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帅到不行的胡小虎

回到家，小楠在打扫着客厅，抬头的就看到了陈然

哥，怎么着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姑娘不怀好意的笑问

嗯，陈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怎么啦，哥 艳艳不高兴了？

不是，陈然回过神来，她很好。

你好不好？

我也很好，陈然爱怜的在小楠头上敲了一下，就你是个鬼精灵。

陈然回来啦？屋里传来陈然妈妈林英的声音，软软的，甚是好听。

我回来了，妈，陈然回答，说着话就往里间走去。

陈然家是镇委大院分配的房子，三居室的房子，父母住一间，小楠住一间，陈然住一间，原本分下来的房子只有两居室，林英请朋友帮忙把原有的厨房改成了卧室，把阳台改成了厨房，一家人正好三间房。

客厅中间打了一个格挡，前面放了沙发和茶几，茶几上一个玻璃花瓶中插满了新鲜的油菜花；隔挡镂空的中间放了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机。其他镂空的部分放了几个爷爷拿过来的小物件做摆设，这些小物件有动物有飞鸟有瓶有壶不下10来件，墙上挂了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窄幅画，据老爸说也是爷爷拿来的旧物件。

隔挡后面的空间就放了一个八仙桌，因为空间比较小所以比一般家庭用的要小了很多，四条长板凳摆放在四边，平常家里吃饭就是四个人每人一方，老爸的位置永远在北向的哪一方，除非爷爷来了，老爸才会坐到南向的哪一方。

再往后就是阳台改装的厨房了，一个纤细的身影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妈 我回来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要帮忙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等你爸下班回来就开饭

厨房里纤细高挑的身影就是陈然和陈楠的母亲林英，40来岁的年纪，漂亮的瓜子脸，剪了一个时下流行的短发（小镇称为炖锅头）显得精神奕奕，虽然系着围裙，也难掩斯文气质。

妈，忙什么呢？不要搞太多菜，吃不完浪费。陈然看着手上还在忙碌的母亲，心里涌上一股温情，自己这个看似文弱的老妈是自己精神上最大的支柱。

没搞什么菜，就几样你爱吃的，林英抬头笑笑，学校的食堂吃了那么久了，回来了就吃点你爱吃的。

陈然笑笑，转身看看旁边盖着木盖的水缸，揭开盖子看看，妈，没多少水了，我去水局去买一担回来。

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又要喝生水呢，这个坏习惯以后可不能再有。

陈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回到家就拿水瓢在水缸舀水喝的情景，不由笑了。

您郎放心，我们在学校都是喝煮过的水，我早就不习惯喝生水了，我去买一担水回来吧。

不用去了，家里晚上要洗的水都已经拿桶装在洗手间了，要喝的水也烧了3个开水瓶了，洗碗的水水缸的水够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明天让你爸去水局去担水。

我晚上想洗个澡，陈然在学校习惯了每天都洗澡。

那好吧，你去买一担水回来吧，林英点点头。

不过木桶都装了水放在厕所了，你去找门房牛爷爷那里借一下水桶。

陈然答应着转头往外走。

哥是要去水局担水吗？陈楠问

是的

我和你一起去，陈楠走到厨房提起烧水的锡铁壶，我也提一壶回来。

陈然笑了，从自己能够挑起一担水开始，只要去水局买水，小楠都会拿着烧水壶让水局卖水的叔叔绕上一壶不收费的水，搞得全小镇家里有女儿的家里再去买水都会跟着家里的爸爸和哥哥一起去绕上一壶，小镇卖水的叔叔都习惯了。

走吧，陈然出门，手上拿着扁担，小楠快步跟上。

到了政府大院的后门门卫室，看到一个60多岁的矮个子老人正在打扫院落。

牛爷爷，借您郎家里的水桶用一下，我去水局担水。

我说是小然不是，刚才你走进来，我叫你你也不答应，有心事了是吧，是不是在县里被那个小女娃迷上了，牛爷爷笑了起来，声音很洪亮。

不是，陈然有点不好意思。牛爷爷，刚才想一点别的事情，进大院都没有给您郎打招呼，是我不对。

没事没事，少年娃子嘛，长大了，有心事了，正常，哈哈，桶在屋角，你自己去拿

陈然去拿桶，牛爷爷看向小楠，小楠丫头，又去饶水去啊

是啊，牛爷爷，我不去卖水的叔叔肯定会问我哥，你妹妹怎么没来啊，我哥又得支吾半天；

卖水的叔叔可喜欢我了，每次去送我一壶水，还会给我一小包明矾，让我回家后用纱布包了放在水缸里，卖水叔叔说了，其他家的女娃都没有，全小镇就我一个女娃有。小楠骄傲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牛爷爷笑个不停，要说大院的女娃，也就你和艳艳讨人喜欢。

