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难民发什么工钱?发个屁!
北方的常年战乱,导致流民问题一直解决不掉。
以辽东,也就是关外的流民最多。
燕都,作为前朝的首都,也就是大都。
再到现在的燕王府所在地。
这里一直都是北方的最大城市之一。
这北方发生了战乱,百姓丢了房子,地。
自然而然的就要往南逃难。
这逃难的地方,燕都自然是首选目标。
以现在燕都为例,流民已经达到了上万。
倒不是说朝廷不解决,也不是说燕王每日看到燕都里那么多流民不难受。
实在是,这事儿想要解决太难了。
解决流民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就一样,能让他们有饭吃,能自力更生就是。
可这无比简单的问题,再现在来看,实在困难。
地就那么多,你把原先的地分出去给这些流民。
那原本拥有地的老百姓怎么办?
特别最关键的是,这流民问题的根本在于北方战乱。
你今天找个地方把这几千流民安置了。
用不了半个月又来三千。
好在的是,如今北方战事顺利,估摸着今年秋季大军就能班师回朝。
到时候也能遣送这些流民回去。
可如今才是什么日子?
也不过二月份罢了。
这剩下的大半年时间如何应对?
这些流民全靠的是城内富商每日在城外开仓放粮。
三天能吃上一顿稀的,那就算是好事儿了。
而这么多吃不饱饭的灾民,自然也衍生出来很多问题。
小偷小摸就不说了。
有些饿的受不了,都已经要去截道了。
若是真能解决流民问题,那可真是……
想到这,燕王并没有高兴。
这话要是自己大儿子说的,那燕王是要高兴的。
自己大儿子办事儿那是妥帖,他说能,便就是能。
可这话是自己这个二儿子说的。
这顾高煦是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吗?
从来都是没谱的。
只不过,倒还是乐意听一听。
当即燕王便是挑眉道:
“你想怎么解决?”
而顾高煦大手一挥道:
“建厂!
爹,伱刚才看到的东西,那都是来自齐鲁一个名叫泰宁城的县城造的。
那里有个大大的人才。
咱都跟他说好了,咱把地儿找好,他就来投钱建厂子!
一个厂子光是直招,那就得好几千人!
这还只是直接能招的人,最关键的还是这么一个厂子能够提供几万份活计嘞!”
在泰宁城的时候,顾高煦可都看见了。
那看的是清清楚楚。
陆远那个厂子一建,这不知道拉来了多少人为陆远干活。
就说泰宁城的那些供应厂子材料的铺子。
那规模可都是翻了个番呢!
就这些倒也算了。
就说跟那厂子看起来不搭边儿的铺子,比如说衣服铺子。
顾高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城东那家衣服铺子自己刚去的时候,那里面的伙计是一个。
等自己在泰宁城吃喝玩乐了好些天,准备走的时候。
那里面的伙计已经变成了六个。
都是新招的。
那因为啥?
还不是因为那厂子?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
这个三千人的厂子,光是肉眼看得见的,那就是几千号人。
但肉眼看不见的,更多!
到时候燕都来个大厂,可以说几天的时间就能完全消化掉上万名难民。
甚至来说……
顾高煦感觉,在这燕都建厂,应该可以扩的更大!
像是泰宁城走的时候才三千人。
但是燕都完全可以上万人。
至于为啥……
毕竟这可都是难民啊!!
难民发什么工钱?
发个屁!
有吃有住,他们就感恩戴德了。
这完全没有任何成本。
在泰宁城的工人,那一个月是三钱银子。
自然是要控制人数。
但在燕都需要吗?
完全不需要,来!
都来!
所有难民都进来干活,管吃管住!
信不信,现在去燕都的大门就这么喊一声。
这帮人抢破头的来!
特别是这帮人,根本就不需要说等到建厂后,在进厂。
这建厂的时候,也可以用这帮人嘛。
一万民流民,一起盖房子。
这得多快?
