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死别

凌霜被哥哥整个笼罩着的那一刻，从恍惚中清醒了。

感受到哥哥用尽全力在护着她，她后悔极了，后悔她在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丝犹豫了。

她想用她的命来换取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的活命，可她低估了死亡的恐惧。

在她想要翻出车外的那一刻，恐惧感袭来让她停顿了。

此刻，让哥哥和自己都陷于了危险中，车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本来她一个人承受的，却要拉着哥哥一起去承受。

“对不……”起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霜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噎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行驶上一条比较平坦的水泥路上，没人把控的方向盘，车子走起来没有那么摇晃，只是车子正往不远的前方那跟巨大的铁路桥桥墩方向不偏不倚地驶去。

“哥！”凌霜惊恐地尖叫，用力把凌齐从自己身上推开，伸手去把方向盘。

凌齐被摔回驾驶座，眼前的情景让他惊了几秒，凌霜的尖叫让他迅速反应回来，他一把把凌霜推回去，“扶好，坐稳！”

凌齐边叫喊着边双手去把着方向盘，他知道这一回是九死一生了，距离桥墩只有几十米了，往右打方向盘，撞不上桥墩但会直冲到悬崖，往左打，这么高的车速必定会侧翻，然后撞上另一侧的桥墩，左右的是个死！两人的安全带都系得好好的，唯有直接撞到前方的桥墩是伤害最小的，如果安全气囊没被做手脚的话……

再者，撞上桥墩才能让这失灵的车停下来，如果凌齐能让副驾驶不正面撞击，凌霜活命的概率大大增加，想必，追在后面的程司寒不会见死不救吧。

车子离桥墩只有几米了！

“老天保佑！”凌齐发吼一声，微微转了转方向，让自己正面对着桥墩。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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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寒看到凌霜猛地被拖回了车厢里，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见车子小幅摇摇晃晃地行驶，他更加笃定这车子是出故障了。

他要追上去，想办法把车子逼停。

不能让凌霜走，不能让凌霜出事，不能失去凌霜！

心里有一个声音盖过了他的恐惧，一直在督促着他踩油门，加速。

车速已经超过140码，程司寒依然打算继续踩油门。

他在尽力追，他祈求能在发生车祸前把车子截停。

他打算让自己的车子顶着宝马车，缓冲几次，能把宝马车的车速控制下来。

人总在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要了，去他妈的钱、财、权势、地位，统统都不要了，只要凌霜能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边，只要凌霜能回来，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凌齐，你给我稳住！稳着点……”程司寒咬着牙关，油门又往下踩，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的情况。

程司寒十分确定，他只要凌霜！

脑子里浮现了一双笑得纯真可爱的眼睛，慢慢跟凌霜那双闪着光含着爱意的眼睛重合。

这双眼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那把锁。

车祸、创伤后遗症、痛苦的记忆，恐惧、仇恨、偏执……统统释放出来……

快快快……

发动机不断发出轰鸣，程司寒恨不得能瞬间移动。

当桥墩慢慢出现在程司寒的视线内，像是有一道惊雷劈进了他的身体，一瞬间时空交错了。

前面的车子正不偏不倚地往桥墩冲去。

程司寒像被一股什么力量拎在了半空中，眼前两个场景在不停的交替。

他封存在内心深处十年的记忆匣子，在这一瞬间被拎了出来，打开……

当年车祸的那一瞬间，不停地跟眼前的场景更替，当年坐在即将发生碰撞的车厢里，惊恐、无助、绝望……又开始侵袭他的全身。

失去……死别……

20年前，他失去最疼爱他的母亲。20年后，或又将失去他最爱的女孩，还有……他们的孩子……

“凌霜！”

程司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撞上桥墩的声响，响彻了这漆黑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