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工厂打工

当陈然在广城安定下来，开始开展新的工作的同时，邵军和夏艳艳在江涛的安排下在县里最好一家餐厅的包间见上了面。

江涛安排人上了一些茶点就都退出了包房。

邵军穿一件白色衬衣蓝色西裤黑色皮鞋，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头发打上了发胶，配上英俊的面孔和高大的身材，显得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艳艳却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白色的绣花衬衣配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塑料凉鞋。看的出来这段时间她的休息一定不好，眼圈发黑眼袋肿胀，脸色有点发黄。

艳艳，你怎么搞成这样？

邵军等江涛他们一出去就关心的问道。

艳艳没有理他，开口就问，我要陈然回来参加高考，你有什么条件？

邵军心里翻起醋意，他也明白过来，艳艳如此的憔悴为的还是陈然。

不是我不让他参加高考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我没有骗你。

是他自己要远走他乡的，我没有逼他。

你还没有逼他，你利用小林的死来逼他，你还是个人吗？艳艳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艳艳，别激动嘛坐下来慢慢说，邵军伸手要去拉艳艳。

艳艳甩开手，坐了下来，你说吧，怎样才能让陈然回来。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连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邵军一脸的无奈。

邵军，我可以嫁给你，艳艳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坚定的看向邵军，我只有一个条件让陈然回来参加高考。我嫁入你邵家后从此一心一意对你绝不再提陈然。

邵军听到艳艳的话，看到艳艳决然的眼神，心里一阵的高兴，艳艳这也算是松了一点口子了吧，只要她愿意谈条件就好。

艳艳，这个条件我没法做到，我知道陈然的内心已经套上了枷锁，以他的骄傲的性格生活在普通世人中他都不可能处之泰然，也许最阴暗的角落才是他目前最想待的地方，就算我们把他绑回来他也不可能适应的。

艳艳，我想娶你不是今天才和你说的，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除了这个要求，其他得要求你尽管提。

我没有其他要求，我只要陈然回来，艳艳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出发前她就警告过自己一定不要在邵军面前流一滴泪，可是想到陈然目前的处境，想到邵军说的陈然也许呆在最阴暗的角落默默的承受，夏艳艳忍不住了。

艳艳，这点真做不到，邵军递给艳艳一方蓝色的手绢。

艳艳没有理会，拿衬衣袖子擦去眼泪，停住了哭泣，邵军，你帮我找到陈然，我去见他一面，然后我就嫁给你。

艳艳，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么大的南方我怎么找他。

邵军，你不是很有能量吗？江涛不是夸你做了天大的生意吗？你手下不是有几十号小弟吗？你们连绑架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找个人难道找不到吗？艳艳又激动了起来。

艳艳你知道说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可以为绑架陈楠的事情向陈家道歉和赔偿，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艳艳，过去了的事情我们不再说了好不好，说起来又让人恼火又没有意义；

艳艳陈然的事情已经是没有任何的转机了，你真的不用在抱任何的幻想，就算你跟他见了面你也改变不了他现在的心态，这些都需要时间，即使你现在提出嫁给他跟他一起去面对生活他也不会答应，你是了解他的，他怎么会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来娶你，他怎么可能同意带你一起去吃苦受罪，这些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夏艳艳拿起面前的茶杯摔了过去，正砸在邵军的胸前，茶水泼了邵军一身，邵军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脸上的怒气稍纵即逝。

艳艳扔出茶杯站了起来，嘴里说道都是你，若不是你陈然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是我是我，邵军苦笑道，是我猪油蒙了心，喜欢上了你，不然哪里今天的这些麻烦，我现在有钱有闲有权，每天不知道多开心，若不是喜欢上你我哪来的这些烦心事情。

谁要你喜欢了，瞎了你的眼了你，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要纠缠我。

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人，邵军直言不讳，艳艳只要你嫁给我这些女人我不会在理会，我内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行了，邵军，我管你有多少女人，你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告诉你，你心里的肮脏丑恶我清楚的很。

艳艳，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看我，我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夏艳艳迈开步子，向包房门口走去，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多说，想让我嫁给你除非陈然回来，不然你想都别想。

邵军见她要走，赶紧走过去要伸手拉她，却被艳艳一把甩开，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来纠缠我，除非你让陈然回来。

邵军见艳艳要走，不自禁的垮下了脸色，艳艳，你不要逼我，我告诉你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艳艳停下来脚步，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敢做，上次绑架陈楠是为了你，这次我可以让小林的父母去告发陈然，我可以让手下小弟去欺负陈楠，我还可以让我父亲安排人去打压陈然的父亲，让他滚下现在的位置，我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我邵军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事情都敢做，你想清楚夏艳艳，如果你不答应嫁给我，这些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就等着后悔吧，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你要明白这些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祸首。

夏艳艳听到邵军这句话赫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的说道，邵军你终于撕下你的伪装了是吧，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不等邵军回答，夏艳艳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本来就是个流氓却要装绅士，本来就是个混混却要装正人君子；就你这小模小样姑奶奶还真看不上。我告诉你邵军，你若是敢对陈然的家人做任何的事情我会杀了你，姑奶奶说到做到。

酒店正式开业，保安工作终于忙碌了起来，陈然让程杰阿辉阿水各带6个人轮流值班，6人分别是大门2人，大堂2人，巡逻2人，至于夜总会这边大鼻带了阿全和4个兄弟专门上夜班，陈然是机动上班，有时候是晚上来有时候是白天就过来比较随意。