艳艳回来了吗？小楠问

回来了好一会了，比你哥先回来一会。

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牛爷爷

没注意，看她蹦蹦跳跳的回来，好像很开心，牛爷爷回答

走吧，小楠，陈然已经用扁担担起了两只空桶担在肩上。

走了，牛爷爷，小楠边说边跟上陈然

小镇水厂是直接接通的长江的水，经过净化处理后供小镇居民食用；小镇有四个水局，东南西北，供应全小镇的食用水，离政府大院最近的水局是南三局，大约就10来分钟的路程，政府大院和南向横街的居民都在南三局买水，水很便宜，陈然记得几年前是1分钱一担，不计大小桶，所以镇上有些家庭会请人专门箍大号的木桶来水局担水，水局也不管，只要你接满后有能力挑回家就行，如果要排查小镇上谁家的男子有力量，在水局看排队的木桶的大小就能知道个大概。

南三局这边的街坊论桶大就是铁匠铺老胡家，不论老胡还是他儿子胡小虎，都能担得起120斤的水，一般家庭都是木桶，一担水最多也就80斤，只有老胡家是铁皮桶，桶直而且深，特别能装，不像木桶，椭圆形的还不能箍得太深，怕桶底受不了重量脱落。陈然家的水桶就只能装80斤，比起老胡家的每次要少40斤，还出一样的钱。

哥，你晚上去小虎哥那里吗？小楠问

去，回来了要去看看胡伯伯和小凤阿姨

你跟小虎哥说说，以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说起我，小楠鼓起勇气对陈然说

怎嘛啦，他说你什么了

哥，你小点声，小楠紧张的四处张望

你说，怎么啦，陈然放低声音

没什么？就是小虎哥总跟别人说，我是他的人，谁想惹我，先打倒他。

这小子，皮痒了，这样的话怎么能到处说呢？我去找他理论。

不是的哥，他没有到处说，小楠低声说

你不是说他到处瞎讲吗？

不是，是跟那些经常来找我的男生讲的，每次有男生来找我，不管人家是来跟我讨论学习还是套个近乎，小虎哥就要吓唬人家，有时候还揍人家一顿，还瞎说这些话。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陈然仔细的看看了眼前的妹妹，以前还没有觉得，现在仔细看，妹妹长大了，确实是长得漂亮，五官眉眼太正了，配上一个跟林英一样的瓜子脸，真是我见犹怜，妥妥的一个小美人儿。

哥，你干嘛？小楠委屈的叫了一声。

我家小楠太漂亮了。

真的，比夏艳艳呢，小楠开心的笑

陈然伸手敲了一下小楠的头，你和艳艳是不同的美，她的美大气张扬，你的美安静秀气，都是美女。

我是没有艳艳漂亮的，我知道，我和艳艳同班，学校的男同学都喜欢和艳艳说话。

是吗？那夏艳艳怎么对付他们的呢？

艳艳比我强，他自己可以应付，那些男同学没有一个敢在她面前放肆的，我不行，那些男生一靠近我，我就不习惯，特别他们胡说八道的时候我就想跑开，小虎哥就是因为我胆小所以跟我身边的同学都交代过我有什么事情发生必须立刻马上去找他，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些被他交代过的人不去告诉他，他会一并收拾。

嗯，这也是我去县城之前交代给小虎的，你的安全由他负责，陈然笑着说

我知道，小虎哥跟我说了，说你说过的，我出了什么事你会严办他的，小楠笑了，不过哥，你还是要跟小虎哥说一下，我近几年都不想谈恋爱，让他别等我。

他有跟你说他会等你？

有说过的，我说我想上高中，上大学 ，他说他会等我还说不管我去哪里他都会保护我，小楠越说越小声。

这个胡小虎，你不用害怕，我晚上去跟他说

哥，你注意方法，我不想让小虎哥不开心，小楠小声说

你不喜欢小虎是不是？

我很喜欢小虎哥，他为我打了那么多次架，每次看他受伤我都很难受，可是我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就谈恋爱，我要像你一样以后走出小镇，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也不想初中毕业就嫁人，然后就做妈妈，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小楠挺了挺胸。

