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同凡响的烟煤

“铁……铁水！？”

老黑头难以置信，用木炭炼铁，最多只能烧出海绵状的块炼铁，然后反复加热锻打。

“对，铁水，黑叔，比木炭强多了吧，而且锻打三次即可！”

老黑头被陈曦的话雷得外焦里嫩，，拉着鼓风机的手不会动了，平时锻铁，要回炉、锻打不下七八次，张老盛和张老二也是口不能言，这……真的可以？

张巧云美目流转，一眼不错的看着陈曦，她离陈曦很近，这个少年在她心里，已经越来越重要，她虽然不懂这些，但不管陈曦说什么她都信。

在等待间，陈曦对张老盛说道：“盛伯，我去魏国是去找龙阳君帮忙，你跟魏国吴庆将军有交情，我想央你给吴将军带封信，帮忙引荐。”

张老盛瞪大眼睛：“你想找龙阳君帮忙，向魏国大王求援？！”

“没错。”

“龙阳君，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放心吧盛伯，只要能见到他，我就有把握。”

张老盛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好！你为我们族里奔忙，我老盛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张老盛写信去了，张巧云说道：“爹爹，我也想去大梁。”

“去大梁？”

张老二想起公子的警告，灵儿的事可能会被龙阳君有所怀疑，哪里肯答应，瞪了女儿一眼，不悦道：“女孩子家瞎跑什么？我让三炮跟这小子去就好。”

张巧云沉着一张俏脸，眼睛死命瞪着陈曦，陈曦感觉到了张巧云吃人的眼神，想了想，说道：“二叔，巧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大城，一个女孩子整天待在部落里，没去见过世面，这对她也……不公平，戴着面纱，问题不大，且龙阳君对女子，也不是很在意。”

张老二想到巧云几年前就没了娘，含辛茹苦把弟弟妹妹拉扯大，姑娘家该有的漂亮衣裳、好吃好玩的事物都没享受过，登时心中发酸，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就去这一回！”

女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拼命点头：“嗯！”

张老盛回来，把信交给陈曦。

“盛伯，二叔，今天我就要起程了，楚部要马上占领，俘虏……最好还是等我回来，魏国出兵不出兵是两个样，俘虏的处理，要看我去魏国的结果再定，可否？”

张老盛说道：“陈曦，你只管放心去，平安回来就好，老二，今天你就和卫小子带五百人，身着楚军军服，带着黄擎和黄大山两人一起，去占领楚部，并约束族人，不得侵扰楚部族人。

我已让黄擎写好军报，就说魏部已占领，请楚国示下，两天后，你派人送信去楚国，军情不上报说不通，但凡有楚国使者过来，就依陈曦说的，让黄擎告诉使者，魏部已攻下，并尽量拖住使者，封锁消息。

你们到了楚部，要对黄擎黄大山两人严加看管，我已告诫黄擎和黄大山好好配合，如楚军来攻，他们立马人头落地！我在家看好俘虏，韩部就先回去。”

陈曦和张老二对张老盛的安排都很认可，陈曦说道：“二叔，你们在楚部万事小心，万一我去魏国的时候楚军来攻，不要抵抗，马上撤回魏部，若是敌人再攻魏部，就先撤往魏国吧！”

陈曦脸色凝重，如果楚军这几天就来攻，根本挡不住，只能跑路，张老盛和张老二郑重点头：“就这么办！”

“时辰已到！”

老黑头喊了一声，在后世只要40分钟左右，陈曦为稳妥起见，就多等了一会，陈曦让老黑头找来坩埚，放在炉口，几个人凝神屏气，紧张不已，陈曦心里也直打鼓，这关系到魏部的命运，他颤抖着声音喊道：“开炉！”

炉门打开，火苗如毒蛇般窜出，一股炙热扑面而来，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眼前火光烁烁，一条赤光闪耀的火龙蜿蜒而出。

“铁水！”

老黑头大喊大叫，泪流满面，打铁打了一辈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铁水，如同一个信徒见到圣杯，眼里满是狂喜之色。

张老盛用力抓住张老二的肩膀，激动地口不能言，陈曦也兴奋不已，蓦地一股绵软从手上传来，低头一看，入眼白嫩细腻，张巧云一只纤手正紧握着他，陈曦看向她，张巧云瞬间回过神来，清波流盼，俏脸白中透红，快速松开了手：“呵呵，高兴，太高兴了！”

陈曦开心不已，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铁水只要生成，比块炼铁好不知几何，杂质少了很多，碳充分融合进铁里，硬度和韧度大大提高。

