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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真相

一夕之间。

沈落溪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实权,享文武百官敬重爱戴的超一品女太傅。

沈相在收着新帝登基,册封沈落溪的旨意后,眼中满是错愕。

“怎么会这样?溪儿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竟能够辅佐新帝登基,力挽狂澜!”

如今沈落溪的官品,却是要比他这个丞相还要再高一级!

相比之下,沈留白倒是显得从容淡定许多,接过明黄色的圣旨,仔细浏览了一遍,以一种与有荣焉的口吻道:

“落溪早非池中物, 她的胸怀与谋略远不在后宫,不过此事果真是办的极为漂亮!”

陆湘云在旁听着沈留白脱口而出的夸赞,手下的帕子几乎快要被嫉妒撕碎。

怎么会这样!

沈落溪的命怎的就这么好!

她以后岂不是要被沈落溪压得彻底抬不起头来?!

“老爷,既然如今已经改朝换代,那挥墨自然也不算是乱臣贼子了,他和溪儿一样,该是景国的功臣才对!”

沈夫人的眼中渐渐兴起贪婪之色,既然沈落溪都能以区区女儿身被封为太傅,沈挥墨也该封个二品大员才是!

沈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有理,我这就进宫求见陛下。”

沈留白望着沈相兴致勃勃离去的背影,眼尾不觉划过一抹讥诮。

……

御书房。

苍南阳才初登基,手头亟待处理的公务已然堆成了一座山。

在听到宫人通穿沈相前来求见时,他手下朱批的动作未顿,头也不抬地道:“让他进来吧。”

沈相走近殿内,向着案后的苍南阳恭敬地一拜。

“老臣参见陛下,今日贸然进宫,是为小儿挥墨一事。”

苍南阳闻声抬眸,漆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极快的暗光。

沈挥墨的事儿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这所谓的“联系”不过只是随口寒暄过那么两三句而已。

就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若不是因着沈落溪的缘故,苍南阳还真不会将像沈挥墨这样的纨绔子弟放在心上。

“相爷不必多说,你的心思朕都明白。”

苍南阳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沉声对着身旁的苍尽吩咐道:“你随相爷去一趟大理寺监牢,速速将沈二公子放出,再加以好生安抚。”

苍尽不疑有他,应了声“是”,随即又转向沈相,侧身示意道:

“相爷,请吧。”

沈相见状,有些不甘心,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苍南阳已然重新低下了头不再抬眸。

无奈之下,沈相只能先行按下眉宇间的不快,沉着脸随苍尽出了御书房。

待到殿内只剩下苍南阳一人,他幽幽地抬起头,唇角微勾,透出无限的深意。

沈落溪摊上沈府这一家子,还真是倒霉……

听云楼。

沈落溪负手站于梨树下,身旁的昊焱恭敬地回禀道:

“羽翎卫的人死伤近百人,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将军可要见见他?”

沈落溪的眸色未变,漠然地启唇:“自然要见,把他带到后院密室。”

她倒要看看,那个胆敢将羽翎卫令牌交给苍云瑄的叛徒,究竟会是谁!

密室的墙砖皆是由特制的材料垒砌,沈落溪又着意吩咐人在砌造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一层隔音涂层。

即使密室中闹出的声音再如何大,外面也断然不会收到哪怕半分的声响。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奉命行事,何错之有!倒是你们和乱党勾结,才是真正的蛇鼠一窝!”

岳义被五花大绑在老虎凳上,手腕处不住地用着巧劲儿挣扎。

面对岳义的指责,沈落溪只是轻掀了下眼皮,而后处变不惊地轻啜了茶,缓缓道:

“你奉的是谁的命?羽翎卫是朝云将军一手创立培养,怎的她尸骨未寒,你们便又认了苍云瑄做主子?”

尾音才落,岳义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疾言厉色地替自己分辨道:

“我们没有!是穆先生亲自将令牌送给了苍云瑄!穆先生乃是将军最信任的人,他的命令我们岂会不从!”

昊焱听到岳义竟扯出了穆行,当即冲上前,揪起他的衣领,阴着脸斥道:

“你胡说!穆先生那样品性高洁的人物,他怎么会帮着苍云瑄这等宵小之辈!我看你就是觉着自己快死了,想要再拉个垫背的!”

岳义挣脱不开,索性破罐子破摔,脖颈因喘不上气来而憋得胀红。

“羽翎卫只认两人,一是将军,二就是穆先生,怎么?你觉得不是穆先生,还能是将军活过来了不成?这话骗骗不知情的人就罢了,可莫要连自己也真的给骗进去了!”

岳义的话杀人诛心,昊焱大喝一声,就在他要动手之时,一道不辨情绪的女声适时地响起——

“行了,昊焱,我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把岳义带下去严加看管,今日的事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皆是指向了穆行。

但她终归还有一事未来得及求证。

若穆行也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她是真的留他不得了……

“是,将军。”

昊焱有诸多的疑问和不解想要诉诸于口,但瞧见沈落溪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的时候,也只能咬着牙咽下。

从密室离开,沈落溪转脚又去了紫竹林。

自得知了沈落溪身死的消息后,司徒乘便主动辞官隐退。

他在紫竹林深处开设了一处医庐,专为贫苦百姓看诊问药,且分文不收。

“大娘且慢些走。”

司徒乘起身才送走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听到似有脚步声靠近,头也不抬地问道:“我现下在写脉案,劳烦将病症简单地说明一下,我好对症下药。”

“大夫,我五内郁结,心口时不时会隐隐作痛,且平日里总是手脚冰凉,这是何缘故。”

耳畔响起的女声实在太过熟悉。

司徒乘的笔尖蓦地一顿,一颗早已死寂的心重新恢复了剧烈的跳动。

待他终于抬眸,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眸光猝然发出剧烈的颤动。

“沈姑娘!你没有死,你竟然真的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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