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衷：好精彩啊
徐衷看着成团夜直播录制结束之后那群男艺人一个接一个给木三阳送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上哪认识了这么多好弟弟？”
木三阳一脸懵地回头，手里的花已经要拿不下了。
“可能节目组一人给了一捧让送一送走走形式？”
徐衷啧了一声，谁走形式直播关了走？
经纪人在人潮里穿梭，好不容易晃悠到蒂凡成员身边。
“行了行了今晚表现非常好，赶紧出去上车，聚餐还是回宿舍，你们自己选。”
余小婷头一回对吃的没兴趣：“快回吧，我那段跳完都要缺氧了，下回能不能让编舞师把舞设计简单点。”
木三阳回头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沈瓷也难得赞同：“聚餐哪天都能聚，反正这之后的行程就松很多了，不急在这一时。”
几人点点头，从专用通道往外走。
外面是拿着应援棒和灯牌的粉丝，她们都踮着脚努力伸长脖子想看自己爱豆在哪。
突然出来乌泱泱一片人，所有粉丝立即警觉地往出口看，看到是蒂凡后，立即失望地往回缩。
木三阳已经见怪不怪了，原本就双胞胎的心理素质多半要难受一会，今天累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裹紧了外套恨不得马上窜回车里躺下。
木三阳摸了摸手腕骨，小声凑近经纪人耳边：“我手链在你那吧？”
经纪人点点头，疑惑道：“那玩意看起来也不贵啊，你传家宝啊？”
“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是蒂凡！”
木三阳话还没说完，扭头寻找声音来源，其他人也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放慢脚步。
“三氧！嘿！我们在这！”
众人往远处望去，隐约看见有几个人举着月白色的应援棒朝她们挥舞。
木三阳迟疑了一下，抬手对着那边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对面的蓝光似乎摇的更激烈了。
“你们今晚表现超好！加油！还有很多珍爱来不及买票，今晚见不到你们，她们说，要我帮忙转达，你们很棒！”
珍爱是蒂凡的粉丝名，因为蒂凡出席成团夜活动的官宣很晚，不少粉丝都没能来得及抢到场内票。
乔遥月凑近了看：“是姐的粉丝吗？”
远处三个女孩很大声的喊：“是蒂凡的粉丝！”
这边正聊的热烈，都开始互道晚安了，不知从哪一堆人里又冒出一个粗犷的声音：“三氧！！！”
木三阳眉心一跳，她们就不配拥有稍显正常的男粉吗？
“老婆！我是你的狗！”
“……”
底下其他偶像的粉丝已经开始笑了，连蒂凡的其他成员都没憋住，沈瓷扶着徐衷的肩笑地腰都直不起来了。
木三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夜里，甘霖打开微博，自从木三阳关注他微博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多发一次疯，连点开那个大眼仔图标的勇气都没有。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被患者折磨了一天，心情疲惫，正适合去弄点发疯文——
草，忘了今晚是成团夜直播了。
甘霖正打算点搜索框，找个直播录屏看，突然看到热搜一个蒂凡，他吓得一激灵，又咋了？
点进去一看，所有人都在转发今晚的蒂凡表演舞台。
而有几个关注他的人已经对他发来了问候：“第一老师，务必告诉我你是压根没看成团夜还是忘了截图。”
甘霖基本上每次有木三阳的舞台都会截取几个他喜欢的镜头，然后拿手机自带的相册p图提亮一下，再加一加饱和度。
一开始只是自己发微博给自己看，顺便感慨一下自己在p图这方面的审美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木三阳的脸当然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不过还是自己牛逼。
他刚打开新微博的编辑框：“刚忙完，正在准备看直播，【好耶】”
手指还没来得及点到那个纸飞机图标上，就看见新的消息弹框。
有人又给他发了微博私信。
视频？
甘霖退出保存草稿，点开那个转发的微博视频。
开头第一句就是撕心裂肺的吼叫。
“老婆！我是你的狗！”
在一阵嘈杂的小声后，他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谢谢。”
顿时他连把手机捏碎的心都有了，一看那个博主发的文案“我说要当她的狗，她说谢谢，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觉得你有病。
“说明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四舍五入已婚！”
甘霖抬手就想把手机往下敲，但他仍留有最后的理智，旁边是核磁共振仪器，不能动不能动。
