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名酒

“……哈？”

承太郎将目光转回来，皱着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发现的那两件裙子，大概是什么尺寸？”

波鲁那雷夫眨巴着眼，一脸茫然地瞅着两个同伴：“呃……也许，大概，比花京院的尺寸再小两码？”

“……为什么要拿我当参照啊？”红发男高中生不满地嘀咕。

承太郎颔首，用目光比划了一下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的身形差：“那你应该也能勉强穿？”

“啊，应该……哎哎哎？！承太郎你你你想干嘛！！”波鲁那雷夫炸毛似的跳起来，脸上表情满是惊恐，“穿不上！绝对穿不上的！！承太郎你你你你难道真的有那种爱好……哎哟！”

承太郎面无表情地再次将拳头收回，插进裤兜：“呀嘞呀嘞……我去找老头子他们聊一聊。”

短时间挨了两拳的波鲁那雷夫哼哼唧唧哭丧着脸看着高大的黑发同伴走向甲板的另一边，耳边传来另一名同伴的低语：

“喂喂，波鲁那雷夫，JoJo的耳根刚才好像也红了一下……他不会真的想看你穿连衣裙吧？”

恪守骑士道的银发法国人惊恐地扭过头，却见花京院充满同情和哀怜地拍了拍自己的肩，嘴角的弧度完全不经掩饰：“没事，别担心，波鲁那雷夫，我会当做没看见的，我保证。”

“……花京院！！！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蛋还是不是朋友啊可恶！！！！！！！”

·

【……承太郎，你是说，这艘船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替身？而它的替身使者，呃，是一只好色的猩猩？】

【嗯。】承太郎镇定地点头，全然不在意自己外祖父大脑宕机的样子，【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然后解决。】

【我知道……不不不，重点不在这里！】乔瑟夫先是点头，然后又马上疯狂摇头，眼底逐渐升起一种危险的兴奋光芒，【你说的引出来……是我想的那种，对吧？】

承太郎不露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随你发挥，不过波鲁那雷夫说那两件裙子应该是普通的L码女式尺寸，你这种195的身高就别想了，肯定撑不下。】

年近七十的波纹战士肉眼可见地露出了惋惜神色，扫过外孙与自己近乎相同的身形，那张看起来不比承太郎年长多少的年轻面孔委屈巴巴地撅起嘴：【好吧……】

承太郎默默地又往旁边挪了半步。

“JoJo！花京院！波鲁那雷夫！乔斯达先生！齐贝林先生！”忽然，阿布德尔惊惶的喊声从船舱口传来，“这船有问题！”

深色皮肤的埃及人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满是不安：“我们最好赶紧离开，我怀疑这船上有替身使者 ！”

不光是承太郎等人，连甲板上的水手们也都纷纷因为这句话，下意识朝着阿布德尔靠过去——当然，他们听不懂“替身使者”之类的词汇，但光看阿布德尔严肃的神色就足以明白事态不妙。

“哎？”只有波鲁那雷夫大咧咧地挠了挠头，疑惑道，“这船上不是除了我们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吗？花京院的‘绿之法皇’可都什么没发现啊，是吧？”

阿布德尔缓慢但坚定地摇头，眼中情绪复杂：“我刚才和雅各布——那位水手长——一起去了驾驶舱，因为他说，保险起见我们必须排查雷达、船舵等设施是否存在异常……然后，他被船舵上的零件刺穿了喉咙。”

那名满脸瘢痕的水手长的死讯太过突然，甲板上霎时一阵哑然，那些虚弱的水手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其中一个水手像是被这个噩耗击中胸口，不堪重负地向后趔趄，摔在了地上。他头顶的吊机发出危险的吱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毒地直冲他天灵盖而来。

“[Star platinum]！”

承太郎的反应速度比船本身更快，几乎是抢在吊机坠下的几毫秒之前，让“白金之星”将那个虚弱的船员拉到了安全地带。

一滴汗从他额角无声息地滑落。

他绝不容忍前世的悲剧再一次上演。

无论是替身使者还是水手们都没看清刚才的瞬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名倒霉的水手奇迹般地从那台失控的吊机下捡回了一条命。

“……所有人回救生艇！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允许私下采取任何动作！”

