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黄大山的末日
众人开心大笑，陈曦老脸通红，众人看着眼前这个面嫩的半大小子，心里感慨万千，这么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了，一众女子醉人的眼波荡来荡来，全落在那修长挺拔的身子和俊俏稚嫩的脸上。
“上酒！”
张老盛喊道，两名后生端酒过来，三叔公、五叔公、张老盛各拿一碗，陈曦也端起碗，和几人一碰，一饮而尽，现场登时响起了如雷如潮般的掌声，鼓掌这个新奇玩意儿刚出现没几年，很快就风靡天下。
人群中，陈曦又见到了心爱的小女人，不停抹着眼泪，见到陈曦看来，又绽放出笑容，陈曦对她重重地点着头，她也对陈曦点头，万般的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一路上很顺利，楚军知道自己要回家了，都很轻松愉快，楚部更是规规矩矩，陈曦和王平随行，一路商讨各项事宜。
来到楚部，张老二和张卫在等候，为防止意外，张老二早已向楚部族人宣布戒严，城门紧闭，军士往来巡逻，四下设岗，楚族里一片静悄悄的。
陈曦吩咐族人先押着楚军进去，张卫带着众人去安置楚军。
张老二和陈曦随后带着楚部俘虏进入，让他们不得喧闹，各自回家安抚家人，张老二率士兵严阵以待。
陈曦带着二十名魏部骑兵，和王平以及三炮几人拉着几筐爰金，到每一户阵亡族人的家里去慰问。
这项工作绝对是最艰难的，死难者家属情绪激动，有冲上来和陈曦拼命的，有谩骂、痛哭，有伤心晕厥，有魔怔了般一语不发等等，陈曦一一忍受，王平也会劝慰几句。
每到一户就发一枚爰金，有些人家几人阵亡的就按人头发，千余名士兵阵亡，光这一项就花了七千多万，不过这确实是不值什么，一条人命六万多。
陈曦很理解这种痛苦，前世他的同事在押运途中牺牲了，都是他去慰问，那种撕心裂肺、痛入骨髓的场面经历了很多，当然有时陈曦也会发火，顺便发泄一下心头的郁闷，比如遇到黄大山的家族之人，陈曦毫不客气：“他跟着黄大山为非作歹，欲灭我族，我等不杀你全家，已经是开恩，再敢胡缠，定斩不饶！”
遇到胡搅蛮缠、要求追加赔偿的，陈曦大声呵斥：“难道我等不是人？我们没有家人？你家人来杀我们，我们就伸长脖子等着人来砍不成？若不是王平恳求，你们一个子都没有！再敢多言，定斩不饶！”
遇到家里孤儿寡母的，陈曦就多拿一枚爰金，默默退走。
走了一晚，几人疲惫不堪，陈曦和王平心里更是累得很，还有一多半没有走完，只能明天再继续了。
第二天还是戒严状态，陈曦和王平继续，王平很是好奇，问陈曦道：“主君何必亲为，派人和我去不就行了？”
陈曦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王平，那些死难者家属心里很是悲痛，这个时候，一个眼神不对，一句话不妥，都会让他们受到第二次伤害，还是我来罢……”
王平细细品味，不由得对陈曦又更加敬重，几人又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这千余家庭走访完毕，很多住的近的，是王平让人把他们叫到一处，不然根本走不完。
楚国已收到魏部发出的信，派人来接洽了，楚军将士全部送回，临走时很多将士向陈曦等人抱拳、鞠躬，这一战没有军士受到虐待，这是他们军旅生涯中最奇特，也最平和的一战。
陈曦让王平去通知族人开会，推选族长，果不其然，王平当选了，陈曦大大松了一口气，让他去通知每户族人，声称要处决黄大山，让每户派一名家人去观看，否则人太多了，场面不好控制，容易出乱子。
楚部城楼处，几百名魏部士兵、几百名魏国骑兵警戒，城楼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足有近四万人，整个楚部都来了，王平去通知的时候，很多族人听说要处决黄大山，强烈要求全家人都去，陈曦去问吴庆，吴庆大手一挥，都来罢。
陈曦很是感慨，三部中楚部地盘最小，合伯又没住人，只有小小一个不到三千里地的叶邑，人口却这么多，黄大山领导下的楚部确实很富裕，只是这家伙求子心切，还专门糟蹋那些生过儿子的妇女，惹得天怒人怨。
黄大山被押了出来，五花大绑，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眼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押出来。
几万道愤怒的目光集中到黄大山身上，他整个人都被灼痛了，心里慢慢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特别是他平时侵犯过的人，目眦欲裂，脸上淌着仇恨的眼泪，像看着一只待宰的肥猪般，恶狠狠的盯着他，黄大山意识到大事不妙，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一只大手般攫住了他的灵魂，他开始颤抖了起来，此时如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响起：“杀了黄大山！”