我知道了，我会跟小虎说清楚的，陈然清楚了小楠心里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小镇不是小楠未来的归宿，小虎若是要追求小楠，也跟自己和艳艳说的一样，要不断的提升自己完善自己。想想小楠说的，初中毕业结婚生娃，在小镇呆一辈子，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的小楠的人生。

两兄妹聊完事情恰好到了水局，所谓的水局就是一间小房子也不过10来个平方，卖水的叔叔坐在水局门口，面前放一张小桌子，每家担水的人经过桌子交上五分钱，然后进去打开水喉放满自家的桶从后面的门挑出去即可，水局的叔叔会管理排队和收费。

陈然和小楠走向队尾，稀稀拉拉的就几个人在排队，一般来担水的时候都是早晨和中午，下午挨晚的时候来担水的小镇居民很少，像现在也就几个人。

前面几个人看到陈然和小楠排在后面，都笑着打招呼，都是街坊邻居，都在一起担水多年，每家都认识。

还有人冲小楠开玩笑，笑小楠又来饶水，还有人跟陈然招呼，问问县城高中的情况，大家寒暄着依次走向水局，缴费，放水，担水回家。

水局的管理人员一般都是镇上的残疾人，比如腿瘸了的，手臂断了一只的等等，南三局的管理员是个瘸子，大家都叫他孙瘸子，他们由政府安排做一份工作，轻松又能够赚工资，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安排了，小镇居民也能够理解，给了他们最大的宽容和尊重，所以，水局这里从来就没有闹过事，插队的人都没有一个，更别说打架斗殴了。

陈然和小楠排队经过管理员孙叔叔桌子前，小楠将一个五分的硬币递给孙叔叔，小楠不像别人把硬币往桌子上一扔仰头就进水局打水，小楠是将硬币递到孙叔叔手上，脸上带笑嘴里叫着 孙叔叔，您郎好！我和我哥来担水了。

孙叔叔接过小楠的钱，递给小楠一小包明矾，小楠 拿回家给林老师，让她放在水缸里，小楠愉快的回答，好咧，孙叔叔谢谢您郎啦

这样的对话好几年如一日，小楠和孙管理员都没有厌倦过，因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和尊重或者爱护。

担着水，陈然在肩膀上调整好扁担的位置，小楠提着一壶水，两人迈步回家。

才走几步，后面就听到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传来，四哥 放下担子，我来给你挑回去。陈然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小虎哥，你怎么来了？果然身后小楠的声音传来。

我听担水回家的人说你和你哥在水局买水我就过来了，小虎的声音爽朗浑厚，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了。

陈然回过头，看着面前浓眉大眼异常英俊的少年，眼前少年就是自己的发小，同年生的小自己几个月，10岁的时候因为双方家庭关系密切，小虎也拜到陈然爷爷那里做徒弟，和陈然一起练习武术；胡小虎父亲是铁匠，小镇周边的农具和生活用的铁器基本上都出自于胡记铁匠铺；母亲是小镇有名的裁缝，一双巧手能裁会绣，小镇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去找小虎妈做衣服，陈然家里从老人到小孩的衣服都是小虎妈做的，两家家长关系走得近，两家的孩子也是亲密无间，从小到大小虎都是陈然的死党，两人联手不知道打倒过多少大他们几岁的孩子；因为陈老爷子共有五个徒弟，其中三个大陈然和小虎很多，陈然排行第四，所以小虎一直叫陈然为四哥。

小虎，不用你帮忙，去我家吃饭吧，吃完饭我有事情找你。

那不行，你是县高中的高材生，怎么能让你干粗活，放下来我给你挑回去，小虎边笑边伸手拉住水桶上的吊绳，陈然不得已，只好放下水桶，小虎，你就别笑话我了，真的不用你帮忙。