陈然这几天抽空熟悉了一下广城，对这个华南的首府做了一定的了解，80年代中期的广城经济总量在全国已经是遥遥领先了，随着深州的大力开发，广城也进入到了大搞基础建设的时期，满城热火朝天。全国各地的大量人口涌入华南，大部分去了深州和东广，少部分人去了广城，一时之间，南下广城和深州淘金成了全国的潮流。

陈然将工作捋顺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他想离开这里，却又觉得和大鼻和这帮兄弟在一起很舒服，没有一丝的心理压力，看的出来兄弟们对自己是很认同和尊敬的；南方人非常尊重个人的隐私，只要自己不提没有一个人来问自己的其他的情况。有时候想想就这样生活也挺好，只是考虑到酒店的涉黑的背景还是决定有合适的机会还是离开为好。

时间自由了之后他抽空去了一下附近的劳务市场，发现大专毕业生和本科毕业生进入市场不需要购买门票，而像自己这样的初中毕业生需要花5块钱排队买门票才能进入；

劳务市场里面人山人海，挤到能闻到前面的人散发的汗臭味；陈然第一次去连简历都没有写一份，就是被人流推动着看墙上张贴的招聘启事，一个个看看，一个个的不合适，稍微好一点的职位，比如说行政办公人员学历要求就是大专以上，还大都要女性，还要求品貌端庄；其他比较多的就是一些制造加工企业招收工人，倒是不限学历，却也是大都招收年轻的女性，陈然对这些工作也没有兴趣，他想的是自己的文笔是不错的，找一个文职类工作应该是比较合适自己的，有一张办公桌能伏案工作就是他最理想的了。

去了三四次，也熟悉了劳务市场的情况，陈然一般都是抽下午1点左右的时候去，这个点没有什么人进去应聘了，招聘方的负责人也正好吃完饭等人聊天呢，这个时候没人聊天那就得打瞌睡了。

这段时间认识了几个湖北的老乡，也被几个工厂招聘普通制作工人录用了，陈然都没有去，他还是想等等看，看看有没有文职类的工作；虽然几个老乡都跟他说了这类职位很少，即使有也是大多数只看女性，陈然还是有点执着的等待。

后面又面试了几个行政文秘类型的岗位，都没有被别人看上，陈然无奈就找了一家广城工业区的工厂去做普工，包吃住300块一个月，每个月1天休息，每天工作最少12个小时。

陈然也没有和大鼻他们讲，心里抱着试一试看一看的念头，去了之后被一个中年男子带到一张脏不拉几的大铁桌面前，周围已经全部坐满了人，大家都在桌子上用钳子将面前一些细小的弹簧剪短；那个中年人给陈然做了一下示范；很简单就是将长长的弹簧剪成7个小圈一个的弹簧丝就可以了，陈然坐下开始操作，看到旁边的人速度都很快，每人手上都油腻腻的，心想手套都没有一双吗？干了几分钟，陈然觉得索然无味，抬头瞄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大铁桌围了30多人以外还有三个比自己这个桌子不会小的大铁桌也是围满了人；往里面看去就看到几台机器在轰鸣运转，陈然想这就是工厂吗？好像也太简单了点。

看着身边的人麻利的操作，陈然觉得他们好厉害，本想搭讪着认识一下，看别人都那么的专注就干脆闭上了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一会手脚就快了很多。

挨到中午吃饭，陈然排在队伍中，看到每个人去到窗口端出来一个铁皮小盘子，上面一窝蔬菜，然后另一只手端出来一个饭盆堆得满满的，这就是大家中午的伙食了。陈然按照顺序到窗口伸手端了个铁皮菜盘，另一边一个师傅给陈然在打饭，看陈然是个小伙子给陈然打了满满的一碗饭还冲陈然笑了笑，陈然赶紧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菜真的是难以下咽，估计就是用水煮了一下，大米也不好，很多碎米在里面，陈然勉强吃了几口，趁大家不注意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倒在了食堂外面装垃圾的大桶里。

吃完饭大家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有一个讲广东话的中年妇女过来找陈然说让陈然登记一下个人信息，拿着陈然在劳务市场填的表和陈然核对了一下，然后说要陈然将身份证交给她，陈然问为什么？不是已经填写了身份信息了吗？

那女的很不耐烦，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什么不扣身份证你跑了怎么办，公司的所有都是公司的财产，被偷盗了怎办？又什么什么的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之类的说了一大堆。

陈然听懂了，这是要扣押自己的身份证；

这段时间找工作也听人讲过一些不规矩的厂子里会扣留员工的身份证，员工要是觉得厂子不好要离开就要去找他们要回身份证，那就会有诸多的留难，扣工资是必须的，搞得不好还要贴钱才能出厂；有些人一咬牙不要身份证了却很是麻烦，广东这边没有身份证就不可能找到工作，找不到工作时间长了就可能流落街头，那些警察就会经常抓这些没有身份证的人，进行劳教后遣送回乡。

陈然警惕了起来，谎称今天没有带身份证和行李，明天过来就把身份证带过来。

那女的没有办法嘴里嘟囔着走了，陈然趁大家不注意赶紧就溜到了厂门口跟看门的说了声要出去买烟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这一次的经历让陈然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去那些招收普通工人的厂子去应聘上班；然而自己想要的文职工作却始终都没有遇到即使偶尔有一到两个也总是被人家婉转的拒绝，陈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