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虎啸天津卫（三）

秋山太郎大佐在第一次飞机和炸弹的殉爆声传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的结局。整整一个陆军航空兵联队的近五十架作战飞机和将近二百名飞行员、领航员、瞄准手全部玉碎，再加上那些对于资源匮乏的大倭国来说价值连城的航空炸弹和航空汽油，这么巨大的损失所带来的后果绝对是他一个区区大佐所不能承受的。

秋山太郎大佐命令他的参谋长给华夏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发完“诀别”电报，就准备切腹谢罪、与“东局子机场”上正在爆炸和燃烧的自己的飞行联队共同“玉碎”。他的副官也已经拿着雪亮的太刀站在一旁做好了准备，只等秋山太郎大佐的“肋差”在他自己的肚子上画好十字，副官的太刀就会对着秋山太郎大佐的脖子一挥而过，那样会减轻秋山太郎大佐的痛苦。

然而天不遂人愿，正当他忍不住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飞机和战士的时候，姚立功那完全是盲目的扫射竟然将一串串火炼一般的大口径防空机枪的子弹打到了这里，一颗炽热的15毫米子弹奇迹般地打在了秋山太郎大佐的肚子上。这倒好，也不用他费事切腹了，姚立功直接给他开了一个大洞，让他成了“透亮的人体”，还减少了他切腹的痛苦，算是帮了他最后一个忙。

“亲爱的宿主，您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不得不说您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啦，好的就像开了挂一样。当然我说的是在您和我融合在一起之后。您这次行动共击毁飞机四十二架、航空汽油一千三百五十吨、武器弹药三千二百吨。。。。。。击毙大佐一名、中佐两名、少佐六名，其他各级军官三十多名、其他士兵。。。。。。本次共获得功勋值一千一百六十万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再传捷报、再创新高、再兴事端，哈哈哈。。。。。。”

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姚立功还在抱着“Zb60”重型机枪对着自己记忆中、事实上已经不存在的目标疯狂扫射，猛然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之中响起，顿时一个激灵，出窍的“灵魂”刹那间回归本体，意识瞬间清醒了许多。

听到自己这一次突然袭击东局子机场竟然获得了这么多功勋值，心里不由得有些小满足，甚至还有一些小得意。不过系统最后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曾经”的东局子机场，也被自己的“杰作”狠狠滴震撼了一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炮弹或者是炸弹的殉爆声，现场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简直有些惨不忍睹。姚立功暗自感叹：“就这一个小小的机场、几十架飞机就能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历史上倭寇袭击花旗国‘珍珠港’的时候，几百架飞机、几十艘各型军舰爆炸燃烧，那得是多么大的场面、得给人们多么大的震撼啊！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忍不住。。。。。。兴奋。看来马尔萨斯说的还真有道理，解决人口过多的途径有两条：一条是“瘟疫”，另一条就是“战争”！”

感慨归感慨，事实是战争已经被倭国侵略者强加到了华夏人民的头上，不杀掉这些侵略者，华夏人民就将遭受更为惨烈的大屠杀。所以姚立功现在只信奉一个理念：“除恶即是扬善、杀鬼子就是在给华夏人民放生”！

姚立功心情一旦平静下来，就立刻变得耳聪目明起来，登高望远的他看到西北方向灯光闪烁，隐隐中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心里明白这是倭国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派的援军到了。姚立功心里早已计划妥当，不慌不忙地收起“Zb60”重型机枪，转身跑向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贾家沽道引河”。

天津卫的租界区共有“九国租界”，其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经济金融最发达的当然还是当时名义上的世界“老大”约翰牛。倭国租界处于约翰牛租界的北面，小鬼子的援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增援“东局子机场”，最佳的路线就是借道约翰牛租界与高卢鸡租界。现在看来小鬼子能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赶到“东局子机场”，当然不会是绕了个大圈子才过来的。现在华倭之间事实上已经处于战争状态，约翰牛与高卢鸡还能同意倭国人借道他们的租借地运送兵力，只能说明这些西方列强骨子里还是和小日子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姚立功心里清楚，现在想要原路返回约翰牛租界当然有很大的风险，弄不好就会和鬼子援军“狭路相逢”，这对自己下一步计划的实施没有任何帮助和好处。他打定的主意，自然是避开鬼子援军而又能够利用鬼子援军出动、海光寺驻军减少防卫力量大大削弱的有利时机达成自己的第二个重要目标——搞掉倭国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让鬼子大军群龙无首。