没事 我已经吃过了，正准备去河里洗个澡，他们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了

你现在就在河里洗澡了，陈然道，小虎，河水还很凉的。

没事，皮糙肉厚的，冻不了。

那行，你帮我挑回去，在我家加一口饭，吃完我们一起去河里玩会水，陈然说道，顺势把扁担递给小虎。

饭我吃饱了，不加了，给你挑回去我就回来在家等你，一起去玩水。

三人一路行来，都没有怎么交流，闷头走路，很快就进了镇政府大院，到了居民楼，担子就上不去了，陈然上去接下小虎的扁担，两只水桶稳稳的落在地上，小虎，我们一人一桶提上去；

不用，我提两桶，你拿扁担。

小虎伸手左右开弓，提起水桶就往三楼走。

陈然摇摇头，这个胡小虎，边摇头边往楼上走，左手拿扁担，右手提着早已从小楠那里拿过来的烧水壶，大踏步的往楼上跑。小楠紧随其后。

等两人进屋，小虎已经在把两桶水倒在水缸里了。

小虎，怎么是你，小四和小楠呢？林英看到小虎赶紧拿出一个苹果洗了一下拿小刀开始削皮，边削着苹果，边问小虎

他俩在后边，我跑的快，小虎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能不说，胡小虎长得真是太帅了，浓眉大眼，五官英俊，脸颊如雕塑一般的立体，一脸的正气，加上身高体壮，整个人散发出青春少年强壮的生命力。

你这孩子，提着2桶水呢，还跑那么快，小心扭到腰。林英关切的说，边说边把手上削完皮的苹果递给小虎，小虎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好吃吗?

好吃，就我英子阿姨削的苹果最甜了。小虎笑着答

这孩子，嘴甜的像抹了蜜，去把碗筷拿过去用开水烫一下，等他们回来就开饭。

小虎应了一声，口里叼着苹果就到碗柜子里拿了4个瓷碗，又从碗柜子边上挂着的筷子篓里拿4双筷子，出了厨房，放在八仙桌上，又去找开水瓶开始涮碗筷。看这样子，陈然家里他是非常的熟悉了。

陈然进来放下扁担和水壶，小虎，看你这样子，没少帮我家干活？

你不在家，陈叔叔工作又忙，我不干谁干，小虎笑着回了一句。

小虎哥，你吃苹果我来烫碗筷，小楠提着开水瓶过来，把桌子上的碗筷细致的用开水烫了起来。

怎么只拿四个碗，林英端着一个砂锅从厨房出来，问小虎

我在家吃过了，阿姨

吃过了也不行，饭点上到我家里，怎么也得加点。

真不吃了，我在家吃饱了。

那最少陪小四喝点鸡汤。

小楠赶紧进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出来。

好吧，小虎笑了笑没有再推辞。

妈，我把桶给牛爷爷拿下去，陈然说

不用，吃完饭不是要去玩水吗，顺便带下去好了，小虎说

你们两个要去玩水？才四月天呢，河水可冻着呢，林英边把菜从厨房端出来，边问到

没事，我腊月里都在内金河里洗澡，小虎笑着看向陈然，眼里有点显摆的意思

你别说你腊月里在内金河洗澡了，我们腊月里在学校不是一样要洗冷水澡，回来了才能舒舒服服的享受热水泡澡，陈然不屑的回答。

学校不给提供热水的吗？小楠问

现在还没有，听老师说，好像是今年冬天学校要装锅炉了，大概今年冬天应该可以有热水了。

说着话，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

砂锅里煨的鸡汤，看到表面一层黄黄的油色，闻到鼻子里就是一阵鸡肉香，一盘炒莴笋丝，一碗腊肉煮的小洋芋，一盘炒莴笋叶子，一盘榨菜肉丝。

老妈，您这是标准的四菜一汤，招待县长的标准啊，陈然笑

臭小子，知道你要回来，你爷爷昨天下午送来的老母鸡，说你在学校伙食差，回来了给你进点补。

爷爷呢？

送来就回去了，就喝了两口水，灌满了水壶就走了；林英回答

来回有40多里地呢？您郎怎么不留他郎在这里休息？

说了，你爷爷倔着呢，到你和小楠房里转了一圈，就走了，说不碍事，年轻的时候一天走路跑几个来回，现在慢慢走的不算什么？临走让你明天去陈家坊，他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