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体面
“启禀万岁爷，微臣姓冯不姓赵。”
未等康熙询问，太医主动禀告。
“小主腹中胎儿脉象一致，龙凤胎身子又有些弱，脉象只比单胎强上些许。小主怀相比单胎大双胎小，两相叠加，微臣只以为是皇嗣长得壮些。”
“你护卫皇嗣有功，当赏。”
不管如何，龙凤胎平安生产就是有功。
康熙赏赐冯太医让其下去，将大公主夭折和张氏早产一事交给皇后调查。
“小主，小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玄徽皱眉，放下书本起身走到屋檐下。
对面乌苏氏的一个小宫女被两个太监拖走，之前那声求救声便是小宫女发出的，现在被太监捂住嘴，正在拼命挣扎。
“小主！”
玄徽看小福子似乎有话要说，转身进屋。
乌苏氏看到玄徽回屋，眼中意味不明。
“小主，皇后娘娘查到大公主夭折和龙凤胎早产都不是意外，乌苏格格身边的小宫女应当是有所牵扯。”
玄徽却不那么认为，之前她仔细瞧了那小宫女一眼。
那小宫女是个背后有人的，
若是意外也就罢了，若乌苏氏是故意以此除掉那个小宫女，那乌苏氏的心思可不简单。
安达拉氏虽然嘴上不好听，但心思简单。
乌苏氏面上柔弱，却心思深沉。
不过这宫里没点城府，又没有家世的话，很容易被当炮灰，只要不影响到她，玄徽也是不会去管的。
“小李子那边没事吧？”
“幸亏有小主提醒，李双及时收手，差点就被皇后娘娘查到。”
赫舍里皇后拿到剑兰的调查结果后，眉头狠狠一皱。
“剑兰，玉兰为何会牵扯其中，大公主和张氏的龙凤胎是不是你们擅自出手？”
剑兰和玉兰跪地，“请娘娘明鉴，非娘娘吩咐，奴婢万万不敢越矩。”
“那就是有人在污蔑本宫。”
赫舍里皇后脑子高速旋转，这件事肯定不是慧妃做的。
慧妃为人骄傲自负，向来直来直往，不必如此九曲十八弯。
董氏？
董氏见红和早产，赫舍里皇后不信董氏不想报复回来。
还有马佳氏，喜塔腊氏虽然死了，但马佳氏不可能不联想是她害死了承瑞。
赫舍里皇后将调查报告丢进火盆，“再查，重点查董氏和马佳氏。”
剑兰和玉兰再次加班加点，这一次查到太妃身上。
一旦牵扯太妃，意味着上一代的人手也牵扯其中，真相早被掩埋。
赫舍里皇后不得不叫停，想办法将玉兰摘出来。
这一次她不敢再随意甩锅，除消除玉兰的痕迹外，如实将调查结果交给康熙。
没几日，寿康宫中就有一位太妃病逝。
永寿宫。
张氏缓缓起身，大宫女给张氏垫了一个枕头在身后。
“云霞，将龙凤胎抱过来我看看。”
“奴婢这就去。”
窗外北风吹，结冰的树枝相互碰撞，奏起悲音。
张氏捂脸，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手帕。
这后宫中，她得罪的只有皇后，皇后有子有宠有宫权，一家独大，为何还要这般对付她？
“小主，小主子们来了。”
张氏低头抹掉眼泪，将两个孩子一一接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他们可吃了奶吗？”
云霞笑道：“还没到吃奶的时辰，小主子们的奶嬷嬷还是万岁爷让梁公公挑的。”
“云霞去给我打盆热水来，要烫一点的。”
张氏让云霞拧干毛巾，将热毛巾敷在胸前。
“小主！”
云霞睁大眼睛，随即伸手阻止，“小主，这些事应该奶嬷嬷来做。”
“龙凤胎身子弱，我听我娘说母乳对孩子的身体更好。”
张氏热敷后，抱起手边的凤女喂奶。
“嘶！”
凤女用力，张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通畅，凤女大口大口的吸着母乳。
张氏让云霞将龙子抱起，放到另一边吃奶。
奶嬷嬷站在一旁，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担心自己会被送回内务府，不过很快这就想法就没有了。
张氏初次开奶，奶水自然是不够的，最后还是要奶嬷嬷来喂。
云霞端着一瓷碗入内，“小主，御膳房的总管说万岁爷吩咐，这一个月每日为小主准备一碗血燕。”
张氏接过血燕吃起来，眼泪突然大滴大滴掉入燕窝中。
“大公主夭，万岁爷没有说什么？”
“皇后娘娘查出这其中牵扯到寿康宫的太妃，太皇太后赐死了太妃。”
“哦。”
赫舍里氏查案，确定没有贼喊捉贼？
张氏放下碗，“云霞，你去禀告万岁爷，我要亲自给龙凤胎喂奶，普通人家都是生母喂奶，孩子长得更好。”
“贫苦人家如何能皇族相提并论，小主这般做是坏规矩，使不得啊。”
“让你去禀告就去禀告，万岁爷不会怪罪的。”
果不其然，康熙非但没有怪罪，还称赞张氏慈母之心，于是龙凤胎就留在永寿宫，由张氏亲自喂养。
大公主夭折，影响不到皇室该有的规矩与体面。
临近新年，康熙在乾清宫与群臣共庆新春，之后又是爱新觉罗家的除夕家宴，所有嫔妃均能参加。
“小主，今日要穿得鲜亮些，你看这件湘蓝色绣缠枝花的旗装如何？”
“你看着选。”
一月手脚麻利的玄徽梳妆打扮，原本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梳头手艺，却弄巧成拙。
一月觉得自家小主不受宠，肯定是她手艺不行，不能让万岁爷一眼就记住。
“小主，奴婢瞧院子的二等丫头寒梅是个心灵手巧的，极擅女红。”
“你让她过来吧。”
一月要管理库房和人情往来，嫔妃旗装上的刺绣虽然不多，但一月一个人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若有人专门负责衣服鞋袜、荷包帕子等物，自然再好不过。
“寒梅，小主要见你。”
值房内，寒梅刚刚擦洗过东配殿内的装饰，正坐下休息，闻言起身，神情有些紧张，“一月姐姐，小主可是有事吩咐？”
“放心，是好事呢。”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玄徽面前。
“听说你很会梳头？”
“回小主，不过是诸位姐妹的爱护之言，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
玄徽将手镯掷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一月跟我说你是个心灵手巧的，莫非一月在撒谎？”
寒梅心下一慌，“启禀小主，奴婢只是跟嬷嬷学了几手，谈不上心灵手巧，一月姐姐这么说不过是照顾大家，太过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