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比箭
“我要为阿耶舞一曲!”万春公主站了起来,走到堂中。
“好!好!好!看我的洋囡囡越来越善解人意了!”李隆基脸上都乐开了花。
因为万春公主长得像混血儿,李隆基经常叫她洋囡囡。
万春公主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却是一首《绿腰》,这绿腰舞是唐朝流行的舞蹈,有诗云: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只见万春公主由慢到快,腰肢柔如柳丝,却又带着刚健,加上本身的异域风情,带给人一种水与火交融的感觉。
众人齐声喝彩。
而后又作《霓裳羽衣曲》,这是李隆基亲自创立的舞曲,规模宏大,当下由杨玉环领舞,各种乐器齐鸣,将宴会推向高潮。
一曲既毕,李林甫站起来说:“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当今已是空前盛世,万国来朝,百姓安乐,历朝历代,又有哪位帝王有如此功业?臣贺喜陛下!”
众人齐声道贺。
李隆基哈哈大笑,志得意满,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道:“这个...都是卿等齐心协力的结果啊...”
“特别是边关诸将枕戈待旦的辛劳...禄山,听说你射箭了得,今日可否演示一下?”
安禄山站起来大声道:“臣为陛下戍边,天天苦练,现在的箭法已是天下无敌!”
高仙芝、杨国忠等人不由一齐撇嘴,只有李林甫不动声色。
李隆基高兴道:“今日无事,大家便来比试射箭,都可参与,射十箭皆中者有赏!”
宴会外边就是一片开阔场地,早有太监去拿箭靶放到二百步开外。二百步实际上是比较远的距离了。
安禄山拿起一张弓拉了一下:“太轻,取强弓来!”小太监们又去羽林军处借了几张强弓。
在座的实际上只有安禄山、高仙芝和陈玄礼是大将,都能开强弓,其他人都是凑热闹的。
万春公主悄悄对吴关说:“恰巧你拿了复合弓来,其他人还不知道,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转身命令王中侍去取放在廊上的复合弓。
万春公主拉了李隆基胳膊道:“阿耶,得了第一有什么奖赏?”
“你也要参加射箭?好,谁得第一赏他...这块玉佩!”李隆基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个玉佩,温润如凝脂,上面还镶着黄金打造的龙首,自然贵重无比。
“我找人代我参加,喏,就是他!”万春公主指了指吴关。
众人都差点笑出声来,因为吴关虽然长高了不少,但毕竟看上去还是瘦弱,众人心里摇头,心想他估计连弓都拉不开。
安禄山搭箭拉弓,嗖地一箭射了出去。这厮身大力不亏,拉开一石多的强弓感觉很轻松。
羽箭正中靶心,李隆基等皆都喝彩。
安禄山连续拉弓,竟然中了八箭,这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拉的是强弓,连射十箭是很费力的。
接着李隆基和杨钊取了轻弓射箭,竟然也能中五六箭。
龙武将军陈玄礼选取强弓射箭,虽然岁数已大,但仍然中了七箭。
英俊挺拔的高仙芝上场了,自带一股气势,拉开强弓,竟然中了九箭,第十箭是擦着箭靶边沿飞过去的,勉强可以说全中。
李隆基非常高兴,大声喝彩。李隆基也是老谋深算,这次比箭看上去是随意安排的,实际上是给安禄山一个警告,虽然他并不相信安禄山会反。
这时王中侍已把复合弓拿来,万春公主嚷道:“神射手来了!这可是代替我射的!”把吴关推了上去。
众人见吴关拿着的复合弓奇形怪状,两端还有轮子,都很惊异,心说这也是弓吗?看着没什么力量。
吴关站定,搭上一支黑色羽箭,拉开弓弦瞄准,然后扣动释放器,不见他手臂有任何动作,羽箭已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
吴关对箭头、箭杆、尾羽的形状做了特殊设计,射出的箭都是无声的。
黑色羽箭啪的正中靶上,竟然透靶而过。高仙芝、安禄山、陈玄礼等都是吃了一惊。
五箭射出,都是透靶而过,靶子都快碎了,小太监连忙换了一个新靶。
高仙芝等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心想开这等强弓肯定需要很大的力气,看着这少年并不是很强壮,未必拉得开剩下的五箭。
哪知吴关轻松又射出来五箭,都是中在接近靶心的位置上。
众人都惊讶的忘了喝彩,陈玄礼从吴关手上拿过一支羽箭打量着,问道:“这是何箭?”
吴关叉手道:“穿甲箭!”
陈玄礼挥手道:“取一套铠甲来!”
吴关心想我一定好好忽悠一下,如果能拿下为唐军生产弓箭的买卖那可是赚大了。
一套铠甲被放在了不远处的架子上,吴关一箭射出,只听“叮”地一声轻响,黑色羽箭停留在铠甲上不断颤动着。
这是一套明光铠,是唐朝有代表性的铠甲,银光闪闪,显得非常结实。
高仙芝等人跑过去一看,只见箭头已透过铠甲深入半尺,只是没穿透背后面那一层铠甲。高仙芝等人都上过战场,知道如果人在铠甲里早就没命了
吴关叫声可惜,如果能炼出好钢来,这两层铠甲都会穿透。
众人齐声叫道:“厉害!”
太监连忙把铠甲呈给李隆基观看。李隆基当然也知道厉害,连连惊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如何造出这么锋利的箭?”
吴关也不隐瞒,把水车锻铁锯木的事情说了一遍,万春公主也在旁边做证,好半天众人才信了。
吴关并不想隐藏技术,甚至想把各种技术都传播出去,因为任何工业的启动都是一个系统工程,绝不是一小撮人就能胜任的。
只要吴关手里总是有“最新”的技术就行。
吴关的设想就是把思想和技术都慢慢渗透到社会中去,慢慢引起连锁反应,然后推动大唐向工业社会前进,但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吴关心里也没底。
万春公主兴高采烈的说:“我赢了,龙首玉是我的了!”
李隆基哈哈笑到:“看来你早就料到了,故意来诓我的玉!”
万春公主道:“君无戏言!”一把抢过了龙首玉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吴关举起复合弓呈给李隆基:“臣将此弓献给陛下!”
李隆基拿过复合弓仔细观看,众人也都围了上来。
陈玄礼叉手对李隆基说道:“陛下,此弓犀利,是否装备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