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进微博，把原来编辑好的字都删除，发了一个冷冰冰的微笑上去。
那群缺德网友很快就来了。
【震惊，时隔多日第一老师又发了一条微博，究竟所为何事。】
【我来猜猜，按理来说木粉这个时候都在狂欢，第一老师这个表情，难道是看到了那个视频。】
【哪个哪个，轻置玉臀，有指路了踢踢我。】
【我还以为是因为今晚钺阳cp冲到超话第二破防呢。】
他妈的，第二了？
甘霖绝望地想，到底是什么人在磕？！
但马上更绝望的就来了。
木三阳女士，拿着她那尊贵的有四百五十万粉的大号，在他的微博下评论了。
defy木三阳·三氧：【黄豆疑问.jpg】
“……”
随便来个谁鲨了他吧。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本人？】
【高仿吧】
【草真的是本人，见证历史。】
【好精彩啊，别断这了，第一老师你快回个啥。】
我回啥啊！
小时候他去医院看人做检查，就觉得核磁共振简直像是把人放上去绞掉脑袋，学医以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但这一刻他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仪器。
还是怎么看怎么像断头台。
而今晚的热搜几乎全部被bo2的成团夜占满。
“庞钺 帅，”徐衷举着手机疑惑道，“这是节目组买的？”
沈瓷：“不是，他粉丝刷上去的，我看见他超话又被顶第一了。”
余小婷拿着手机啧啧称奇：“姐和庞钺的cp今晚又发疯了，都顶到第二了。”
“第一是谁？”乔遥心问。
“年初播的那个耽改剧cp吧，放心，那个超不过的，要能超过了我余字倒着写。”
“……”
木三阳正从浴室洗了头发出来，看她们全围坐在茶几边刷手机，问：“下一个进吧，你们在这看什么呢？”
徐衷起身拿起衣服进了浴室，木三阳找了个缝挤进她们的围坐。
“我们在看热搜，真的很精彩，现在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粉丝正掐呢。”
木三阳也拿起手机，慢悠悠地说：“谁的粉丝这么傻白甜，就算真有问题也不可能给她们撕一通就换排名。”
余小婷拆了一根冰镇果冻，咔咔地啃：“她们心里门清呢，所以现在在给第一名泼脏水，想把他路人缘败光。这故事还挺熟悉哈。”
说完，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余小婷还在继续咬着果冻，好半天终于发现周围太过安静了。
她抬起头对上五个姐姐的视线：“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额我的意思是国内大部分选秀节目都是这样嘛。”
“恩没有说姐的意思我知道姐肯定干不出来这种事。”
“……”
越解释越苍白，余小婷沉默了。
木三阳无所谓地说：“没事，也没说错，那会确实是撕了挺久。”
但作为一个外国节目的票数问题想掀起这么大风浪也必然不可能，多半国内还有其他的推手推波助澜。
可能有平时就看不顺眼外国人的，也可能恰巧国内有个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丑闻，急需这种有冲突性的话题掩盖。
都是过去的事，木三阳没兴趣深究。
她将直播回放投屏到电视上，说：“都看，看完了一人讲一个问题，自己的也行，其他人的也行。”
所有人：“……”
你真的每次都要在宿舍里干练习室里干的事吗？
视频回放开始，顶端飘过无数弹幕，所幸发布时间不长，弹幕数量不多，不会挡住每个人的动作。
乔遥月看着大屏幕上的自己有点不适：“嘶，衷衷姐是不是还没洗完澡，要不咱等等她吧。”
“没事，我待会给她一对一。”
“……”
电视里的徐衷往前伸出一只手，慢慢往下压，活动着指关节，像是在按动隐形的钢琴键，又像是在操作看不见的丝线，拴着其他微微低头的人偶。
乔遥月感慨道：“衷衷姐这双手真好看。”
木三阳点点头：“还是我挑人挑的好。”
“……”
没过多久，木三阳又皱着眉开口了：“乔遥月你这个英文发音，你练练吧求你了。我记得我们全队四级都过了啊。”
沈瓷：“不，还有一个人没过。”
木三阳问：“谁啊？”
四级这么简单的玩意都能不过？
“你。”
“……”
哦，忘了自己没上大学来着。
但是她每年四级热搜都点进去看了，真要考肯定能过。
乔遥心嚎叫起来：“你看你看余小婷，你这里走位的时候踩着我脚了。”
“那动线太复杂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乔遥心拍着木三阳的肩：“姐你当时肯定看见了吧？”
木三阳抓着乔遥心的手把她按住：“我还真没看见，我前半段连走位都没有。”
“……”
而此刻，屏幕上双胞胎齐齐弯腰行礼，抬头的那一刻放大特写，乔遥月看着自己和姐姐两人的脸出现的屏幕上，是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
她知道自己不是臆想，因为她看见在屏幕上方滚动的弹幕里，有人也和她一样否定自己。
