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鱼

李雨竹点点头抱着孩子坐在架子车前边，冬庆拉着架子车继续向县城走去。

他们回到城里，先去小饭店吃了顿饭，吃完饭走出饭店，李雨竹问到：“我们铺这么多鱼拿到哪里去卖呀？”

冬庆说：“今天是不行了，必须放到明天早上拉到市场上去卖，但是回家需要放在水里才能存活到明天，那样太麻烦了，我想拉到饭店去卖卖试试。〞

刚改革开放不久，饭店生意都不好，饭店一家要不了多少，甚至很多饭店都不要鱼，冬庆连续跑了几个饭店，最终还是把鱼拉回家里，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县城集市上卖了。

回到家里，冬庆去合作社买了一块新塑料布。

冬庆用木板钉了两个大框，把两个木框摆放在屋里，把刚买回来的塑料布平铺在两个木框里，然后担起水桶去井上打水，担水把两个池子装上水，然后把鱼倒进水里。

鱼刚从河里打出来不久，都是活的，倒进水里就游开了。

李雨竹说：“冬庆，天还早着呢，这年头穷的都吃不上鱼，你骑自行车给我娘家送点鱼过去，我把孩子送到邻居家，让她帮我看一会，我骑上他家的自行车，去城里给姐姐送去点。〞

冬庆说：“你就在家安心歇着吧，这点活用不着你，大姐、二姐白天上班不在家，你这时候去家里也没有人，我先给你娘家送去，回来再给大姐二姐送。

冬三梅现在没有个固定的家，每天在单位食堂吃饭，给她送鱼没有用，她做不了饭，要送也是给她送成熟的鱼。

冬庆捡最大的鱼给岳父家送去了几十条，日落前赶回来。

冬庆回到家里，从水池里捞出了一些小鱼，然后扒鳞去塞，他收拾了大半盆子小鱼。

李雨竹问：“你收拾这么多我们吃得了吗，这么小的鱼怎么吃呀？〞

冬庆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打鱼，那年代到处割资本主义尾巴，根本就没有卖鱼的市场，回家就倒进水缸里养着，大鱼清炖或红者烧吃，小鱼就炸着吃。

把小鱼放在油锅里炸焦，吃着可香了，这样的鱼吃起来根本就不用吐刺，鱼刺都给炸焦了。

冬庆说：“我多炸些小焦鱼，给三个姐姐送去点。〞

李雨竹说：“也行，你开始炸吧，我再收拾一些，给她们多送去点。〞

李雨竹给儿子喂完奶，把儿子放在床上，从池子里捞出一些小鱼，走到凳子前坐下开始收拾。

家里用的是煤火，冬庆提前就把煤火撬开了，这时火己经上来了，放上锅，在锅里倒进菜籽油。

炸焦鱼过一次油根本不行，很难把鱼炸焦，需要过几次油。

冬庆把鱼炸完后，把李雨竹刚洗净的鱼放进锅里继续炸。

炸完后开始复炸，接着把炸好的鱼过第二遍油。

第一遍小鱼已经炸熟了，复炸就是把鱼炸焦，第二遍复炸就快多了，放在有锅里翻几下既可捞出，不然就给炸糊了。

第三遍复炸更快，一会功夫就把所有鱼炸完了。

李雨竹把炸好的鱼放进嘴里，吃后说：“真香！〞

冬庆说：“小焦鱼卷恪馍，再放上一颗大葱吃着更香，爱吃以后经常给你打鱼吃，你在家做饭吧，三个姐姐这个时候快下班了，我给他们送过去。〞

冬庆拿出一个鱼皮袋子，把大鱼给姐姐装了几十条，绑在自行车后边，把炸好的小焦鱼挂在自行车把上，骑着自行车向城里赶去。

冬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偏爱二姐，骑着自行车先去二姐家。

他带着鱼走到二姐家门口，抬手敲门，二姐夫瞬间把门打开，他问：“姐夫，我二姐还没回来吗？〞

二姐夫说：“你二姐刚回来，在厨房做饭呢，你带的什么东西呀闻着这么香？〞

就在这时，二姐从厨房出来，笑道：“不用看我都知道是小焦鱼，小时候我们姐弟没少吃这个，这些年都快淡忘这个味道了！〞

冬庆说：“我今天和雨竹去河里捕的鱼，给你们送过来一些，快拿出来一些，剩下我给大姐三姐家送过去。〞

冬二梅说：“你跑一天够累了，就不用你亲自跑了，让你姐夫去吧，你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

冬庆说了声也好，蹲下身子开始分装鱼，冬二梅说：“就不用给你三姐带鱼了，带去她也做不了，让你姐夫去单位叫她过来，让她来家里吃饭。〞

“不用通知我了，蹭饭的来了！”

冬庆进来后大门没有关，他不用回头看，听声音就知道是三姐来了。

冬二梅笑着说：“真是说谁就有谁，你先坐下歇会饭马上就好。〞

“三妹帮你做饭。〞

冬三梅说完向厨房走去。

二姐夫给大姐装了一些鱼，又分装了一些炸好的小焦鱼，提着下楼向大姐家里走去。

冬庆说：“二姐，我就不留在家里吃饭了，我回去了。〞

冬二梅说了声稍等，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一块牛肉走出厨房递给弟弟，她说：“我下班去市场刚买的，买的多，你给媳妇带回去晚上吃。〞

冬庆也没有给二姐客气，点点头接过二姐手中的牛肉，走到厨房门口告别三姐，转身走出家门。

冬庆回到家里，把自行车停在院里，带上车上的牛肉向屋里走去。

李雨竹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冬庆把二姐给的牛肉拿进厨房切片装盘，随手拿了一头大蒜。

冬庆把牛肉盘和大蒜放在餐桌上，李雨竹说：“家里有这么多鱼买牛肉干什么，真是乱花钱。〞

冬庆说：“二姐送的，快把儿子放床上坐下吃饭吧。〞

李雨竹听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卧室，把儿子放在床上，然后回到餐桌前坐下吃饭。

李雨拿起筷子夹块牛肉放进嘴里，她有很多年没有吃过牛肉了，吃到嘴里感觉真的太香了，她说：“我有生以来吃牛肉的次数屈指可数，真香。〞

冬庆剥一头大蒜递给妻子，他说：“牛肉配大蒜吃起来更香，以后有钱了经常给你买牛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