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调查14
男人的坦露心迹像极了情人间的轻声呢喃，他的眼神直白灼热，里面翻滚的深情要溢出来似的。
明目张胆的喜欢，不计后果的喜欢。
这不就是男版王宝钏吗？
果然，野菜不绝，浪漫不死。
明明现在整个人就是个灰头土脸的糙汉子，说出来的话却让颜菀的心脏小鹿乱蹦，撇过脸逃避的不去看他，用短发遮挡住红红的耳尖。
受不了暧昧的氛围，像是对浪漫过敏，干脆掏出一颗水煮蛋递给他，转移话题的意图明显，“吃饭时不要乱说话。”
沈政川挑眉，明智的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我手脏。”
颜菀看看他脏兮兮的手，又看看鸡蛋，想了想，直接砸在脑壳上，声音格外响亮，然后若无其事的顺着裂缝剥蛋壳。
沈政川：“.......头铁也不是这么用的。”
三下两下剥好鸡蛋，颜菀伸手递过去，满脸都是“你真难伺候”的小表情。
下一秒，男人直接就着她的手咬住鸡蛋。
颜菀：“！！！”
卧槽，你没长手吗？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男人无赖痞气的模样，还有他开口时，无辜又强调的话语——
“我手脏。”
颜菀：“......”
好，很好，非常好。
颜菀拳头硬了。
放下助人情节，否则乳腺结节。
小脸由震惊变为无语，最后成为满满的羞愤，像京剧变脸般精彩，沈政川看的津津有味，平淡无味的鸡蛋都变得美味起来。
稍作休整，一行人回到警局，二队的审讯已经传来了好消息。
审讯室里，包工头刘宝强对事实供认不讳，尤其是看到特意露脸串门的颜菀，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般一言难尽，倒豆子似的把真相全部说出来。
二队警员：......哇塞，从来没有破过这么简单的案子。
两具白骨躺在解剖台上，冰冷的空气被悲伤渲染，徐婉面容憔悴，痛哭着趴在一具尸骨上，诉说着对丈夫的思念与悲痛。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确实是工程队离奇失踪的李二和赵磊，”姜滢摘下口罩，悄悄关闭解剖室的大门，为死者家属营造出单独空间，“挖掘时发现，死者李二的双手双脚被尼龙绳捆绑。”
“尼龙绳上残留着死者的血迹，显然死者曾在生前奋力挣扎过，后枕部还有一处损伤，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
“结合尸体情况，我判断是死者生前被束缚，敲晕了丢进地基水泥中，活生生憋死的。”
颜菀点头，法医的检验和包工头的话完全吻合，继续问道，“赵磊呢？”
“他的第四、第五肋骨处有明显利器损伤痕迹，”虽然只有白骨，但姜滢始终信奉尸体会说话的理念，从专业角度分析，“我怀疑是某种利器从肋骨缝隙中进入胸腔，心脏损伤或心脏骤停导致的死亡。”
“是死后抛尸。”
耳畔还能听到徐婉崩溃的痛哭声，颜菀的心脏酸酸涩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八年了，徐婉等了失踪的丈夫整整八年。
而被埋藏在地底的两位死者，等待重见天日，也等了整整八年。
她亲人的离奇被杀，能否也能真相大白？！
如同潮水般的窒息感不断涌上心头，冲击着颜菀的神经，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解剖室，努力忽略令人肝肠寸断的悲伤场景，转身离开。
姜滢看着她的单薄背影，莫名觉得她陷入了深深的孤寂。
行尸走肉般蹲在角落里发呆，颜菀眼神空洞的盯住半空中虚无的点，脑袋里快速闪过她调查到的所有资料。
理智告诉她，她帮助了两个蒙冤的无辜人，她应该高兴。
可感性也告诉她，她很无能，努力了这么久，依然找不到造成父母和弟弟死亡的真凶。
两个小人在脑海中各抒己见，举办solo大会，不停battle。
像极了两个杀马特，高喊着，“我要当rapper！”
“颜菀。”
忽然，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沈湛脸黑色像墨，似乎都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的，宛如行走的炸药桶，“你害得我好苦啊。”
不是，你这口吻幽怨的像是深闺怨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渣了你呢？！
用力按着太阳穴把不靠谱的事情全部赶走，颜菀的心此时乱的像个麻团，还要强打起精神应付他，满脸的身心俱疲，“小沈总录完口供了？”
“不要转移话题！都是你的错！”沈湛暴怒的狮子般，把所有的怒火全部攻击到她身上，根本维持不住贵公子形象，根本不讲道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沈政川利用！”
“我听了你的话，力排众议挖掘外围地皮，结果呢？！”
“董事会对我失望透顶，我父亲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整个沈氏股价暴跌！”
发疯，破防，真的很难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静静看着她发疯，努力不让他咆哮的口水溅在自己脸上，颜菀的目光无辜，四两拨千斤的，“小沈总，你的计划我无从得知，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愚蠢。”
沈湛被她的自责激怒，咳嗽着身影摇摇欲坠，突然的极大冲击，导致他短短时间时间内像是老了好几岁。
看的颜菀啧啧称奇。
身后的女秘书拽住他的手臂，冷静的低声耳语几句，很奇妙的，沈湛的怒火逐渐平息。
把问题像是踢皮球似的踢回去，颜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我和你说过，我只知道沈政川在筹划一件大事，事成之后，会对沈氏造成极大的影响。”
“其他的，无论是他的计划还是你的计划，我都不知道。”
简简单单几句话，把沈湛的回忆引到他们密谈那天，越回忆她的话，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她确实没有说过。
是他发现果真有人匿名购买地皮后，自以为是的猜想。
像是狠狠一拳砸在棉花上，沈湛无能狂怒，烦躁的抓头发扯领带，动作没有丝毫美感。
始作俑者·颜菀表面上依旧是纯良小白花，心里却不停冷笑。
女秘书朝沈湛使了个眼神，职业精明的模样。
“我查到沈政川在故意派人压下舆论，他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沈湛听完女秘书的话，应激般心理阴影严重，焦虑的不断来回踱步，颐指气使的，“你去，去看着沈政川！”
“但凡他有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
颜菀表面顺从的点头，实际上恨不得八百个白眼送给他。
只知道怪罪别人，无能狂怒，根本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活该他白痴！
沈湛气急败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女秘书看着看着，忽然笑出声来，高跟鞋哒哒的走近，长卷发带来的妩媚女人味下掩藏着她的算盘。
面对着颜菀，不再是得体大方的精英模样，语调放轻，“沈氏近十年来的大小决策活动、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接触财务报表，”颜菀侧过头看着男人消失的位置，眉眼弯弯的模样毫无攻击性，眼眸闪烁狡黠的光，“对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用热水浇死他们公司的发财树。”
女秘书：“......”
合法，但有病。
回过去一个傲娇的眼神，女秘书没办法多待，言简意赅的，“报酬记得打我卡上，虽然你爸爸帮了我，但亲兄弟明算账。”
颜菀比了个一个“oK”的手势。
财迷。
轻车熟路的绕到办公厅，做样子的颜菀正准备推开门，忽然听到一道陌生的质问从隔壁会客室响起，其中还夹杂着熟悉的男声。
川哥在这儿？
颜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模糊的声音也随着靠近越来越清晰——
“沈政川！你丫的不是准备利用颜菀搞垮沈氏？”
“你暗中帮助她，当替罪的冤大头，不也是环环相扣，是你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你的计划是假意迎合，装作不知道她的利用，骗取她的信任，从她嘴里得到关于沈氏的秘密！”
准备敲门的手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