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血字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波鲁那雷夫惊恐地大叫起来，“这里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阿布德尔比他稍冷静些，却也绷直了身子：“……‘恶梦世界’？这里不是现实？”

那名“小丑”倏地从“红色魔术师”的皮套里钻出来，嬉笑道：“啦哩霍——没错，这里是我‘死神13’的领域，是梦境的领域！而你们马上就要葬身于此啦！”

仿佛生怕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没听清似的，那个诡异又滑稽的替身又强调了一遍：“我的名字是‘死神13’，替身暗示为塔罗牌第十三张，寓意着死亡、终结和毁灭，现在奉迪奥大人的命令来解决你们！”

阿布德尔皱眉，思忖半晌都没想起迪奥手下以塔罗牌命名替身的“十二仆从”中有这么个人：“……你是，呃，第几席？”

那“死神13”顿时怒目圆睁，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闭嘴！你个背叛迪奥大人信任的叛徒！你没资格问我这个！！”

旁边的波鲁那雷夫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会吧……难道你排不上号？”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听起来有多像挑衅。

“啦哩霍！！去死吧波鲁那雷夫！”

“死神13”愤怒咆哮着举起了镰刀，面目狰狞地朝波鲁那雷夫挥去。“我一定会得到迪奥大人的认可的！！”

“喂喂喂喂你……”波鲁那雷夫手足无措之际，三个身影忽地从虚空中出现，落在波鲁那雷夫和“死神13”中间。

原本应该落在波鲁那雷夫身上的镰刀，径直砍中了其中一人的脚踝。

“嗷——！”

随着惨叫声，那名被砍中的中年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五官扭曲在一起。

“怎么回事……”波鲁那雷夫目瞪口呆，一旁的阿布德尔连忙将他拉到身边，远离危险。

“死神13”阴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的三名男子，径直跨过他们抖成筛糠的身子，声音愤恨：“波鲁那雷夫——”

然而，还没等“死神13”的镰刀再一次挥下，又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

波鲁那雷夫登时大喜过望：“花京院！乔斯达先生！齐贝林先生！”

“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乔瑟夫率先注意到了两名同伴，“你们为什么在这儿？那个欧因哥呢？”

波鲁那雷夫来不及回答，就见“死神13”的镰刀迎面挥来，一时间慌不择路：“……是替身攻击！”

“什么？！”乔瑟夫顿时凛起精神，“[hermit purple]……And hAmoN！”

然而料想中缠绕着波纹的紫色荆棘替身并没有出现，乔瑟夫伸出去的胳膊如同忘了加特效的电影底片，中二又好笑。

“乔斯达先生，没用的，替身没法进入这里，这里是梦境的世界。”花京院走上前，无奈地拍了拍年长者的胳膊。“我和承太郎之前都已经试过了……我们早就被拖入过这里。”

“梦境……怪不得波纹在这里也不太奏效。”西撒盯着自己手掌间微弱的金色光芒，思考道，“波纹疾走是完全依托于呼吸和生命能量的功法，在梦里没有实体，自然没法‘呼吸’，只能调用自己本身的少许‘生命能量’……JoJo，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oh mY God……替身进不来，波纹用不了……”乔瑟夫双手捂脸，“花京院，你和承太郎之前是怎么逃掉的？”

已经恢复了梦中记忆的花京院脸色僵了僵：“我们……我们通过，呃，外力，醒了过来……这个‘死神13’是梦境中的替身，一旦清醒过来，他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之前你并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而是在梦中受到了攻击？”西撒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啦哩霍！因为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住梦里发生过什么！”原本满脸怒容、正追杀波鲁那雷夫的“死神13”在听到西撒的疑问后猛地扭过头，嘴角勾起夸张的弧度，“不过你提醒了我——不能让空条承太郎的把戏再一次上演！”

话音刚落地，堪堪躲过“死神13”镰刀的波鲁那雷夫的头发便突然开始疯一样地生长，本就夸张的发型变得如周围景色一般怪诞，发丝如绳索般缠上了四周的建筑，将他硬生生固定在原地：“哇啊啊啊啊——”

阿布德尔脖子上的念珠忽然变得巨大而沉重，将他骤然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不行，我们在这里斗不过他的！得找到本体！”

“来不及了，这里是由他支配的世界……”花京院喃喃道，墨绿色的学生制服忽地收紧，将他的身体勒住，“……就算醒来……也没有人会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另一边，乔瑟夫的手套和西撒的头巾也变得诡异，一个不断膨胀变沉往地上砸，一个疯狂变长、向下反捆住了自己的双手。

