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熟悉的起点
“oh mY God！F**K……”
“等等等会现在什么情况的说……”
“见鬼，操！”
一阵此起彼伏语种不一的骂声过后，五位“背后灵”意识到他们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白色的房间——好吧，也许没那么空荡了。
不知道是谁在房间里添了一张矮茶几和两个单人沙发，原本在乔瑟夫身上的那本《JoJo的奇妙冒险》正安静地躺在茶几上。
“……乔纳森先生为什么不在？”乔鲁诺最先从地上站起来，四处张望，“刚才我们明明还在……”
“呀嘞呀嘞daze。”承太郎是第二个站起来的，“也许是老祖宗的‘故事’结束了，所以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也被赶出来了。”
“oh No——迪奥那个混蛋刚刚才爬进乔纳森爷爷的房间！要是乔纳森爷爷就这么死了，我爹怎么办啊！”乔瑟夫惊呼。
“太祖爷爷不可能就这样死了，我消失之前看见他醒了。”徐伦骂骂咧咧爬起来，毫不客气一个手刀劈在她太外公的后脑勺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数，我们才被强行从太祖爷爷身边拖走的。”
“喂喂！你们过来看这个！”仗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占了一个沙发，正在翻看那本厚书。
其他人凑上去的时候，仗助已经翻了好几页了——原本空白的书页不知什么时候被填上了内容和页码，张力十足的线条和色彩用漫画的形式讲述着他们先前与乔纳森一同经历的故事。
从再次与乔斯达家宿敌的重逢，到共度青春、大学毕业，再到贫民窟里的死战——一件不落地化成笔墨，记述在这本书里。
一页一页翻过去，乔纳森·乔斯达和迪奥·布兰度的故事也慢慢被阅尽。书中的记录包括了他们被强行驱逐后，乔纳森和迪奥在乔斯达庄园内的最后一战，结尾一格是迪奥夺取了乔纳森的身体，将乔纳森的头颅拥在怀中，靠在窗边看月亮。
再往后又是等待书写的空白书页，但在幻影之血篇漫画结尾那页的反面，除却第二卷的扉页，还有一行钢笔字慢慢显现、力透纸背。
“乔纳森·乔斯达和迪奥·布兰度，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互相摧毁了对方原本既定的命运。自此，世界的洪流再无法裹挟他们的姓名。”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心情沉重。直到那行秀丽的钢笔字突然晕出墨迹，把迪奥的名字抹去，像是小学生手忙脚乱修改错字一般，修正了Jo家宿敌的名字——迪奥·乔斯达。
……所有人的脸都不同程度有些发绿，其中以空条承太郎最为严重，简直能与他日后某位友人那酷似哈密瓜的替身一比高下。
·
“迪奥！你干了什么！”乔纳森几乎要抓狂——他已经是第二次从死亡中睁开眼睛，但是这一次眼前的景象显然和上一次没法比。
——因为，乔纳森·乔斯达这一次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一颗熟悉的金色脑袋在自己眼前晃，对方见自己恢复意识，居然还得意洋洋做了几个秀肌肉的动作：“JoJo！你的身体还挺结实啊，难怪之前在伦敦把本迪奥揍得那么痛。”
乔纳森不理解，乔纳森那优秀的大脑当场宕机了足足三分钟。
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先质问这个家伙什么问题：为什么你还全须全尾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这特么又是在什么地方？
周围一片乌漆麻黑，乔纳森无从判断，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的眼睛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昏暗，甚至不出五分钟，就能看清楚在自己眼前乱晃的义兄弟全身上下毫无廉耻地只穿着一条裤衩子。
乔纳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喂JoJo，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没看过——这可是你的身体啊。”金发的恶魔见状，还故意往乔纳森身边凑了凑。
乔纳森几乎是肌肉反应地想要运转波纹给他一拳，结果尚还虚弱的身体被对方一把按住：“你他妈还想用波纹？我告诉你JoJo，你现在已经不可能打败本迪奥了，更不可能杀了我！”
昔日义兄弟掐住了乔纳森的脖子，冲他放声大笑：“欢迎来到吸血鬼的世界，JoJo！”
·
在迪奥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和取笑后，乔纳森大概清楚了现状。
迪奥和自己一样，得到了前一世的记忆，并在夺取了自己的身体之后，用吸血鬼的血液将自己仅剩的头颅救活。
