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水落石出
“启奏陛下，案情已经查清楚了。”房玄龄拿着卷宗，对李二说道。
“嗯，说一下。”
“陛下，这法雅和尚暗中和……暗中和……”房玄龄一看卷宗，顿时说不出来话来了。
“说，如实说！”
“回陛下，这法雅暗中和司空裴寂交往密切，而且据法雅交代说，这些都是裴寂授意的。”
“裴寂……看来这老倌还是不死心啊！那粮价呢？”
“回陛下，粮价基本都是几个世家哄抬的。”
“有裴寂的影子吗？”
“臣认为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找不到证据。”
“都有哪些世家参与了？”
“回陛下，裴家和杜家都没有参与，裴家甚至还开设了一些粥铺赈济灾民。”
听到这，李二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嗯，不错，这裴氏自从和李国泰定了亲后，变了很多，事事都冲在了前面，起了很好的作用！”
房玄龄也点点头说道：“确实，也不知国泰和裴宣机他们说了什么，朝廷这几次发生的大事，不光不给陛下添堵，还暗中帮了不少忙。”
“是啊，如果每个世家都如此，我大唐何愁不兴？百姓还能困苦？”
“确实如此。不过有一个蹊跷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
“就是韦氏，起初韦氏也同其他世家一同抬了粮价，只不过抬的没有他们那么高。后来不知为何，又将粮价恢复了。”
“韦挺么？”
听到这，李二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想。
过了一会，李二说道：“这韦挺，素有才干，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只可惜一直跟隐太子交好。”
房玄龄闻一知十，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这韦家最初可能并不想如此，他们已经站错了一次队了，不想再错？”
“嗯，有可能，听你这么一说，我本来以为这次事情的背后是韦氏，但是看样子应该不是啊，韦氏应该是被裹挟了。这韦挺能及时的悬崖勒马，看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房玄龄大喜道：“那么就恭喜陛下了，这关中的六大世家，现在裴氏立场最明确，杜氏一直都跟陛下亲近，韦氏现在虽然没明确的站在陛下这边，但是通过此事看得出，也不想跟陛下作对，那么就剩下最后三家了，实力削去了一半！”
“嗯，的确。”说到这，李二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朕不想赶尽杀绝，如果每个世家都如裴氏这么知进退，会办事，朕保护他们还来不及呢。裴氏现在给所有世家都做了个榜样，这种世家，才是朕想要的！”
“玄龄啊，你跟朕多少年了？”李二突然问道。
“自晋阳起兵以来，至今已十余年了。”
“是啊，十余年了！那时，朕还是一个只知道阵前冲杀的少年，到现在坐了这天下。玄龄啊，你出身在哪？”
房玄龄一愣，不知道陛下今天到底想问什么，于是小心的回答道：“回陛下，臣出身清河房氏。”
“嗯，虽然不如山东那几个顶级的世家，但是也算是个有底蕴的世家了。”
“玄龄啊，你知道吗？这世家分两种，一种是有着深厚底蕴的世家，他们的势力和影响力遍布朝堂和民间，势力大到可以影响朝堂，甚至可以想让谁做皇帝谁就能做皇帝。而另一种呢，就是依托帝王的存在，本来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但是因为帝王宠爱或者位极人臣之后，将家族发展成了新兴的世家。”
听到这，房玄龄已经听出味来了，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李二没注意房玄龄的样子，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无论是哪种世家，只要不跟皇帝作对，皇帝多数还是可以容得下他们的。但是！如果他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势力和底蕴跟帝王争斗，甚至牺牲百姓和社稷的利益来跟皇帝对决，那，就是取死之道了！玄龄啊，你明白了吗？”
房玄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臣明白了！”
“嗯，这次闹了蝗灾，裴氏起了很关键的作用，也是为天下、为这些世家们做了一个良好的表率，这种世家，可以多一些。”李二继续道。
“臣懂了，请陛下放心！”
“嗯，下去吧，裴寂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臣告退！”房玄龄一边擦着汗，一边走出了大殿。
……
望着离去的背影，李二也陷入了沉思。
正如先生对自己说过，世家是消灭不了的，即便是字面意义上的消灭，他们也会以另一种形势存在，无他，人性尔。
借这个机会，也敲打敲打自己手下的这些臣子，未来消灭老牌世家后，再出现新的世家，这岂不是就如先生所说的“按下葫芦浮起瓢”吗？
所以，现在要让他们懂，世家可以有，但是，必须是皇帝需要的、社稷需要的、百姓需要的才行！
现在关中的几个世家，其实远没有房玄龄所说的那样，除了裴氏现在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另外三家坚定的跟自己对着干之外，韦氏明显想两不参与，等待事情的转机。
至于杜氏吗，现在是因为克明的存在，一旦克明不在了，谁又敢保证杜氏的立场？
……
“老臣拜见陛下！”裴寂走上大殿，行礼道。
“裴老司空啊，不知入朝几何了？”李二直接问道。
“回陛下，臣自前朝开皇年间便入了朝，后武德初年便跟随太上皇，至今已十余载，如果算上前朝的话，已四十多将近五十载了。”裴寂回道。
“是啊，五十余载，基本算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朝廷了……”李二叹道。
“只要朝廷还用的上老臣，老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裴寂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啊，官海沉浮一生，历经两朝，而且现在位极人臣，按理说，应该是社稷之栋梁，皇帝之臂膀才对。”
嗯？裴寂听着前半句还笑眯眯的，但是后半句怎么感觉不对了？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老臣，为何却做出祸国殃民之事！”李二突然看着裴寂，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