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原因

来人不是他人，而是胡大彪与张之极。

不过朱威不太明白，为何这两个人在一起？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别告诉我说是巧合？”

张之极两手一摊:“确实是巧合，我刚来不到一刻钟，这老家伙就过来了。”

胡大彪翻了个白眼，他是永州侯，张之极是英国公，品阶上差了一点，这倒是没什么，勋贵之间的关系亲远，也不是品阶决定的。

主要是张之极这货辈分和他还有成国公定国公是一样的，这几个老家伙在张之极小时候做了很多逗弄小张之极的事，包括但不限制捏小鸟！

所以，张之极在长大之后，对于这几个老货，基本没有什么尊敬可言。

朱威苦着脸:“得得得……说话可以，让我先吃饭，饿死了。”

张之极也揉着肚子，满脸堆笑:“先生，我也饿了。”

朱威黑着脸没好气的道:“马上要娶媳妇了，所以…吃饭可以，要掏钱。”

张之极没有丝毫犹豫:“好！”

没办法，朱威只能将两人带进府了。

高门大户就是这点好，厨房无时无刻都有一些肉菜备着，随时应对主家的需求，只要一热就好了。

朱威对吃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不过朱威府上的下人都是由万历和朱由校赐下来的，这厨子也是在御膳房干过的，味道确实不错。

吃饱喝足之后，朱威这才开口问道:“说吧，都是什么事？”

胡大彪刚准备开口，不过张之极比他快了一步:“先生，我想要提前结婚。”

“提前？为什么？”

“早点结婚早点生娃，也就能早点上战场。”

朱威翻了个白眼:“你…”

朱威只说了一个字，就无奈放下指着张之极的手:“你将王家小姐当成什么了？她只是你的生子机器吗？你若是这样的想法，这辈子就别想上战场了。”

张之极顿时就急了:“不是，怎么回事啊先生，这和上战场有什么关系？”

朱威看向胡大彪:“侯爷，你来告诉他。”

胡大彪也不推脱:“王家小姐是陛下赐婚，你最起码要保持尊重，其次她是陕西王家人，王之宷王大人的侄女，背后有着文官的势力，与王小姐的关系如何，会影响文武和睦与否，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上战场拼命了，后方都会是王小姐打理，也就是说整个英国公府的担子，都会压在王小姐身上，她接过原本是你责任的担子，你说说…你该如何对她？更不用说她给你生儿育女之后，也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该如何对她？你若是轻视她，你若是不尊重她，她会很难很难。”

这一段话，让张之极默然，他不知道现在是无父无母了，这些事…没人告诉他的，他也对此没什么概念。

现在胡大彪一说，他才明白其中还有这么多道道。

朱威也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胡大彪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武将大咧咧的模样，上了战场也是一样，喜欢血，喜欢杀人。

可是朱威知道，胡大彪不会这么简单的，脑袋简单的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指挥数万大军不出差错？

不论是练兵，还是与朱承徐厉良一起谈论大事的时候，胡大彪都是在场的，虽说不说话，可是这种大事，凭借朱承与徐厉良的聪明劲，不可能让无关的人知道的。

而胡大彪基本上是都在场的，这就能够证明胡大彪不是没脑子的人。

今日一听，果然如此。

胡大彪说完之后，并不在乎张之极，而是看着朱威。

“侯爷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胡大彪也不隐瞒，直接开口:“想与护国公商议一下辽东军事。”

朱威摆摆手:“侯爷，辽东军事全都以侯爷为主，我不会多加干预，侯爷大可放心。”

胡大彪摇了摇头:“不行，所有的事，你必须知道，并且…所有的作战命令，必须以你的名义下达！”

朱威一惊:“为何如此？”

胡大彪嘴角带笑:“和朱承那老家伙说的一样，我今年六十有二了，还有几年能活？而今大明，在我们几个死后，还有谁能够扛起大旗？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了，我们已经老了，再多的功劳再多的威望也是无用的。”

“而你不同，你若没有意外，至少还能领兵三十年，还有张之极，胡厉，毛文龙，俞咨皋，秦成，王二，李牛…你们这些人，才是大明的未来。”

朱威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侯爷之心，威实感之，侯爷为国之坚，日月星辰光辉不能及也。”

胡大彪老脸一红:“屁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有…今日我过来可不只是说这个的。”

“哦？侯爷还想说什么？”

胡大彪沉吟半刻:“我想要…先发制人，一战，只要一战，我想让女真彻底失去南下的力量！”

朱威心中也是狂热，可是朱威还能保持一丝冷静:“侯爷，我的目的，是练兵，女真是最好的对手，也是最好的磨刀石，大明需要的，不是几万新军而已，而是能够护大明周全还能开疆辟土的百万大军，并且我们还有许多需要实验的武器装备，一下子将女真打残了，很多设想可能无法实现了。”

“当然了，打残女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可是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想先练兵。”

胡大彪点头:“不错，你的想法确实有道理…”

胡大彪给了朱威想法一点肯定，但是朱威知道，这点肯定是不够的。

果不其然，胡大彪继续开口:“可是朱威，你真的了解皇太极吗？”

朱威一愣:“什么？”

“我说，你是真的了解皇太极吗？或者说，你是真的了解女真吗？”

朱威皱起眉头，若是说别的，朱威肯定是不如胡大彪的，但是说皇太极与女真，朱威不觉得比其他人差。

后世多少人研究出来的东西，难道是无用的？

朱威倒是不会觉得胡大彪他们能够比朱威更加了解女真和皇太极，因为他们是对手，交战也不过十年而已，能够有多了解？

胡大彪这一辈子见到的人多了，很轻松就看出朱威表情中的意思，轻笑一声道:“你在女真的部落中生活过吗？你知道皇太极是如何统治女真的吗？你知道女真内部还有多少矛盾吗？”

这三个问题问的朱威一脸懵逼，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就对了，人…是会变的，你对于皇太极和女真的了解，可能也很全面，但是那是数年前的情况了，今日不同往日，对付今日的对手，不能用往日的眼光去看待。”

“哪怕我现在对上女真，也要根据最新的消息制定作战计划，而非一成不变的执行原本计划，战场上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差一分一秒结果都可能不同，更别说现在相差数年了。”

“我不知道你对于女真的了解是来源哪里的，但是来源在可靠，也不如真正活在女真部落中感受的真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大彪的话犹如一声炸雷将朱威脑袋炸的懵懵的，是呀，历史已经被朱威改变了，后世的那些研究都是在建立原本的历史上，现在还有用吗？

再说了，就像胡大彪说的那样，数年的时间都会变化巨大，何况是数百年？有了数百年时光的磨灭，还有众多权势的造神或者污蔑，真的可靠吗？

看朱威已经有些动容，胡大彪轻笑道:“朱威…这次听我的，必须要首先出兵大胜一场，否则会很难办！”

“我想知道原因。”

“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