他本来是准备之后随便找个倒霉蛋的身体给乔纳森接上的，没成想乔纳森的生命力太过强盛，再加上他给予的血液本来就是乔纳森自己被他同化后的产物，所以竟然奇迹般地重塑出了一具新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静下来后，乔纳森严肃地问。
迪奥慵懒地瘫在一把扶手椅上：“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JoJo——与其让你跟个童话里的英雄一样死得那么痛快，看着你在黑暗里挣扎、逐渐被自己的欲望吞噬，才是更有意思的事情吧？身为‘波纹战士’却只能和吸血鬼一起蜷缩在黑暗里……嚯嚯，你不觉得很讽刺么？”
“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摧毁我的意志……”乔纳森皱了皱眉，从冰冷的地板上吃力地站起来，“……那不妨让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嚯？说来听听。”
“等等，你先告诉我，这一次你杀了多少人。”乔纳森坐到迪奥对面，眼神冷得刺骨。“你对父亲动手了么？”
迪奥不耐烦地啧舌：“谁他妈顾得上那个老糊涂的家伙？这一世我的精力可都花在你身上了蠢JoJo！”
“前天晚上——顺便说了一句，你睡了整整两天——我本来是准备收拾完你这个最棘手的家伙再去搞其他人的，结果我刚把你救活，就听见那个叫齐贝林的家伙大晚上不睡觉赶到乔斯达庄园找你，我他妈能拖着你回到这儿都已经是运气好了，哪来时间专门跑去杀那个老家伙？”
“虽然那家伙对你来说是亲人，但对我来说就是个口感不怎么样的老面包罢了——你见过哪个脑抽的闲的没事拼了命跑大老远就为了一块干不拉几的过期老面包？”
乔纳森的眼神一下子软化了下来，他露出了一个典型的、“乔纳森·乔斯达”式的笑容：“太好了，迪奥！”
迪奥差点没被这笑容恶心得从椅子上翻下去：“我操，你能不能别笑那么灿烂，JoJo，你现在可是他妈的吸血鬼！跟本迪奥一样是黑暗的生物！”
“不管是什么，我都是我。”乔纳森依然笑得灿烂，“迪奥，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了一位‘JoJo’喔！”
“哈？！你脑子有病吧……”
乔纳森微笑着按住了几近爆炸的前·义兄弟：“听我说，迪奥，其实你之前猜的没错，我确实有‘帮手’。只不过我也没有骗你，那些帮手都是我的后代，他们也都是继承了乔斯达家血脉和‘黄金精神’的JoJo。”
“他们以类似‘背后灵’的状态陪伴着我度过了与你重逢的这一世。并且，重来的记忆，本来应该只有身为‘JoJo’的我们拥有，但你是一个特例——迪奥，你不仅是我的宿敌，也是乔斯达家的宿敌，但同时你也是乔斯达家难以分割的部分。”
“我的父亲早就宣布收你为养子，我也早在上一世就将你当做‘兄弟’——当唯一一个抗拒你融入这个身份的人，也就是你自己，产生了自己确实是乔斯达家一部分的念头时，自然也就和我们一样拥有了前世的记忆——你也成为了‘JoJo’。”
“呕……”迪奥秀气的脸扭曲成难以入目的歪样，对乔纳森的发言剧烈呕吐，“……恶心死了混蛋JoJo，我他妈才不想写进你们家的族谱！”
乔纳森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迪奥，敌人和家人，也只有一字之差而已。”
“wryyyyyyyyy——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别他妈笑了！呕……”
迪奥崩溃的声音传遍整个荒废的城堡——也许，有些人的灿烂和真诚并不需要阳光的滋养，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太阳。
·
半年后，艾莉娜·潘德鲁顿登上了前往新大陆的游轮。
这天是个好天气，阴雨连绵，不见太阳——她的吸血鬼丈夫无需全副武装躲在阴影里，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一起站在甲板上和友人告别。
史比特瓦根并没有因为乔纳森身份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态度——甚至因为乔纳森在自己奄奄一息时把他和忠心的小弟们从迪奥城堡的地牢里解救了出来，而对他更为敬佩——
“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乔纳森先生，与种族和身份都无关！我总有一天会去新大陆拜访您的！”
乔纳森牵着艾莉娜的手，如上一世般灿烂笑着和友人挥手——如他所料，父亲决定留在英国养老，这几日正忙活着替他心爱的养子在乔斯达家族的墓地里竖一个衣冠冢，届时墓碑上镌刻的逝者姓名将是迪奥·b·乔斯达，是老乔治·乔斯达引以为豪的优秀养子。
——至于那个被迫在乔斯达家族墓地“长眠”的家伙，依然没有放弃与乔纳森的“敌对”。出于难以解释的愤恨和纠结心情，他盗用了艾莉娜表兄的姓名和身份，买了船票“尾随”新婚的小夫妻，准备一同前往那片充满未知和挑战的美洲大陆。
——第一卷：幻影之血·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