还差一点时间……花京院痛苦地挣扎着，快点动手啊承太郎！来不及了！

他们如一群待宰的羔羊，等候着死神的判决。

尖锐的镰刀划过地面，小丑模样的死神狞笑着剁下了第一只羔羊的手——乔瑟夫发出痛苦的惨叫，却并未引起死神的怜悯。

鲜血四溢，浸湿了糖果色的地面。

旁边的花京院不忍地别过头，试图靠近乔瑟夫身边，却被自己的学生制服限制了行动。一旁西撒目光炯炯，眼底尽是恨意。

“叫吧，叫吧！啦哩霍——没有人能救你们！”狂妄尖细的笑声响彻整个“乐园”，“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们当中缺了一位，但就算是那家伙，也救不了你们！！”

花京院瞳孔瞬间收缩，被学生制服勒红的手腕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抵不过“死神”的意志。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

在察觉到反常的困倦时，承太郎马上用波纹掐了自己一把，直接将手臂捏青了一块。

【哇啊——承太郎先生！你在干什么啊！】被放置在桌面上的“仗助抱枕”被吓了一大跳。

不行，还是很困……承太郎咬着牙关，又用力拧了一把大腿，疼痛让他短暂保持了清醒：【徐伦，仗助，乔鲁诺，你们快点说话，快，说什么都可以，别让我睡着！】

“仗助抱枕”和“背后灵”都是一脸疑惑，另一边的“乔鲁诺抱枕”似乎并不是本人在线，只有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和“木大木大”的嘟囔声。

【快点！】承太郎一边怒吼，一边用力掐自己保持清醒，其他同伴似乎都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睡梦，老头子甚至已经开始打鼾。【聊你们“前世”的经历也好，或者别的什么，能提神就行！】

【呀嘞呀嘞dawa……老爸，那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仗助抱枕”还在犹豫的时候，徐伦开了口，【你是想听十几年后你跟我妈的离婚细节，还是，呃，你的准女婿？】

承太郎的表情僵了一下：【……女婿？】

【哈哈，看来是比较好奇后一个话题了？】徐伦哼笑着打了个响指，眼神狡黠，【那家伙叫安那苏，是个囚犯，因为谋杀分尸了前女友和奸夫而入狱，曾在“前世”决战前，当着你的面向我求婚，而我答应了他……呀嘞呀嘞，怎么样老爸，清醒点没有？】

承太郎一言不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已经熟睡的同伴们，检查他们是否存在异样：“……[Star platinum]。”

紫色的高大替身应声出现，跟在承太郎身后，默默攥紧了沙包大的拳头。

徐伦噗嗤笑出了声，“仗助抱枕”在一旁感慨：【喂喂徐伦……话说你就不担心二十多年后，你的男朋友一出现就被承太郎先生欧拉吗？还有，你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男朋友……一听就是个危险分子的说。】

半透明的“背后灵”抱着双臂，淡淡地笑了：【老爸的“故事线”都已经变动到这种地步，何况是我呢？也许这一世安那苏的女友不会出轨，他也没进监狱……呀嘞呀嘞，谁说得准呢？】

【说得也是……说不定这一世吉良那混蛋只喜欢自己的手，压根不去祸害别人呢？要是那样可就太great了……】“仗助抱枕”小声附和。

另一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困意全无的承太郎正在检查每个同伴的身体，然而他们除了不约而同陷入熟睡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

老头子鼾声如雷，西撒睡得异常安静，而花京院这个睡姿奇差的家伙在椅子上眉头紧蹙，似乎又在经历噩梦。

承太郎按了按太阳穴，意识到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困倦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徐伦说的那些话让他下意识地不快，明明自己记忆里压根没有这么个“女儿”，更别提什么“准女婿”……

可能是男人骨子里本能的反应？就跟老头子一直看不惯自己父亲空条贞夫一样。

“呀嘞呀嘞……”承太郎烦躁地叹了口气，他仿佛能幻视到那个十九岁的“背后灵”与自己身上所连结、束缚着的，源于血脉的“荆棘”。

“白金之星”寸步不离地跟在承太郎身后，刚才因为困意来不及梳理的线索此时在脑海中慢慢铺开：“……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敌人的替身能力与‘睡眠’有关……睡眠……”

“嘶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承太郎猛地回头，却见乔瑟夫左手的袖口正在洇出大量的鲜血。

“该死……是什么时候发动的攻击？”

鲜红色逐渐浸透了乔瑟夫的裤子，然而睡梦中的人只是痛苦地左右翻身，依然醒不过来。

“[Star platinum]！”

“白金之星”的拳头即将落在乔瑟夫等人身上、强行将他们唤醒之际，“仗助抱枕”的一声大喊让承太郎收住了手。

【承太郎先生！！！快看！花京院先生的身上好像有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