姚立功飞速跑到“贾家沽道引河”河边，找了一个水草丛生的地方放出一艘在当时算是最为先进、速度最快、最为轻便的约翰牛雷明顿造船厂出品的以柴油机为动力的“快艇”。姚立功跳上小艇，按照系统给出的操作步骤发动了小艇，一踩油门就向北窜了出去。

姚立功不走陆路改走水路而且不向西南却往北，这当然是有他的目的的。鬼子援军从西北而来，现在还没有赶到机场，距离自己这里当然就更远了。这么多辆汽车的轰鸣声以及机场上仍然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遮天蔽日的浓烟，完全可以屏蔽鬼子的耳目，让他们既听不到自己小艇的声音，更看不到这边的情况。所以姚立功非常从容地开着小艇沿着半月形的“贾家沽道引河”一路向北再转而向西，就可以轻松绕过鬼子大队，然后再找地方上岸，从北面直接进入倭国租界。

姚立功毕竟对历史的了解不算太深，他只知道“七七卢沟桥事变”之后华夏军队始终处于防守的位置，却对曾经发生的“天津抗战”知之甚少。历史并没有因为姚立功拯救了二十九军增援南苑的两个团、炸死了河边正雄少将而发生太大的变化，一些该发生的事件还是要发生的。

就在姚立功还在前往“东局子机场”路上的时候，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和原时空一样拒绝了倭军的“最后通牒”并发表了《自卫守土通电》，表达了坚决守卫国土、和倭国侵略者战斗到底的决心。

这次通电虽然相比原时空晚了一些（那是因为河边正雄少将“玉碎”、倭寇没有能够实现歼灭二十九军增援南苑的两个团的兵力、又忙于善后并实施报复，发出的“最后通牒”比原来晚的缘故），但是引起的反响还是同样的热烈。

接到《自卫守土通电》之后，时任二十九军三十八师副师长、在师长张自忠两天前前往北平后负责天津全面事务的李文田将军马上召集一一二旅旅长黄维刚、天津保安司令刘家鸾、天津保安总队队长宁殿武、手枪团团长祁光远、独立二十六旅旅长李致远以及天津市政府秘书长马彦种到自己的寓所开会，商讨抗战事宜，这次会议在历史上被称为“七人会议”。

李文田先向六人宣读了宋哲元《自卫守土通电》的内容，然后请大家发表意见。手枪团团长祁光远是一个性情刚直、脾气火爆的大汉，听完李文田的军情通报，一拍桌子起身叫到：“副师长，有什么好研究的？这几天咱们的部队已经按照您的命令集结到了城区，只要您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干特娘的。倭国华北驻屯军主力二十师团的部队基本上都在丰台、南苑等地，海光寺不过一个联队三千来人，咱们给他来个‘擒贼先擒王’，突袭海光寺干掉香月清司这个老鬼子，然后调兵北上包抄南苑、丰台，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们还敢不敢下什么‘最后通牒’。。。。。。”

祁光远的建议得到了保安司令刘家鸾、一一二旅旅长黄维刚等几个军人的一致赞同，大家纷纷表示愿意率领自己的部队充当先锋，攻打海光寺。天津市政府秘书长马彦种稍稍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宋军长的通电发来了，可是张师长还在北平和倭国人进行谈判，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咱们是不是和张师长联系一下，顺便也听听他的意见？”

马彦种这句话说的虽然很是委婉，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清楚，那就是没经过张自忠的批准他这个天津市政府秘书长不好做主。祁光远眼一瞪，瓮声瓮气地说道：“战机稍纵即逝，我们要趁着倭军兵力空虚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这样来来回回的发电报，耽搁时间不说，万一泄露了军事机密岂不是让倭军有了准备，那还偷袭个屁呀！”

李文田心里是赞同祁光远的想法的，但是作为张自忠的老部下，自己擅自做主的话又怕不好给老领导交代，特别是现场有人已经提到了向张自忠请示的事儿，这个时候他再独断专行就不太合适啦。正在几个人吵吵嚷嚷、议论不休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叮叮叮”响了起来，李文田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声“我是李文田，你是哪位？”，那边就传来一个带着激动情绪的声音：“报告副师长，我是侦察营长梁国成，倭军‘东局子机场’发生大爆炸，燃起的大火和浓烟几十里地都能看见。我们在海光寺外亲眼见到大约两个中队的倭军乘坐一二十辆卡车火速向‘东局子机场’增援，现在我已经派得力人员化妆跟着鬼子车队前往侦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新消息传来。”

李文田眼睛一亮，“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梁营长，你的情报属实吗？倭军真的从海光寺调兵去往‘东局子机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