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少夫的惨剧10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到法医报告呢,我只知道他是在洪家地下室的箱子里被发现的。我明天再去打听。”坐下后,她的情绪稍有缓和,她喘了口气,忽然问道,“你看我要不要把周水的事告诉田队长?”
“你不用说,他也会查到的。他肯定会查舒文志的通话记录。不过,周水虽然最后是跟舒文志通的话,但舒文志最后通话的却未必是周水。这个还需要查一下。”
“嗯,我再去查一下。”
“最好把从三月份到现在的电话记录通通打一份给我,”伍东盛瞄了她一眼,“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
“这倒不用,还是我来办吧,我已经认识那个查电话记录的小姐了。我说我是警察,她对我很客气。” 凌翔说。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热情很高。
“对了,我要不要跟田队长说说我的想法?”她又问。
“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能是周水杀了舒文志。”凌翔很认真地说。
“千万不要。你跟我说说就行了。”伍东盛觉得好险,真怕她到处信口开河,她到底还想不想复职了。
“你凭什么认为是周水杀了舒文志?你现在连舒文志的死亡状况都不太清楚呢。就因为周水有前科?而且你连这个也无法确定。在这件事上她又做了什么?”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就是在家乡犯了事才逃出来的。”
“先说说她的名字,她是叫周水吗?”
“她不叫这个名字。”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叫周水,但我还是查到她了。她真名叫周琴,钢琴的琴,照片上就是她,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记得吗?你们杂志登过她的照片,我还拿来跟那上面的照片比对过,就是她!虽然她原来好像胖点,但千真万确就是她。”
“你是怎么查到的?”伍东盛有些意外。
“她有篇文章中暗示过她的名字。”
“是吗?”
“我查到的:周水里没有她,就拿她以前的文章出来看,发现在她最早的那篇叫《小开灵》的文章里,有人提起过她的名字。那个叫小开灵的女孩是小旅店老板的女儿,她想当歌星,每天晚上都在旅馆里给客人们唱歌。有一天,她对周水说,我决定改名了,跟你一样,用个乐器作名字,名字跟音乐有关,也许会给我带来好运。她还问周水,你看我以后能成为王菲吗?那乐器的名字有哪些呢,不会是二胡,也不会是喇叭,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三个字,钢琴的琴、古筝的筝,还有笛子的笛。琴最普遍,所以我先猜周水的真名可能叫周琴。就让档案室的小周帮忙查一查周琴,嘿, 没想到立刻就跳出来了。她真的叫周琴!”凌翔的眼睛闪闪发光。
伍东盛还没来得及仔细阅读周水的专栏文章,所以他的确没想到这个小细节。他对凌翔突然涌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感到震惊,同时又很开心,他禁不住微笑地拍拍她的肩。
“小翔,你真棒。”他说,“那你肯定也查了她的家庭档案和犯罪记录。”
“是啊。”凌翔很得意,她仰起头看着墙上,突然好像有话想说,但又忍住了,伍东盛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只当没看见。
“她是哪里人?”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被你猜对了,她是福建南平人,今年二十四岁。”
看来在年龄上,周水说的是真话。
“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毕业,她十八岁那年中学毕业后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还烧了家里的房子,幸亏没出人命,也没殃及旁人。但他父母后来还是报了案。这案子没下文,她好像从那以后就没回去过。”
他的父母没被烧死,也没殃及旁人,说明她只是泄愤,并不是真的想杀死父母,也或许是火没完全烧起来,这说明她没用什么助燃物。她为什么要烧房子?或者她不是在烧房子,只是在烧房子里的某件东西,结果无意中引起了火灾?伍东盛觉得好奇心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恨不得立刻开车去周琴的故乡问个究竟。
“她父母也真是,又没什么损失,人也没受伤,怎么就去报案了呢?那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这么做也太没人情味了!”凌翔愤愤道。
“你有没有复印这些档案?”
“复印了。”她说着从她那土里土气的牛仔布背包里拿出几张复印件交给伍东盛,“电话记录,周水的档案,还有她父母的报案记录都在里面。”
“别忘了把舒文志的材料给我弄来。”伍东盛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
“这有点难,田队长看得很紧,我又怕他生气,不敢问他。不过不要紧,他现在带了个新警察,跟我关系挺好的。前天我挨骂后,他还给我话梅吃呢。他是上个月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凌翔喜滋滋地说。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话梅,是不是有点娘娘腔?” 伍东盛不屑地说,随手把复印件放在抽屉里。
“什么娘娘腔,小郑很有男子气,身手也很好, 能同时打倒三个你。”凌翔露出仰慕的神情。
伍东盛看着她,停顿了一下才说:“凌翔,我根本不需要跟他动手,就能叫他死, 而且死得很难看。”
凌翔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你真无聊,好好的干吗要跟小郑动手?你又不认识他。”
这倒也是。被她这么一说,伍东盛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周水最后打给舒文志的电话,是什么时候,除了打给他,还给谁打过?”
“她给舒文志的电话是五点四十五分,电话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在这之前,她给洪缦云的女儿方其打过电话,打的是她的手机,时间是四点左右。在打给方其之前,她还有一个电话是打到洪缦云家里的。我在复印件上都勾好了,你自己看吧。”凌翔说到这儿,又看了看那堵墙,忽然低声说,“按理说, 我不应该把这些资料给你的,我是警察,这是违反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