【这是双胞胎？不太像吧】
【左边那个好看点，右边的一般】
【怎么说呢，是像的，但不完全像】
【爱豆的妆面都很牛逼的，这样的妆造还能这么普通，说明是真普通】
乔遥心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僵硬了许多，立即回神看向屏幕。
木三阳也察觉到乔遥月情绪不对，按下暂停键。
结果正正好留下一个【左边姐姐右边妹妹吧，妹妹报看】
沈瓷：“……”
木三阳脸色如常，她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乔遥月：“你什么感想？”
“……”
乔遥月鼓着脸憋了好半天，终于说出来一句：“她们说的倒也没错。”
“蛤？”木三阳嘴角抽动，“你怪妆容，怪灯光，怪衣服，怪天气都行，没见过先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沈瓷：“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第一反应怪别人吧。”
“我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乔遥月开口：“没什么不对，但是我想不到。”
木三阳一歪脑袋：“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好看，”乔遥月偏头不想吭气，“网上说你普你只会觉得别人没眼光，不像我，我本来就丑。”
木三阳脚一蹬站了起来，赵沐纯见势不妙赶紧抓住木三阳的裤脚。
“我问你，你是一生下来就觉得自己丑还是还是看见我之后觉得你丑。”
乔遥月也不服气，踹开旁边挡着她的薯片：“有区别吗？不都是丑。”
木三阳一撸袖子：“嘿！”
余小婷原本在庆幸那袋薯片已经吃完，抬头一看赵沐纯死箍着木三阳，立即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最佳位置：“喔！打起来打起来！”
木三阳弯下腰用冰凉的手掐住余小婷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不起哄能死是吧你。”
余小婷挣扎着说：“那咱重国人的天性就是爱凑热闹嘛。”
木三阳拎着余小婷挪到乔遥月面前：“你看看这张脸，你喜欢哪个部位。”
“？！”
乔遥月撇一眼：“哪个都不喜欢。”
余小婷嚎叫道：“月姐你多少有点伤自尊了吧！”
“不行，你今晚必须挑一个出来。”
乔遥月认命地说：“眼睛，眼睛行了吧，她眼睛大！”
木三阳把手里的人往边一扔，又拽住沈瓷的衣领：“她呢？”
“腿，她腿长。”
木三阳没力气多折腾了，松开沈瓷的衣领，又隔空指了指赵沐纯的头顶。
“她。”
“气质。”
木三阳叉着腰，不敢置信地看着乔遥月：“你连个气质都要薅别人的？”
“那不是你让我选的吗？！”
“行，那把余小婷的眼睛，沈瓷的腿，赵沐纯的气质全杂糅在你身上，你要吗？”
乔遥月理直气壮：“要啊为什么不要。”
“你他妈！”
木三阳抬脚又要踹。
赵沐纯眼见着场面越来越乱，只能围魏救赵，绕到乔遥月的身边，好声好气地和她说：“三阳的意思是，你得搞清楚，你究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拥有这些东西能更美，还是只是被环境裹挟，因为你的眼睛小所以羡慕别人的大眼睛，因为你的身高不够就去觉得高高瘦瘦的人更好看。”
木三阳一愣：“我是这意思吗？”
赵沐纯回头看向她。
木三阳：“对我就是这意思。”
而赵沐纯抓住乔遥月的手：“即使你真的拥有了这一切，你也并不会就此接纳自己，你会继续去羡慕那些别人有你没有的东西，你会想要别人的白皮肤，会想要别人的嘴巴，鼻子，眉毛，可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同，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乔遥月低下头，没吭声。
“羡慕别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想要自己变漂亮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不代表就一定要否定现在的自己，因为这也是一种美啊，说不定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就正在羡慕着你的外貌，所以，最重要的是接纳自己。”
赵沐纯捧着乔遥月的脸，认真地说：“而且，你很漂亮。”
乔遥月看着赵沐纯的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可是沐纯姐你素颜都比我现在留着妆好看。”
“……”
木三阳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脚就要往乔遥月脑门踹：“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