我们去‘绝对真实’玩儿够了，再回来收拾你。”
“十维之术诞生的‘花种’，有意思。”
几息之后。
整个天外天，已经只有李初一，李玄桑在此。
“李兄弟，我们现在咋办？”
“别急。”
李初一落下两字，手中光华流转而过，将一个焦黑蓝面狰狞头颅拿了出来，直接放在李玄桑手中。
“这……这……”，李玄桑一个哆嗦。
“抱好，一个死人头而已，你怕什么怕？”，李初一语气愈发冷冽。
“听好了，我教你吟诵《祈众生十二光》。”
一旁，李玄桑目光晃动，“李……李兄弟。”
他觉得，李初一好像是在安排后事。
片刻后。
李初一深吸口气。
一本《李氏春秋》被他放在手中，接着被他随手丢了出去，刹那间，便见那书页不断翻动，且在心字八维之力下开始幻化。
不多时，一座煌煌灯光，风清月明的凡人城池，就这么出现了。
在那城中，有着一位位缥缈至极，双眸茫然身影，就那么站在灯火辉映之中，赫然是曾经逝去之人的真灵。
接着，李初一又是以八维之力，在虚空中胡乱抓着，他捕捉的，是富贵，旺，殡仙，星落……，他们的残留真灵。
只是这些人的真灵，已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熄灭。
“哎，怕是以‘唤灵之术’，都唤不醒他们了。”，李初一摇头叹息一声，眼中有些孤寂落寞。
而后又是吹出一口清灵之气，落入那满城之中。
清风来，故人醒。
顷刻之间，那一双双茫然眸子，渐渐灵动起来。
“师弟。”，驼女依旧那么绝美，却是目中有泪花闪过。
“李兄。”，金鳞愣愣一声，看着李初一那般惨状，只觉得心中莫名一堵。
“姓李的，我在这儿呢，看过来，看过来……”，金贱忙吆喝着。
“小李子。”，清欢依旧红衣不染凡尘，赤着纤足，她声线有些哽咽，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又如何不悲。
“李初一，看过来，我也是个有边界感女修，李大前辈还记得吗？”
一风情万种，好似晚霞一样燃烧的女子，正呼唤着他，是万妖宗柳仙。
还有好人，烈阳子，林代玉，屠暮，反九，万岁，好多好多的人，就这么注视着他。
还有那些鲶鱼怪们，丑驴……
“你们，还好啊。”
哭坟娃头颅之上，李初一挥手招呼，亦如当初那般笑容灿烂。
接着，他便是将殡仙那具残骸，给抓在手中，就那么一口接着一口吞食着，眼中带着笑意，嘴角鲜血淋漓。
见此一幕，却是无人质问于他，只有心中悲意涌来。
李初一，又怎会主动吃人呢？
此刻，他无相差一点‘消化’，十二仙命体，亦是差那么一点。
而欠缺的，就是殡仙这具，融了他中字‘命格’的尸骸。
“李……李兄弟，你和谁讲话呢？”，李玄桑目露惊恐，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真灵，你看不到的。”
时间，点滴流逝着。
李初一，却是身后道则万千，如霞灿烂，更是有不可思量光芒，不停闪耀着。
他在蜕变。
“铮！”
“铮！”
李初一身上，那一道道仙命枷锁，接连崩断起来，化作流光消散。
一股浩瀚莫测气机，自他开始绽放，似万物为他而生，因他而灭，一切衰兴皆有他定。
忽然，李初一猛地开阖双眸，眸光之中，无数法门，正在不断绽放，推演着，其无穷无尽，好似浪生浪灭。
且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身道袍却无风自扬，周遭更有道法万千，衬的他遗世而独立。
那种韵味，如何形容呢？
玄之又玄，空之又空，明明如玉，冥冥如予。
“姓李的，你修成啥境界了？”，金贱大笑着。
“一点点境界。”，李初一点头回着。
不止是金贱，那座凡人城中所有身影，都是大声笑着，笑中带泪，泪中带悲。
“师弟，你要去何处？”，驼女忽然急忙问道。
“去那里，十维之中。”，李初一指了指那黑色通道。
“回不来呢？”，好人突然一声。
“那就回不来吧。”
李初一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他神色，“诸位，勿念。”
接着，他又是将心甲，喇叭花交给李玄桑。
或是察觉到李初一变化，小破花紧闭上嘴，头次这般乖巧，至于心甲，依旧目中憨傻。
“我不知仙命为何不杀你，但是这个，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对李玄桑道。
一瞬间，李初一没入通道，不见踪迹。
凡人城中。
好人和着金贱，不知何时凑到一起。
“我是好人。”
“巧了，我是贱人。”
“桀桀，兄弟相见恨晚啊。”，好人大声笑着。
“有缘，真是有缘，只是可惜，死后才能结识。”，金贱亦是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