老黑头捧着坩埚，双手颤抖，开始了浇铸、冷却、定型、锻打、淬炼等一系列操作。

三次锻打之后，一柄刀出现在几人眼前，刀身闪烁着森寒幽光，刃口凝结着锋利的凉意，张老盛找来一把寻常的刀，他手持一柄，与张老二对砍，“铿”的一声脆响，张老盛手中刀已断。

张老盛和张老二拿起断刀细看，断口平滑，而新刀的刀刃完好如初，几人喜不自胜，老黑头摩挲着煤炭，动作轻柔，目光很是深情，仿佛手中的是情人的小手般，他想到什么，急切说道：“族里打井的魏七，经常挖到煤炭，他知道这玩意儿哪最多。”

听了这话，陈曦大喜过望，煤田的勘测工作有着落了。

张老盛说道：“陈曦，你打算带着这些去找龙阳君，是要献给他，让他知道这里有这些宝贝，从而劝魏王出兵保住魏部，对罢？”

“没错。”

“不过这些玩意儿，各国可都挖到不少呢，魏国、韩国、秦国都有很多，你凭着这个，就能打动魏国？”

张老盛质疑道，这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很多国家都有，但他们的煤炭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的是褐煤，也就是用来烧火，浓烟滚滚的这些，用来炼铁的煤叫做烟煤。”

陈曦自信满满，在后世褐煤经过干馏，一样能炼出铁水，不过这个时代的炼铁炉密封程度不高，用褐煤无法形成高温，把铁融化，凭着烟煤，陈曦绝对能忽悠到魏国，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陈曦得在魏部持续不断的挖出烟煤来，一旦没有了烟煤，魏部对于魏国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魏国立马就会翻脸，春秋战国时代，各国结盟、翻脸、再结盟、再翻脸的事情数不胜数。

“这里，鬼……烟煤能挖到很多吗？”

张老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可是全村的希望。

张老二问到了关键所在，陈曦摇头，无奈道：“煤炭在南梁、梁县最多，褐煤埋得浅，好挖，烟煤很深，不知道能有多少，而且挖起来可费劲儿了，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找能工巧匠，安装设计好坑道、井道等等。”

褐煤浅，露天开采较为简单，烟煤深，地下开采可就难多了，要挖掘一系列巷道，如竖井、斜井、斜坡道、平巷等，不单难度大，还很危险，在没有炸药爆破的情况下，开采烟煤难的很，这也是到了宋代，煤炭开采才盛行起来的原因，那时炸药出现了，陈曦不懂得怎么制造炸药，那是非常专业的技术，后世很多军人都不懂。

几个人头大了，他们现在才明白过来，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张老盛长叹了一声，脸色凝重了起来：“陈曦，说说你的打算罢。”

陈曦沉思片刻，开口说道：“第一步，我把烟煤带到魏国展示给他们看，让他们出兵，出兵应该没问题，关键是出兵的由头。即使他们不想与楚国对抗，最低程度，他们会出兵保住魏部。第二步，魏国出兵后，我再去找韩国，让韩国出兵韩部。”

所有人大吃一惊，张老盛用力晃了晃脑袋，他真的跟不上陈曦的节奏。

“南梁、梁县的煤炭最多，故此，我打算联合韩部一起开采，用煤炭把韩魏两国彻底联合起来。”

韩部的梁县（石龙区）是平顶山两大煤田之一，名为韩梁煤田，几人心情沉重，思路倒是很清晰，只不过要实现，难度大的很，这些国家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要是没有巨大的利益，谁会去管韩部和魏部的死活。

“楚部的问题怎么解决？即使韩魏两国联手，楚国会放弃楚部？而且韩国面临着秦国的威胁，他们处境这么艰难，还敢联合魏国，对付楚国？”

张老二问道，陈曦摇摇头：“我没想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秦国，嗯……暂时不会动韩国。”

几人又是傻眼了，对眼前的少年越看越惊奇，这小子太神秘莫测了，好像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陈曦无法进一步解释了，秦国的情况很复杂，自从修了都江堰，秦国从公元前256年到249年这七年时间没有动作。

“盛伯，二叔，煤炭这件事干系重大，先别让人知道。”

张老盛几人郑重点头，接着陈曦又跟老黑头交流了一番，让他做几个马蹄铁出来，陈曦写写划划，详细解说了一番，老黑头很快领悟了，陈曦交代他明天要用，让他着紧，老黑头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