而且现在就能把这帮难民处理了。
至于说这么多人好不好管理。
你看在泰宁城,三千多人就不太好管理。
经常有时候会有口角之争。
有的脾气暴躁的,会打起来。
但是在燕都,这里也完全不需要担心。
管事儿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鞭子。
敢闹事儿?
拿着马鞭抽你丫的!
往死里抽!
看看谁敢!
什么,太狠了?
你觉得狠,那你别犯事儿啊!
或者说,那你就别在厂子里干呗!
出去饿死你!
反正这些种种,顾高煦在回来的时候就寻思了个遍。
现在跟自己老爹说一声,顾高煦就忍不住想要去开始了。
……
此时的陆远完全不知道顾高煦这小子已经进化成了顾扒皮。
现在正高高兴兴的陪着宋美琴买东西呢。
两人在省城也不多留。
白天买了东西,晚上回布政使家。
今晚就在这住一晚上。
明早上就走。
……
夜里,布政使家的正堂中,众人皆是落座。
布政使在主座,陆远在客座。
这位布政使大人回来后也换上了常服。
不在是那绯色的官袍,让晚上这顿饭显得像是一家人,亲密了不少。
“陆远啊,你家那个地炕暖道是怎么回事儿?
子恒他娘去了一趟你家,回来就一直念叨着你家怎么怎么暖和呢。
说是烧上十个灵石炉都没你家里的地炕暖道好用。”
听着这布政使大人的话,那自然也没啥说的,表示明天临走前,会看一下布政使的家里。
到时候画出设计草图,会让泰宁城的工匠来施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远啊,是不是觉得咱对你有点儿太苛刻了。”
推杯换盏之间,这布政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布政使突然的这么一句话,让陆远还是酒桌的人都愣了下。
随后宋美琴立即起身望向一旁的小男孩笑眯眯道:
“子恒啊,姑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呀~”
随后,宋美琴便是抱着小男人离开了。
而饭桌上的人,也是非常会察言观色,都是借故离开。
几乎是短短半分钟的时间,这张十几个人的饭桌,就剩下陆远跟这布政使。
回过神来的陆远寻思了寻思。
本想说场面话的来着。
但是仔细想想,倒也算了。
这私下里已经无人了,特别是这布政使起的这个头,也不是那种冠冕堂皇的。
所以寻思寻思,那还是照实说。
毕竟,就算真的自己说错话了,那也可以说是在酒桌上喝多了的胡话。
所以寻思了寻思,陆远咧嘴笑了笑后,便是道:
“只是觉得布政使大人有点儿过于小心了。
咱已经明确说了很多遍了,就咱们这种关系,咱怎么着也不会拿这东西来害您的。
这个只不过是咱自保的一个手段。”
而这布政使微微点了点头,饮了一口小酒道:
“那你可知道,我让你做官,也是在保护你?”
陆远一怔,不由得眨了眨眼。
随后,这布政使便是幽幽道:
“你跟我是亲戚,你跟着省内的其他人也是亲戚?
我放心你,旁人也会放心你吗?
这每个人都给你下个小绊子,你受得了吗?”
陆远沉默。
而这布政使则是幽幽道:
“你只有进了这大染缸,让大家都知道,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
那他们才会对你放下戒心。
另外你也要知道,咱这个位置是坐不久的。
朝廷为了避免官员在一个地方久了,根深蒂固。
每隔几年各地的布政使就要互相轮调。
咱上任这布政使已经快六年了,也快到了年限了。
咱能容你,下一任的布政使能容你吗?
你确实很聪明,可这朝廷里面又有几个不是聪明人呢。
你真要一个跟这么多聪明人对着干?
先不说能不能成,最起码的,累不累?”
