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饮品

贞观元年，公元627年，秋。

咸阳县内，李家村外，来了一行人，行人不多，但看为首之人身材伟岸，目似朗星，骑在一匹骏马之上，边走边打量着两侧的田地。

男子虽不停的看着四周庄稼的生长情况，但是眉头紧锁，似有忧心之事。

这时，身后一骑缓缓上前，来到男人身侧，轻声问道：“今天下已定，禾间长势也好，家主为何还闷闷不乐？”

但见中年男人轻声一叹：“辅机啊，虽天下大定，颉利刚退，但此人如巨石一般压在朕的身上，朕从小便跟随父皇南征北战，却从未受到过如此大辱！”

名叫辅机之人轻声劝道：“吾等也知陛下难处，但无奈颉利军势浩大，只能先退一步争取时间了，古有越王卧薪尝胆，今……”

中年男人伸手打断了那人的言语，说道：“朕知道辅机你是在劝朕，朕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懂归懂，该窝火还是要窝火的！”

辅机继续道：“陛下理解就好，今天下初定，民心思安，再起战争恐就要如前隋那样了。陛下肯为天下人忍气吞声，已然不易了。”

“哼！再给朕几年时间，朕一定要打回来，到时候要让颉利脱光了在朕的面前跳舞！”中年男人冷哼道。

“陛下英明！”

……

没错，这一行人正是李世民等人！

渭水之盟刚过，深感奇耻大辱的李世民最近一直闷闷不乐，于是长孙无忌便建议趁秋收的时候出来转转，一方面看看民生，另一方面也是散散心。

……

最近长安市场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饮品，此种饮品颜色为黄，口味苦中带甜，而且价格亲民，刚一上市就得到广泛的好评。

敏感的长孙无忌也托人买来品尝了一下，起初看到之后，稍微有些失望，因为这种饮品的卖相和醴（li三声）相同，但是尝过之后，发现又和传统的醴不同，味中带着一丝苦味，但是细品之后却有回甘，回味无穷。

喝了几杯之后，长孙无忌有些微醺，这时他马上意识到，这竟然是一种酒，顿时就重视起来！

要知道，初唐时期，天下大定，粮食紧张，况且朝廷刚刚颁布了禁酒令，这时候还出来卖酒，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长孙无忌越想越是心惊，于是便带着此酒进宫面圣。

刚刚经历了渭水之盟的李二陛下，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但是作为心腹的长孙无忌，肯定还是要见的。

“见过陛下！”长孙无忌首先行礼道。

“辅机啊，私下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不知今日见我所为何事？”李二陛下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心情不好的状态。

“陛下，请看这个。”长孙无忌让近侍呈上来一个小坛子，然后亲自将坛中之物倒入玉杯中。

李二见过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原来辅机带来之物竟然是醴。”

长孙无忌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请陛下先饮过再说。”

李二见长孙无忌开始卖起了关子，也是有点狐疑，但还是将玉杯中的饮品喝了下去。

刚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说道：“嗯？这不是醴！”

“陛下觉得此物如何？”长孙无忌突然问道。

“嗯，初入口中，略带一丝苦味，但是细品之后却有回甘在唇齿之间，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饮品。”

“请陛下连续多饮几杯！”长孙无忌继续道。

李二陛下觉得奇怪，但是出于信任，还是照做了。

几杯下肚，李二陛下感觉身上有一丝温暖，感觉面颊开始有些发热，人也陷入了微醺的状态。

果然！

长孙无忌看见李二陛下的状态，这时才开口道：“陛下，请问此时感觉如何？”

李二陛下想都没想，脱口道：“嗯，感觉不错，这种似醉非醉的感觉最是美妙。”

“辅机也真是的，送酒就送酒，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陛下，此酒并不是我府中的，而是最近京城之内新出现的，为了不让陛下先入为主，才让陛下先行品尝之后再说的。”

“那辅机的意思是……”李二陛下也意识到了不对。

“是的，卖此酒的人，虽说这不是酒，仅仅是一种饮品，但是无论是我还是陛下，喝过之后都呈醉酒的状态，说明这就是一种看似醴一样的酒，只不过是没人见过而已。”

“大胆！”李二陛下已经回过味来了，顿时一怒，拍在了桌子上。

“朕刚刚颁布了禁酒令，究竟是何人敢如此逆风而上？是嫌朕的刀锋不利呼？”

李二陛下在屋内走了两圈，然后喊道：“王德呢？”

话音刚落，一个内侍匆忙赶过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宣李君羡！”

“是！”

……

不一会，只见一个全副铠甲，高大威猛的男人走进来，然后行礼道：“李君羡见过陛下！”

李二陛下没有说话，而是倒了一杯黄色的饮品递给了李君羡，说道：“尝一下！”

“谢陛下！”接过酒杯，李君羡看了一下杯中之物，内心奇怪道，这不是醴吗？

但是也仅仅是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整杯的喝了下去。

嗯？不对，这个味道？不是醴！

“见过这东西吗？”李二问道。

“回陛下，臣下最近一直在宫中当值，没有出去，但听闻最近市面长有了一种黄色的饮品，难道就是此物？”李君羡回道。

“没错，就是此物，给我查，究竟是哪里来的！”李二忍着怒气吩咐道。

“遵命！”李君羡已经感觉出李二陛下的怒意，丝毫不敢大意，赶紧离开去调查了。

……

很快，不到一个时辰，李君羡就回来了。

“启奏陛下，已经查清，此物的源头是在咸阳县李家村。”

……

嗯？竟然如此之近？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李二陛下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时，在边上的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如此在此苦思，不如亲自走一遭如何？恰逢马上就要秋收，顺路也可考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