乔瑟夫最快反应过来，对着水手们厉声高喊，在商海浸淫多年的上位者气息在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与平时吊儿郎当样子完全不同的强大威压感唤回了在场所有人惊魂未定的意识。

承太郎压了压帽子，与乔瑟夫快速交换了一个目光，彼此领会了意图。他顾不上感慨自家老头子只在真正危急时刻才有几分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的样子，沉声对同伴们道：

“花京院，阿布德尔，你们带着安和其他人一块回救生艇上，如果我们三十分钟内没有任何动静，就直接把这艘船毁掉。”

埃及占卜师在指尖燃起一簇火焰，郑重地点了点头，花京院则默默从西撒身边接过了安的手。

小姑娘的眼里充满了惊慌，她乌黑的眸子泛着水光，望向乔瑟夫和西撒，似乎要哭出来：“……你们的‘旅途’，总是那么危险吗？”

乔瑟夫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眼神飘忽，西撒则蹲下来，温声道：“这只是叔叔们的使命——遇到危险，然后解决危险。”

旁边乔瑟夫的眼神更飘了。

无需更多解释，花京院和阿布德尔带着安从船梯下去，回到了救生艇上。

只剩四个大男人留在这艘偌大的轮船上，面面相觑。

“我们接下来，是要分头在这船上找那个替身使者吗？”波鲁那雷夫看着承太郎和乔瑟夫越来越古怪的表情，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波鲁那雷夫？”西撒似乎没注意自己师弟频频投来的怪异目光，很认真地分析着，“我们得加快动作，越拖就会越危险，这样，我和JoJo——抱歉，我是指乔瑟夫——一组，波鲁那雷夫你和承太郎应该都可以单独行动……JoJo，你扯我袖子干嘛？”

乔瑟夫嘴角抿成一个古怪的弧度，他用力清了清嗓子，看了旁边努力压低自己帽檐的外孙，宣布道：

“咳，事实上，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

“……JoJo，这他妈的就是你的破主意？！”

“乔，乔斯达先生……这……喂承太郎你怎么就在旁边看着啊！！快阻止他！”

“呀嘞呀嘞daze……”

“你们俩别乱动！相信我，我当年可是靠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潜伏进德国军事基地的人！你们看这船上又是成人杂志又是性感裙子的，那个替身使者肯定是个老色胚，绝对抵挡不住‘威士忌姑娘’和‘勃艮第姑娘’的魅力的！！”

“dI mERdA！！！”

“……coNNARd！！！！”

一时间，意大利语和法语的脏话此起彼伏，承太郎死死压着这两个快崩溃的欧洲男人，免得他们的“化妆师”惨遭暴打。

全场只有乔瑟夫的心情异常明朗，虽然没有化妆品，但这完全无法阻碍他的发挥——

自己身上带的速溶咖啡粉可以用作修容，亲爱的师兄出于洁癖随身携带的止汗露可以“粘”下杂志上的彩色油墨，稍加处理就是绝妙的高显色度七彩眼影，外孙用来写字的铅笔和臭美的法国人口袋里的润唇膏简单调和一下就是眼线膏。

至于腮红和口红，哈，指尖挤两滴鲜血混进润唇膏和咖啡粉，不就是真正的“嫣红如血”么？

另外，加工这些“自制化妆品”的垫子是外孙记事本上撕下的空白页，至于粉底，他俩都是白种人，也没有雀斑和瘢痕，不搽也没差嘛。

乔瑟夫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在香港就把那几包薯片吃完了，不然还能用薯片碎屑当装饰的亮片。

好在西撒和波鲁那雷夫长相的底子本就不差，再加上手头的材料限制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化妆师的发挥，所以在乔瑟夫的一通瞎折腾之下，闪亮登场的“威士忌姑娘”和“勃艮第姑娘”，竟还真的有几分……不雌不雄不人不鬼的“中性美”。

——承太郎很庆幸自己当年见过他俩的鼻祖，恐怖的“龙舌兰姑娘”，所以现在面对两位浑身煞气的同伴，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起码没当场笑出来。

乔瑟夫拉着两人，很严肃地教导了一番兰花指和抛媚眼的艺术，随后将两个被“白金之星”强行换上性感连衣裙的可怜人一把推进船舱浴室，满意地大手一挥：

“NI——cE！现在是美丽的‘威士忌姑娘’和‘勃艮第姑娘’的表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