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爬虫的反抗
“你就不是男人,不然你咋瞒着我办事?”
顾长贵急了。
“我是男人,真男人!”
“瞒着?瞒啥?”
“这得问你自己,这几日你跟娘总躲着讲话,说,你们是有什么见不到的勾当吗?”
醉酒后的顾长贵虽然毫无设防,随便套话。
但思维迟钝。
比如现在,复杂点的问题,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柳鱼很有耐心,循循善诱。
“顾长贵,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日子了?你说啊。”
“不,我想的,媳妇你软软的很好睡。”
“但娘说了,以后会给我找黄花大闺女给我。”
柳鱼惊得失了音。
她没想到平日里一脸慈和的婆婆,竟然背地里这么跟儿子说,既然说了,肯定也是这般筹谋。
但凭什么?
顾长贵风评早就被他二弟带累。
二弟名声臭了,什么睡了自己大嫂什么的。
更传大丫二丫是顾长富的种。
说顾长贵生不出孩子来,他不行!
行不行的她亲身体会过,自然知道是谣言。
但好人家的姑娘不知道啊!
顶着这样的名声,又是个带着拖油瓶的鳏夫,谁家眼瞎了才会把闺女嫁给他?
婆婆哪里的底气?
柳鱼想不明白,要疯了!
“你娘是骗你的。我才是你媳妇。”
“不,我娘从来不会骗我。她说了,明日就把柳鱼卖去青楼,等拿到钱就可以给我娶为未嫁过人的小姑娘了。”
柳鱼惊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要把柳鱼卖了?”
“不是,顾长贵你骗人,柳鱼是你媳妇,咋能卖掉?除非你告诉我,怎么卖?接头的人是谁?”
顾长贵被柳鱼突然上手掐住胳膊,软肉疼得他龇牙咧嘴,一用力就把人甩出去。
柳鱼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亏她之前还觉得嫁过来也不错,这边表姑虽然是远亲,但到底沾亲带故,她过来必然也会照顾她。
再就是顾长贵至今只有两个女儿,如果她过来生个儿子,地位就稳了,老来也不愁了。
三则是被父母和族人夸的,说表姑家是福窝,顾长贵虽然目前是庄稼汉,但下面的四弟是个秀才公,还是书院院长的乘龙快婿,家中有这般厉害之人,身为大房的他们必然也能被绿荫庇佑。
可现实却是这个表姑处处提防着她,起初还能说是不熟,得了解心性。
如今她才知道,人家打一开始就不想她当儿媳妇,而是把她当货物买卖。
货物买卖?
柳鱼突然想到什么,顿时惊恐的瞪大眼睛。
忽而她爬到顾长贵脚边,可怜兮兮的挽住顾长贵的手臂。
“相公,你告诉我,接头之人到底是谁啊?”声音娇媚,化身勾人的妖精,并抓起顾长贵的手往自己某些地方招呼。
顾长贵尝到甜头,醉酒的他脑袋不会思考,顺着柳鱼吐露线索,“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只跟你说。你一定想不到,是苏家老三苏自闲。”
柳鱼对苏自闲印象深刻,虽然只见过一次。
但那个人如同出鞘的刀锋,让人不敢直视,实在是从头到脚的冷酷无情。
可怎么会?
“顾长贵,你怕是说错了。苏自闲可是长烟的朋友,怎么会做起这种生意来?”
好像是嫌弃柳鱼的智商,顾长贵狠狠捏了她一把,“笨!苏自闲当然是为我家办事的。”
柳鱼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她不笨,而且见过这种事,当即就听出一些门道来。
她之所以恐惧,是因为苏自闲这个人。
他会些拳脚功夫,如果顾长贵明日真把她给了苏自闲,那她根本逃不脱。
她在苏自闲面前,就跟只无处跑任人宰割的小鸡。
不对,她还有一线生机,就是现在就跑。
但大白天的,若是被人撞见告知,她照样跑不掉。
不过,这却是她的唯一希望。
等等,她还得问清另外一件事。
“顾长贵,你就是诓我。”
“哼!我顾长贵从不说假话。”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苏自闲把柳鱼带走卖去哪?”
“牡丹楼啊!”
柳鱼不可思议,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幸好她提前知道。
这一家子真是恶魔!
一旦被推进火坑,她这辈子啥念想都没了。
从顾长贵这里套到了话,柳鱼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仔细琢磨了好一阵。
再出来时,她平静的去了婆婆的屋内。
半盏茶的功夫,屋后茅坑里被塞了个人。
因着还在昏迷状态,那人被粪水淹没也没挣扎。
柳鱼打扫好痕迹,做出大柳氏是自己醉酒跌入粪坑里的。
当然,这个家她也不能留了。
揣上在婆婆屋里搜到的细软,柳鱼背上背箩关了院门离开,走之前拐了弯找到顾二丫。
“我要回娘家,你要不要跟我去外婆家?”
顾二丫并不看柳鱼,这个后娘压根不关心她,如今主动送温暖,必定是包藏祸心。
柳鱼又不是真要带顾二丫,见此也不坚持,“那行,我走了。”
大柳氏被发现是在半夜。
顾田晚饭没吃到饭,半夜饿得慌,起来灌水又想上茅房。
拎着风灯挂到茅房门口的挂钩上,夜风一吹,风灯晃晃悠悠的,无意中看到敞在外面的储粪池上飘着一个人形物,顾田本不以为意,但那人形物头发挂在了粪池边沿的茴香枯根上。
当然,现在的顾田还不知道那是头发,只当是床上的那把马尾扫蚊帚。
这个东西可不能丢,肯定是二郎那个调皮蛋弄的。
顾田气得骂人,也不管臭不臭,摘下风灯凑近去确认,然后“啊!”一声凄厉尖叫响彻整个顾家村的夜空。
县衙赶到那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顾家老宅的人有一个是一个都被反复问话。
顾长贵醉酒的人如今也醒了,却是惨白着一张脸。
衙役问得不耐烦了。
“顾长贵,你说柳氏没有喝醉酒,那我问你,为何饭桌上有两只酒杯?我问过你侄儿了,他证实那是你早上喝的酒。”
顾长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实在是他也没想到一醒来天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