“把黄大山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黄大山！你抬头看看，我的慧儿在盯着你！”
……
黄大生恐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身子站不稳了，眼睛到处寻找那个和他谈过话的少年，那少年斯文淡定，明明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做这样的傻事才对啊，杀了他，那不是跟楚国彻底翻脸了，就凭魏部和韩部？
一个少年出现了，长身玉立，略显单薄，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白皙的肤色忖照下，显出些许稚嫩，少年眼神深邃如海，细细一看，竟有些沧桑的意味，很多人都认了出来，这就是给他们送爰金的人。
陈曦向吴庆、张老二行礼，吴庆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陈曦抬手按了按，众人静了下来，很多人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他，也有一些人带着一丝恨意，毕竟这少年带人打败了楚部，自己的家人回不来了，但更多的仇恨放在了黄大山身上，就是这个家伙逼着自己的家人去打仗的。
“公子！求你放过我，我……我愿意当牛做马，侍奉你！”
陈曦不答话，向身边的三炮点点头，三炮手一甩，“哐”的一声，一颗人头落到城楼下，众人一阵惊呼，随即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喊声：“杀得好！”
“黄疯子！你终于遭报应了！”
“翠儿！你看看吧，害你的人遭天谴了！”
……
黄大山定定的看着楼下的人头，随即一阵反胃，过度的惊吓让他呕吐不止。
城楼下，十几筐竹筒被搬了出来，摆在众人面前，王平站在竹筐前大声说道：“乡党们，这是黄大山那狗贼逼大家签的卖身契！”
一时喊声震天，群情激愤，骂不绝口，陈曦等众人骂了一阵，又抬手按了按，众人静了下来，陈曦说道：“黄大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大生哪里还能言语，几万人愤怒的呼喊让他已经完全崩溃，要不是被两名士兵架着，他早已瘫软在地，此时的他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平时养优处尊的体面、嚣张霸道的气焰全然不见。
陈曦向王平举手示意，王平大声喊道：“奉主君之命！将卖身契全部焚毁！”
说完接过身边递过来的火把，与几名族人一起点燃竹筐，几万人看着渐渐串起的火苗，欢声雷动，很多人留下了激动的眼泪，大声呼喊：“主君英明！”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陈曦很是不习惯，感觉压力很大，自己将要背负起魏部、楚部，甚至还有韩部这几万人的身家性命？
等火苗渐灭，陈曦喊道：“王平上来！”
“是！”
王平大声应道，快步上楼，陈曦说道：“黄大山，临死让你见见家人罢。”
说着让人押送他到城墙处，那里站着他的家人，有妻妾、儿媳、孙子孙女，大大小小共计五十余口。
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除了黄大山的几名妻妾，黄疯子的几名妻妾，还有几个孩子哭成一片，略显凄恻之外，其余三十余名女子神态不一，有冷笑不止的，有幸灾乐祸指指点点的，有恨恨的吐口水的，还有破口大骂黄大山父子的。
半片刻之后，陈曦说道：“黄大山，准备上路了！”
扑通一声，黄大山跪下，磕头如捣蒜般，额头鲜血直流，哭着哀求道：“公子！罪在我黄大山一人，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求公子放过，求公子放过！”
“自然！内宅里个人所有的财物各自携带，愿意留在楚部的留下，不愿意的送到楚国当平民。”
黄大山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曦，没想到陈曦根本不想动他的家人，一旁的王平急了，开口道：“主君，万一要有人如我这般……”
陈曦摆摆手，朗声说道：“你黄大山父子恶贯满盈，我杀你父子，替天行道！有谁想着复仇尽管来，只要你黄大山，不怕断子绝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