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炼
寅时，药铺的后院里，刘掌柜手里拿着几件黑乎乎的家伙，姜风两眼直愣愣地望着。
“刘叔，这是啥？”
“护腿、护臂，每对十斤重，从今天开始，戴着它们每天马步挥拳五千次，蛙跳一千次。”
“什么！”姜风嘴角一抽，表情顿时刳了下来，“刘叔，你是不是和爷爷有仇，你怕不是在拿我报仇吧。”
“少废话！”刘掌柜把眼一瞪，啪啪几声轻响，给姜风戴好护具，一脚踢在姜风屁股上，“快去练，要是练不好，就别想替你爷爷报仇。”
于是，姜风又开始了惨无天日的训练。
五千次挥拳，每一次挥出，姜风都感觉非常吃力，护臂重量的存在，使得扎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如，挥拳速度被无限放慢，肌肉所承受的拉伸和挤压也比正常大了数倍。
更狠的是那一千次蛙跳，每一次蛙跳动作的完成，都需要全身骨骼和肌肉的配合，特别是多了那二十斤护具，更是增加了蛙跳的难度。
每天下来，姜风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精神也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
刘掌柜只好亲自把姜风拖进一个大木桶里，再用名贵的草药，帮助姜风舒筋活血，强化肉身。
刘掌柜自己都质疑，这样的训练会不会压刳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但他从姜风眼神里看到的始终是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慢慢地，姜风适应了护具的重量，肉身强度也在快速增强。
刘掌柜又狠狠心，把护具的重量都增加了五斤，这一下就达到了姜风的承受极限，但姜风始终没有一句怨言，他相信刘掌柜，他需要变强。
后来，刘掌柜又发明了一种新的训练方式。在姜风腰部和双肘各拴上了一根麻绳，麻绳另一端都吊了一个十斤重的铁块，麻绳穿过铁环被固定在齐胸高的木架上，这样，姜风向前，铁块就被拉高，向后铁块就会下降。
“跨步冲拳！”刘掌柜一声断喝，姜风右腿立刻踏前一步，同时右臂拉动麻绳，一拳击出。
呃！姜风脚下一个踉跄，出拳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刘叔，还能这样？”姜风捂住被勒疼的肘部，惊呼出声。
“撤步！换步冲拳！”刘掌柜没有理会姜风，依然发出指令。
姜风只好闭嘴，配合刘掌柜的口令，一步一拳认真练了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个月转眼过去了，后院角落里堆满了拉断的麻绳。
刘掌柜让姜风摘去身上所有的束缚，虽然时至十一月份，但姜风仍然赤裸着上身，后背上，臂膀上，腰腹间，肌肉条条隆起，青筋暴露，只是双肘和腰上的道道勒痕，在无声地诉说着经历的艰辛。
“卖相不错！”刘掌柜双臂抱胸，得意地看着姜风，就像欣赏一件自己的得意之作，“打一拳试试。”
姜风没等刘掌柜说完，就猛得向他冲去，同时左手一拳挥出。只见姜风快如猎豹，哧！拳头快速摩擦空气，发出了响亮的爆鸣声。
刘掌柜眉眼一挑，心道：“小兔崽子还搞偷袭，不知天高地厚。”随即，掌心向前抓向姜风的拳头。
嘭的一声，姜风的拳头被刘掌柜捏在手中，所有的攻势顿时烟消云散。
姜风满脸的不甘，本来以为这些天的训练，怎么着也能在刘掌柜面前走上两招，没想到结果太打击人了。
看着姜风沮丧的样子，刘掌柜开心道：“你真的很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拳足有三百多斤的力量，看这架势，普通的炼骨境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哈哈！看来我独创的训练方法很有成效。
“独创？玩儿我的吧！”
姜风闻言一惊，但随即又开心起来，近一年的苦练总算是有所收获。
“不过你要记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就像你的偷袭你的速度，在我这个归元境面前都是浮云，要知道，单说力量，归元境初期就达到了一万二千斤，更别说其他种种。”
一万二千斤？姜风听了暗暗咋舌，别说归元境，他现在就是与炼气境也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姜风看向刘掌柜，一脸渴望地说道：“刘叔，你给我说说炼气境吧。”刘掌柜刚组织起语言，还没等他开口，姜风右手突然紧握，呼！又是一拳偷袭刘掌柜，同时右臂快速膨胀，层层鳞片状斑纹从肩头到手掌一闪而逝。这一拳速度更快，带起了一道尖锐的风声。
刘掌柜伸手又一次把姜风的拳头捏住，但随即惊异出声，“你右臂的力量怎么大出这么多？”
“我在大青山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刘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刘掌柜眉头紧锁，半天才道：“你身上应该有一种强大的血脉……妖兽血脉，不过，还没有觉醒。”
“妖兽……血脉？”姜风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脑中一阵轰鸣。
“不错，你这一拳已经有五百斤的力量，不知道你的血脉觉醒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看来你的身世不简单啊。”
“这么说，我的父母……是妖兽？”姜风惊悚道。
“好你个不肖子，是妖兽又怎么了，不过，这只是猜测，还是先顾好眼前吧。”刘掌柜笑骂道。
“现在还有最后一项基础训练，不过需要去另一个地方进行，你先自己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说完，刘掌柜离去，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姜风心情十分复杂，虽然训练也算顺利，也有不少收获，但总觉得实力提升太慢。几个普通人自己还对付得了，但要是碰到实力强过自己的对手，比如……刘叔，那又该如何应对呢？
姜风自认为比普通人出拳快，脚步移动敏捷，但这些在强者面前都是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
姜风左思右想，终于轻呼一口气，哼哼，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要是敌人过于强大，那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下午，姜风取出一件棉衣，又包了一些饭菜出门而去，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小叫花。
远远地，姜风就看见几个小男孩，正在谩骂推搡那个小叫花。
姜风顿时感觉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怒喊着快步冲了过去。
“滚开！”姜风用力推开了那几个坏蛋，把小叫花护在身后。
“哪来的野小子，揍他！”为首的一个男孩指着姜风大声吆喝。其余几人立刻围了上来，但都被姜风三拳两脚放倒在地。
为首的男孩看着姜风慢慢向他逼近，脸色大变，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他惊恐地喊道“住手，你不能打我，我爹是云州城陆家的教头，你……”
啪！还没等他说完，姜风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得身体原地打了个转儿，两颗牙齿从嘴里飞了出去。
“你……你给我等着，我爹回来饶不了你。”说完，几人仓惶逃走。
姜风慢慢走到小叫花身前，伸手轻轻地帮她摘去发丝里的碎叶，又怜爱地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小叫花没有躲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风。姜风把棉衣和饭菜放到她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呢？”
“……”
“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让我做你的哥哥吧，等我有了自己的住处，我来接你，好不好？”
“……”
“以后躲着那几个坏蛋点，别总是被欺负。“
“……”
姜风见小叫花不说话，又轻轻摸了摸小叫花的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望着姜风的背影，良久，小叫花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