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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风送暖入屠苏(1)雕赋

各种丰盛菜肴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今日参加盛宴的有杨玉环、万春公主、太子、李林甫、杨国忠、王维、李龟年,还有其它重要大臣,可以说是热闹空前。

吴关官职不大,本不应在座的,不知李隆基有什么雅兴,把他也叫了过来。但他只能排在末位了,旁边还有“小跟班”杜甫。

李隆基端起琥珀琉璃杯,倒上郁金香葡萄 美酒,朗声说道:“今日乃‘人庆节’,恰逢瑞雪降临,红梅盛开,更增喜庆之意。各位都不必拘束,可开怀畅饮,无需君臣之忌。先连干三杯!”

众臣轰然叫好,都是连干三杯,气氛更加热烈。

李隆基又大声说道:“有酒也要有诗,今日各位可以作诗填词,雪、梅、或元正均可,不拘题材,最后评比出最优者赏玉如意一件、绢十匹!”

“各位可以先酝酿一下,待李龟年《闻雪赋》演奏结束,便可开始!”

李龟年手持长笛,蹁跹而出。笛声一起,顿觉悠远空灵,俗尘洗净。一曲罢了,众人齐声叫好。

李隆基甚是高兴,站起身来,说道:“我先赋诗一首,给众卿开个头儿!”

李隆基高声吟道:

拂曙辟行宫,寒皋野望通。

繁云低远岫,飞雪舞长空。

赋象恒依物,萦回屡逐风。

为知勤恤意,先此示年丰。

众臣哪有不叫好的道理,把嗓子都要喊哑了!旁边有翰林学士给记了下来。

一时之间大家各显神通,纷纷吟诗作赋,有的写在纸上再当众吟诵。

大诗人王维时任给事中,也拿出来了自己一首诗: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吴关见气氛热烈,为了推荐一下杜甫,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圣人,我这儿有位朋友,才情俱佳,今日想献上一篇短赋,不知可否?”

李隆基已有醉意,哈哈笑道:“那就朗诵一下!”

杜甫早有准备,上前几步拱手说道:“臣杜甫,今作《雕赋》,进献圣人。”

当下朗声诵道:“当九秋之凄清,见一鹗之直上。以雄才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梢梢劲翮,肃肃逸响;杳不可追,俊无留赏...”

洋洋洒洒千言,文思泉涌,掷地有声。但是除了王维以外,众人大都不认识杜甫,因此叫好声就弱了一些。

这篇《雕赋》表达了杜甫自喻为雕,怀才不遇之感,当然是想求官。

李隆基连说,好好好!吾知道了。

杜甫见李隆基似有给自己封官之意,不禁脸露喜色,连连道谢。

杨国忠喝得醉醺醺,见众人都作了诗,而自己的水平根本作不出诗来,于是想找补一下,向吴关叫到:“吴郎,你也作一首诗来!”

吴关笑道:“我不识字,怎么作得了诗?”

李隆基知道吴关制作了很多巧妙的东西,这样的人竟然不识字,感觉说不通啊,也想试一下吴关,于是说道:“无论好坏,但作一首助兴,吾不批评你。”

吴关挠挠头,看看门外大雪,说道:“我就以今日大雪为题作首诗。”

抓耳挠腮地吟道: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意思是雪下得天地都白了,只有井上剩了个黑窟窿。

才两句诗,众人已是哈哈大笑,满殿都是才高八斗之士,何时见过如此“通俗易懂”的诗句,纷纷等待着他下两句。

吴关又来回踱了几步,认真思考一阵,又说道:“黑狗身上白,白狗...”

意思是黑狗身上落满了白雪,那么白狗身上怎么办?

众人笑得打跌,又忍不住想听吴关怎么形容那白狗。

吴关沉吟道:“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连李隆基都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大殿之上一片哈哈大笑之声。

杨玉环和万春公主忍不住掩嘴娇笑。

众人大笑之余,都是认为这个吴关原来真不识字。

杨国忠大喜,原来还真有没文化的,这下自己不孤单了!

接下来载歌载舞,众人又互相敬酒,一直到了傍晚。

最后人们一致评判吴关的《大雪》一诗为第一名,吴关知道人们这是在调侃,也不在意。

李隆基大笑不止,令高力士给吴关玉如意一把,绢十匹。

杨玉环见万春公主不断看向吴关,悄悄对她耳语道:“我来向圣人说情,把你嫁给吴关吧。”

万春公主毫不扭捏:“我还没想好,总是瞻前顾后,再说我比他大着好几岁呢。”

杨玉环笑道:“没想好你把人家叫来作甚?”

万春公主撇了撇嘴:“那是阿耶叫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跟圣人说要把吴关叫过来的,还说人家给装了暖气什么的,要给予奖赏...嘿嘿...”

万春公主踢了踢椅子腿,感到愁肠百结。她一向最受宠爱,又加上聪明伶俐,精通舞蹈音乐,不免眼高于顶。

看不上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一下就过了二十岁。在唐代女孩嫁人一般十六七岁,二十岁就是大龄了。

眼看有个人很令自己开心喜欢,但是心里总觉又差了点什么,究竟是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

宴会尽欢而散。

吴关和杜甫正要出门而行,一个小太监忽然而来,对吴关说道:“吴校尉慢走,万春公主召见。”

吴关只好让杜甫先走,自己随着小太监来到沉香亭畔,远处一片雪白,天气清冷。

万春公主披着一件黑色貂裘,内着黄色短袄,下身红色蜀锦长裙,更增艳丽。

“打铁花好看吗?”万春公主见了吴关走来,幽幽问道。

“太好看了!我...”

吴关一句话还没说完,万春公主一脚就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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