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怎么这个瓜就是吃不上
木三阳站在前台，环视着这里的布局。
的确如甘霖所说，非常有设计感，应该没有找错。
木三阳拿出那张卡又确认了一遍地址。
“您好，欢迎光临，是来体验陶艺的吗？”
前台走过来，正准备招呼，看到木三阳手里那张卡，一愣，立马说道：“我帮您联系店长。”
？！
啥？
木三阳也懵了：“不是，我没——”
可惜人已经马不停蹄地进了店里。
紧接着出来的就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在嘴里嘀咕：“我有把玫瑰金卡给姑娘吗？除了我老婆还给过别的姑娘？”
店长看到木三阳一愣。
木三阳今天半扎了个马尾，穿着咖色针织长裙，搭配着明亮的蓝色短袄，白色的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忍不住让人将视觉重心放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
店长心想，这是一个有品位的人，很高级的配色。
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
他还是不认识她。
“你好，小姐，可以把你手里的卡给我看一下吗？”
木三阳依言把卡递过去。
店长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张卡。
这是甘霖的卡啊。
难道说？
店长礼貌地把卡还回去：“是甘霖先生让小姐来我们这里的吗？”
玛德，从自己嘴里称呼死党为“先生”的感觉真的很炸裂。
木三阳没看出来这卡的玄妙之处，还以为它的作用就是找地址：“这个卡有什么问题吗？”
店长微微一笑，领着木三阳往店里走。
“是这样的，这家店是我刚毕业创业开的，一开始碰壁不少，有几个人对我帮助很大，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所以后来我给他们专门定制了这种玫瑰金卡，不管什么时候来店里，只要看到玫瑰金卡，都是我本人亲自迎接，这种卡只有五张。”
木三阳点点头，心里暗想还不如没这卡，她当个普通客人进来都自在多了。
玫瑰金卡的人有专门的制作区域，一般来说，都是店长亲自接待并辅助制作，但是今天这位有点特殊。
店长想了想，问：“冒昧问一下，甘霖先生是您的，男朋友？”
“不是。”
木三阳毕竟是艺人，已经很快对特殊的环境适应下来，她看着旁边的白玫瑰，心想，无论是花瓶摆放的角度还是扦插都很讲究。
店长这下明白了。
在追着呢呀。
这不得狠狠去嘲笑一波。
“好，那么我们这边给安排教您陶艺的师傅，小姐贵姓？”
“免贵姓木。”
“那么木小姐对老师的性别有要求吗？”
“女的吧。”
“好的。那我去给小姐安排。”
店长微笑着退出隔间，对着茶水间喊道：“小周！1号间。”
紧接着他跑到一旁，给甘霖打电话。
过了好半天甘霖接了，不知道是在跑步还是怎样，听上去莫名的急。
“刘海宽，我给你两分钟，有事赶紧说，我马上开会了。”
刘海宽：“你怎么把我店的玫瑰金卡给出去了？”
“啊？那卡不就跟超市购物卡一样吗？不能外借？”
“……”
刘海宽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但是他又无法反驳。
因为也的确是他给出去的时候说：“拿这张卡想来玩玩多久都没关系”。
也确确实实就是一张购物卡。
但是刘海宽依然觉得痛心，不过转而也觉得不错。
甘霖除了开业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这卡对他的价值就是写着地址的小卡片。
他压根就抽不出时间来。
放着也是放着，借出去还能给他找点乐子。
嘿嘿嘿。
甘霖意识到：“啊木三——那谁来了是吧，她今天就过来了？”
到了刘海宽最想知道的环节了。
“你俩啥关系？”
“没啥关系，就高中同学。”
“屁，”刘海宽不信，“歆哥也是你高中同学，怎么不见你把卡给他？”
“他自己不是有吗？”
擦，忘了。
“行了我得挂了，有什么事我下班再和你说，”甘霖正准备挂掉电话，“对了让她做那种短时间一点的，她肩膀有伤，膝盖也不能一直弯时不时喊她活动一下谢了哥们回头再说。”
最后几个字飙完电话立马被挂断，甘霖这人本来语速就快，刘海宽差点没听清。
“快快快，拿着表，每个人签字。”甘霖把手里一沓纸抽出最上面那张往会议桌上一放。
