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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妻姓

“是,将军!”

可即便昊焱竭力替穆行渡气,他的唇色依旧越来越苍白。

“将军,这血实在止不住啊,要是按这么个流法,不出一刻钟,穆先生就会血竭而死啊!”

沈落溪仍保持着为穆行心脏复苏按压的频率,清冷的面容上是一派出奇的镇静。

那柄箭弩是伤到了穆行的心脏,而心脏周围又以动脉血管的分布居多。

就古代如此落后的医疗条件而言,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从阎王爷的手里面抢时间。

就在昊焱将要彻底陷入绝望之际,他垂眸一瞧,竟是发觉穆行心口处的血有了逐渐止住的迹象。

“将军,你……”

昊焱的视线不觉注向沈落溪手下的动作。

似乎从穆行身中箭弩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动作。

“死士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最清楚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莫过于脑和心脏,好在他没有直接将箭弩射进穆行的脑心。”

否则。

即使她是大罗金仙转世,怕也是难救脑死亡的病人了。

沈落溪站起身,侧目瞥了一眼,死士早在射出箭弩时就已服毒自尽。

“你们把穆行先抬进房中,我须得立刻替他做手术祛毒。”

房中,穆行紧闭着双眸躺在榻上,面色如同金纸一般。

沈落溪好不容易才从医药空间里翻找出了能够制氧的基本器具。

只是古代并未通电,她只能以自身识海中的精力来促使血氧仪正常运行。

手术进行至一半,沈落溪眼前的景象不由变得模糊,无力感侵袭着她的四肢。

这时。

房门蓦地被人从外推开,沈落溪无暇回头,却从脚步声中分辨出了来人。

穆行的口鼻处戴着沈落溪特制的呼吸面罩,萧越泽不敢轻易妄动。

又瞧着沈落溪的面容同样被一层透明的白所覆盖,转而将其中一片雪参递与了她。

“落溪,这是雪参片,用来续命提气最是合适不过,你先含一片在口中。”

雪参入口,沈落溪只觉方才还濒临枯竭的丹田瞬时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真气。

“越泽,你今日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因着萧越泽的及时出现,沈落溪终是顺利地完成了手术。

待她从房中走出,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萧越泽低沉的声线中含着几分深思过后的斟酌,附在沈落溪耳畔低声道:

“穆行今日能够这般舍身护你,或许……是我们疑心错了,他也许并不是那个叛徒。”

可若不是穆行,之前的种种巧合,包括昨日苍云瑄的突然发难,又该作何解释?

沈落溪两侧的太阳穴跳动得沉重,她闭了闭眼,酸涩在眼眶周围盘旋。

“先抓大放小吧,如今再起内讧,总是对大局不利,余下的就且走且说吧。”

两人说话间,昊焱脚步匆匆地登上了二楼,见着沈落溪,忙急声问道:“将军,穆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沈落溪浅浅一笑,答道:“放心吧,他的命保住了,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可都办妥了。”

昊焱忙不迭地点头,“都办妥了,待今夜子时相府中的马夫会运送一批草料进府,到时候将军便可趁机混进去。”

如今苍云瑄命锦衣卫把整座相府围得水泄不通,若凭沈落溪的身手,出入相府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现下正是多事之秋,到底还是低调些为好。

省得到时节外生枝,反倒是让沈家陷入更深的险境。

“那便好,你这几日就好生守着穆行,听云楼中的一切,尽可交由越泽打理。”

沈落溪的语气轻缓,昊焱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将目光转向了她身侧站着的萧越泽。

将军对这位萧小公爷,倒是极为信任的。

他也听闻过二人好事将近的消息。

再加上先前同萧越泽相处的种种,昊焱当即头脑一热,声如洪钟地开口道:

“属下定然会遵照未来将军夫君的吩咐,事事无遗漏,不敢有违!”

昊泽的称呼一出,沈落溪的唇角颇有些无语地抽搐了一下。

反倒是萧越泽似乎很受用这声称呼,含笑应道:“昊焱今日也辛苦了,晚上就让陶礼来守夜吧,你先回去歇着吧。”

昊焱更为用力地点头,“多谢未来将军夫君的体恤,属下先行告退。”

待昊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沈落溪才没好气地嗔了一眼萧越泽,眼风仿佛无尽的秋水连绵:

“昊焱的性子向来跳脱,他不正经也就算了,你怎的也学坏了?我只听过旁人称呼将军夫人的,哪儿有称‘将军夫君’的道理?”

萧越泽眸中的笑意转深,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

“将军夫人的称呼是妻子冠以夫姓的叫法,而我的娘子便是声名远扬,威震四海的朝云将军,我冠以妻姓又有何妨。”

沈落溪听罢,心底某处不觉泛起更深的涟漪,好看的眉眼间渐渐浮上了一层动容。

入夜,子时。

沈落溪换了张马夫的面皮,以一身粗布麻衣候在相府后院正对着的巷子里。

负责看守的锦衣卫见后院的门被人从里打开,当下便抽出了剑,冷声问道:

“什么人?出去要干什么?相府现在不允许随意进出,你们岂敢明知故犯!”

马夫忙“哎哟”了一声,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面巷子口的方向,而后恭敬地低头道: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奉命去运送一批草料入府的,这可是大少爷得了陛下恩准的事儿,大人如果不信,尽可去问问卫临大人。”

见马夫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且又提到了卫临的名字。

方才还一脸不近人情的锦衣卫表情微妙地一变。

斟酌再三,锦衣卫还是向后一退,在马夫要离去前,又趾高气昂地命令道:“行了,你们快去快回,最多半个时辰,听到了没有!”

“是,大人。”

马夫独自赶着马车扬长而去,隐入了夜色之中。

待马车行驶时的轱辘声重新响起,驾马的人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沈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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