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相逢的意义。
从那之后每次池与非在孤儿院被欺负过后,总会委屈巴巴的来到后门。
向他的好朋友们展示他身上的新伤口,有些幼稚的说:“这次我没哭。”
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面前的池铃铛和张龙非,一脸等待表扬的样子。
“你今天这么厉害!都没有哭鼻子。”池铃铛总是笑得眉眼弯弯。
张龙非看着池与非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心疼的说:“下次你要试试打回去!”
“不要害怕,你要是打不过还有我们,我们打不过还有她爸爸呢!”
池与非只顾着点头:“好!”
自从池铃铛和张龙非认识池与非之后,他们的书包里总是会带着各种创口贴和碘酒,他们总是会细心的帮他处理伤口。
池与非才不舍得让他的朋友们去帮他打架,因为那是他最宝贵的朋友们。
每一个孩子在童年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个宝藏,对于池与非来说,他的宝藏就是面前的这两个人。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虽然还是不断遭受欺负,可是他开始拥有了全新的午后。
看着面前总是笑得很开心的池铃铛,池与非羡慕的对她说:“我也想有个家,我都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某一刻想起过我。”
池铃铛总是会把手伸过栏杆,轻轻抚摸池与非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直笑眯眯的池铃铛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我爸爸是一个警察,是一个好警察,很棒的警察。”
池与非认同的点了点头:“是个大英雄!”
“可是大英雄救不了自己的家人。”池铃铛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我的妈妈几年前就去世了,她去世的时候,我爸爸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妈妈死前都没有看到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最后一眼。”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他真的这么忙吗?”
“妈妈去世后,他也就短暂的休息了两天,又回去工作了,他好像忙到没有时间难过。”
“现在我回到家,家里也只是一间空空的房子,什么也没有。”
池铃铛终于把所有内心的想法吐露了出来,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每次告诉别人她爸爸是个警察的时候,其实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爸爸是警察所以才忙。
因为要去拯救别人,所以才会没有时间照顾她。
池与非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的铃铛,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一旁一直很成熟的张龙非,语气也有点哽咽:“我爸妈倒是天天都陪着我,他们总是对我有很高的期待,仿佛我就是他们的全部。”
“他们给我报各种各样的辅导班,嘱咐我吃各种各样他们所谓的健康的食物。”
“他们总是说工作是为了我,卖房子是为了我,就连天天吵架不离婚也是为了我。”
说着张龙非就拿起了身边的木棍在泥土地上不知道画着什么。
“样样都说是为了我,却不知道我真的想要什么。”
“我喜欢画画,他们说我不务正业,我不想让他们吵架,他们却说大人的事你少管。”
这是他们相处的时候少有的时刻,大家好像突然都变得不快乐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池与非他才知道看起来幸福快乐的朋友,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不开心。
“看我们!”张龙非指着他在地上画的简笔画。
画上就是他们三个,手拉着手,站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有时候相逢的意义就在于照亮彼此。
终于到了那一天,池与非还是照常被人拖到了水房暴打了一顿。
他等待着志愿者过来检查设备的时候,把水房的门打开,把他放出去。
没想到今天水房的门比平时开的快了许多,门口站着的也不是志愿者小哥,而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
池与非认识她,如果说他被欺负因为他瘦弱,内向不会反抗。
而面前的女孩被欺负就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432?”
小女孩挡在了他身前,把水房的门又重新关上了。
“你干什么!我要出去。”
眼前的小女孩直接就在池与非的面前跪下了,她一直在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求你帮帮我,216。”
本身的胆怯让池与非不想去招惹麻烦。
432直接就在池与非面前把所有的衣服脱掉了,露出了遍体鳞伤的身体,身体上还有用刀刻下的字。
触目惊心。
这比池与非身上的淤青还要严重一万倍。
“这不是别的孩子弄得。”432看出来池与非眼神里的震惊:“是志愿者那个畜生!”
池与非脑海中想到了那个一直笑得很和善的志愿者:“不会吧……”
432看到池与非惊讶的表情,有些了然的笑了:“我就猜到你不会相信。”
“他虽然看上去人模人样,但是他就是一个畜牲,他把我带到水房里做了不好的事。”
此时的432眼睛里完全都没有了神彩,好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求求你相信我。”
看着面前如此破碎的432,池与非不忍心拒绝:“我怎么才能帮你。”
“这是我从领养人的包里偷出来的手机,他今天晚上他还会叫我来水房,你可以躲在这里帮我录下他的罪证吗?”
432不由分说的把手机塞在了池与非的怀里。
“求求你,帮帮我。”
“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我求你了!”
怀里被塞着手机的池与非心里其实还是很懵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只能不知所措的站着。
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的拒绝面前的女孩。
于是他兜里揣着手机,心事重重的跑到了后门那里,等待着唯一能给他建议的人。
“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池与非惊喜的转身:“铃铛!”
“只喊铃铛不喊我?”张龙非有些吃醋的说道。
“龙非哥!”
张龙非隔着栏杆摸了摸池与非的脑袋,语气低沉的问:“怎么啦,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