旁边的同事走过来低头找自己名字：“没笔啊。”
甘霖从胸前口袋把别着的笔取下来丢给他：“签完还我。”
紧接着其他人都开始叫唤。
“甘医生借下笔。”
“我也借一下，谢了。”
甘霖叹了口气：“别最后一个人签完直接顺手揣兜里带走就行，这层楼都跑我那去顺笔，刚发一盒全没了。”
旁边的一个医生一翻兜：“怪不得我感觉最近袋里的笔越来越多。”
甘霖呲牙：“你一兜笔你还借我的？！”
另一边医生跑过来看：“你是不是拿我笔了，我感觉我最近也老找不着笔。”
刘海宽被挂了电话，心想着不管咋样，这个瓜他都吃定了。
他走去茶水间，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去八卦一下。
正泡着茶，几个员工围在一起看着手机发疯。
“啊啊啊啊啊啊她真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不是弯的啊啊啊啊啊！”
刘海宽：“女士们，控制一下音量。”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指抵在唇边。
“我们懂我们懂，嘘。”
刘海宽好奇地看过去：“你们看什么呢？这么兴奋？”
“看美女，”其中一个员工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好看吧？我觉得她长得可牛逼了。”
刘海宽看到的第一反应，璀璨。
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这个饰品搭配是真不错，很贴合脸的特色。
脸……
刘海宽：“这是AI合成的美女？”
员工：“你说什么呢老板，这是大活人。”
刘海宽：“不信，整的吧。”
员工：“但是没科技感啊，应该……不是整的吧？至少鼻子不是整的。”
刘海宽又凑过来，不信邪：“我看看？……鼻子在人脸上可是最关键的部位，仅次于眼睛——她真的不是靠化妆？”
员工：“你自己问这话出来不心虚吗？你不是美院的吗化的还是长的不是一看就知道？”
“……”
员工懒得理他了：“挫男就是不信世界上有美女，亏你这样还能找到老婆。”
刘海宽：“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是吧？”
“扣我工资我就去告你，”员工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揣兜里走了。
其他员工打圆场：“老板别在意，那个是她痴迷的偶像，比较在意也正常，至少你从侧面证明，她爱豆确实好看，说不定现在心里偷着乐了。”
刘海宽匪夷所思：“好看是好看，但是没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地步啊，我刚刚还看见一个和这个差……小小她爱豆叫什么名字？”
“三……三氧？艺名好像是这个。”
那没事了。
刘海宽懒得管突如其来的插曲，继续泡茶想着怎么去挖那个木小姐和甘霖的八卦。
然而等制作结束再进去的时候，他一个小时前泡的茶还是纹丝不动，热气已经没了。
小周扭头看向店长，笑着指着工作台上的东西说：“看，好看吧。”
刘海宽看了看，自然做工算不上多么精湛，但是效果的确不错，来这做陶艺的大部分都是没接触过的新手，能够有一个能看的形已经很不容易了，木三阳做的这个确实是出类拔萃。
小周乐呵呵地说：“那你洗一下手整理一下，下周这个时间过来取成品。”
木三阳点点头，站起身。
刘海宽还在绞尽脑汁地想，他还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呢！
木三阳打断他的思绪：“你好。”
刘海宽挂上营业笑容：“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
“你们的装修是请的设计师吗？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刘海宽立即从围裙袋里掏出手机：“给。”
木三阳依然保持微笑：“我是说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
刘海宽：“店内的设计是我的同学帮忙做的，他们一个搞土木一个做设计，不过都不是这行的，你还需要吗？”
木三阳：“那不用了，谢谢。”
刘海宽趁热打铁：“最近有装修的需求吗？”