这布政使大人许是喝酒喝多了。
也可能是今天提审了那柳家,不知道听了什么东西,有感而发。
说的话,很是真诚。
倒也没有了之前刚见时的冠冕堂皇。
所谓真诚就是必杀技。
一般人这时候,怕是要感恩戴德了。
见对方向自己吐露心声,那自己也赶紧把自己的心声吐露。
但这可是职场大忌。
万万不可。
陆远那穿越前可也是个山东人嘞。
关于这方面的事儿,听山东人的准没错。
所以,即便感谢这布政使现在如此真诚之言,但还是话留三分道:
“可咱要做的事儿,您也看到了。
手中非是要有自保的底牌。
若是连这武器也丢了,以后怕是要任人蹂躏了。”
这以后若是在碰见这样的事儿,若是手中没有了剑,可如何是好?
这不就成了活脱脱的乌什么兰了吗!
看看那乌什么兰,现在惨不惨?
之前是怎么被忽悠的?
“哎呀,只要你放弃核武,我们就保护你~”
“哎呀,只要你不发展核武,我们就跟你交朋友哦~”
熟悉不熟悉?
所以说,这东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弃的。
而这布政使则是点头道:
“所以,咱要你进来。
这事儿你别怪咱,咱真是为了帮你。
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我想你能懂。”
这事儿,陆远之前还真是有那么点儿膈应这布政使的。
你说咱都是一家人。
之前又好说歹说那么多。
你还非得这样那样的,你烦不烦。
但这布政使如此真诚,一时间,陆远的心里倒是也没那么气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也是陆远自己想通了。
随后陆远便是举杯道:
“咱敬您。”
而这布政使也是非常给面儿,同样举杯。
对于陆远。
这布政使当真是看好。
甚至可以说是惜才。
官场复杂,勾心斗角。
可这并不代表说,就光勾心斗角。
他作为一省的布政使,这心里也有一颗想要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
陆远在泰宁城干的事儿,真是太夸张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月。
看看那个工厂让多少人吃饱了饭啊!!
这一个工厂,不光让泰宁城,还有周围七八个县城都跟着受益。
提供了无数个能让人吃饱饭的活计。
如此能力,他这个布政使看在眼里,又怎么能不起惜才之心?
可惜的是,他这个布政使在这里待不了几年了。
若是早一些时间发现,说不定靠着自己支持。
这几年的时间让一省都大变样了。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自己在这还剩下几年的时间,全力支持。
想来以陆远的聪明才智,几年时间也足以让一省翻天覆地。
两人喝了一口后。
这布政使这才悠悠道:
“另外还有一事便是,咱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当官。
当然,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只是你有如此能力,造福一方百姓,将来青史留名难道不好?”
这事儿真是布政使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
今天说让陆远替补泰宁城县令时。
布政使以为这陆远会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官儿啊这可是!
你陆远不需要中举,咱力荐你,直接就当。
而且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怎么就不稀罕当了呢?
这可真是太怪了。
而对于这布政使的话,陆远心里一阵无奈。
这当今的皇帝要是李世民。
啊不。
咱就不说这好的,咱就说是个刘禅。
陆远那也是真想当官儿!
可这现在的皇帝是老朱啊!
陆远倒不是说老朱不好。
作为百姓,老朱很好。
甚至于说,如果马皇后不早死,朱标不早死。
其实给老朱当官儿那也不差。
毕竟下一任的皇帝,那可是朱标啊!
但可惜啊。
意难平啊!
没招啊!
谁让咱标儿没了呢。
天意弄人啊!
所以,对这布政使这半不解,半劝解的话。
陆远还是直接了当道:
“既然您说起这事儿了,那咱也就实话实话了。
咱是真不想当这个官儿。
可您刚才说的也有理,所以,这官儿咱当了。
只不过,咱有件事儿先提前说好。
咱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离了泰宁城,咱睡觉都睡不香。
您以后就别想帮咱,或者提拔咱,咱真是不需要。”
对于陆远的话,这布政使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些愕然的望着陆远。
这小子到底是精,还是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