木三阳想了想，答道：“以后可能有需求，你们店内的氛围感很好。”
“谢谢。”
想了半天，刘海宽也只憋出来这两个字，他终于开始明白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虽然自己好歹也是国内顶尖美院，但毕竟也是顶尖美院的吊车尾学生。
木三阳离开隔间去了前台，准备结账。
前台说：“玫瑰金卡的客人是不需要支付费用的。”
木三阳：“卡不是我的，我就是拿着指路，你重新算一下。”
刘海宽在旁边倚着墙看着，摇着头叹气。
道阻且长啊。
估摸着甘霖差不多该下班了，刘海宽又往他那打电话。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刘海宽：“她没用你给的卡，嘿嘿嘿白忙活了吧。”
甘霖一愣：“打折她都不用？”
刘海宽怒了：“什么打折！我这不是购物卡不是购物卡，是免单，免单懂吗？不对什么免单，这是身份的象征，来了就是贵宾，不用手续不用费用，这是多么——”
甘霖打断：“好了好了我保证下次不外借。”
“不，你送给她吧，反正你拿着也不来。”
甘霖：？
刘海宽这人一贯有点神经质，甘霖没多说，转了个话头：“她做了个啥？”
刘海宽从工作群里调出图片发给甘霖：“还别说，有点天赋在身上，怪好看的。”
甘霖也欣赏了一番：“行了，她以后也不会来了。”
刘海宽：？
“为什么？”
“没挑战性啊，不就不来了呗。”
“……”
刘海宽咆哮道：“不是你让我给她尽量挑简单一点的吗？现在又说我的东西没挑战性？！”
“不是你什么阅读理解，我的意思是——”
“行了！不用再说了，见色忘友的东西。”
甘霖笑着压低声音：“你是忘了你追女朋友的时候那些糗事谁背的锅是吧？到现在你老婆都觉得我的头发是假的。”
刘海宽摸摸鼻子：“反正你过两年也是要变成那样的。”
“……”
“让患者信任的样子。”
甘霖抬手把电话挂了。
刘海宽刚放下手机，准备把店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关门落锁，他老婆就发了消息。
“快给我朋友圈点赞，还差两个赞我就能带小宝去新开的游乐园了。”
刘海宽忙不迭去朋友圈找他老婆的朋友圈，翻到周小小的新动态。
周小小的朋友圈基本上就是为她的爱豆发疯，每次刘海宽都当没看见略过，全娱乐圈的明星不都长一个样吗？
今天他不由得停下点开周小小发的视频。
里面的人穿着一身淡粉色风衣，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站在闪光灯和各种话筒中间。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往她的方向扑，希望她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所以在你的认知里就是说，结果比过程更重要吗？”
木三阳冷着脸，抱臂看着那个比她矮了快一个头的小记者。
这次问的问题比从前被围堵的每一次都稍微有可回答性一点，只是恰巧她今天刚出院，谁刚住完院出来只想休息被堵了路会开心。
她抬手对那个在所有人挤压之下踮着脚的小记者招了招手。
记者一愣，随即立马把自己的话筒递过去。
“价值高的才更重要，如果过程繁复又没什么意义，那么结果就很重要了，我不能接受我的付出付之一炬，如果过程本身带给我的收获远比一个冠冕堂皇的结果更大，我会选择享受过程本身。”
木三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半弯着腰回答完，补充上最后一句：“还有，你们挡路了，有正常采访需要请联系公司，而不是在这扰乱交通秩序，再有一次，我会报警。”
说着木三阳推开话筒上车离开。
视频到这里结束。
刘海宽正思索着，周小小又发了一条新朋友圈：“都给我看一路阳光！！！！今天开播！第一个案子有三氧客串！！！广告屏还有蒂凡照片！！！”
刘海宽这下终于想通了，就说这视频怎么看着莫名怪，和今天那个木小姐的声音一模一样啊！
他走到前台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的顾客登记表，才想起来店里一直都只登记姓的。
他失望地准备关界面，一看木三阳留的电话号码，莫名熟悉。
好嘛，电话号码都是假的。
这一看就是甘霖那家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