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者不善
差不多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曹睿把手头上的工作捋清理顺了，在单位该铺的路也铺好了。
接下来他是不是可以恣意挥洒才华呢？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陈力组织开班子会议，曹睿管办公室负责会议记录，他一进会场就感受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瞅。
郑飞归来了，本来说是学一个月，结果党校那边只安排两个星期就结业了？郑飞一回来，事情肯定变了，曹睿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同志们！今天开会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郑飞同志被组织任命担任广电局副局长，这段时间他学得好啊，学有所得，组织看到了他的进步，给他加了担子，我们祝贺他！”
“啪，啪！”班子里几个领导都鼓掌。
郑飞站起身来含笑冲着大家拱手，面带笑容，喜气洋洋，最后目光落在曹睿身上，他的笑容迅速敛去。
陈力顿了顿，道：
“第二个喜讯，我们曹睿同志这一次正式获得组织任命，担任广电局办公室主任，明确副科级，这也是一件喜事，我们也要祝贺！”
曹睿一下愣住，他没想到陈力突然宣布这个消息，这的确是一个突破，但是曹睿心中没有一点的喜悦。
陈力的和颜悦色，亲和友好就不是好兆头。
郑飞出去转一圈回来立刻获得提拔，背后的原因不简单。
郑飞肯定有关系，上一次在局里栽了跟头后他背地里肯定活动了，陈力的态度转变很能说明问题，局势不妙啊。
曹睿之前就想他和陈力摊牌肯定有后遗症，他预料到后面会有困难，但是他没有想到困难来得这么快。
班子会议一开，陈力对各班子成员的分工重新进行一番调整，郑飞无巧不巧，就调整分管工会、办公室、综合室，安保卫生等等。
反正本来应该曹睿管的事情，郑飞作为班子成员又分管，陈力这么安排还显得他很英明，因为这些工作就是郑飞熟悉的工作，这不是知人善用是什么？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么一来，曹睿想发挥那就很扯淡了，不止发挥不了，还会被人捆住手脚，可能比之前的局面还要惨，陈力的套路玩得实在是滑溜。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大陷阱，陈力在会上宣布两个喜讯，一个是关于郑飞的，一个是关于曹睿的。
他给出的信号似乎是郑飞和曹睿他一样信任，一样重视，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曹睿不怕陈力拉偏架，但是陈力当了婊子又立牌坊，明明是拉偏架，却又表现出一副一碗水端平的姿态，这有点太恶心了。
而且会很难受，因为曹睿不容易找到反击点。
散会之后，陈力把曹睿和郑飞留下，他端坐在位子上像一尊菩萨，不说话，就盯着茶杯看。
场面很尴尬，这似乎恰是陈力要营造的效果。
郑飞先说话了，他道：
“局长，这一次学习几天收获很大，回来之后能继续跟着您奋斗，我发自内心的感到鼓舞！
在工作上我一定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用心，绝对不辜负局长您的信任！”
郑飞说话间，眼睛不斜视，活脱脱把矛头就直接指向曹睿。
“嗯！”
陈力嗯了一声，他眼睛看向曹睿：
“曹睿，你没话说？”
尼玛的！
曹睿暗暗爆粗口，陈癞子真尼玛的恶心，把人恶心了，还要让人唱征服？
大丈夫能屈能伸，曹睿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曹睿昨天还给吴果低过头，男人为了生活，为了前途，为了家庭低头不丢人，但是也要分情况。
有些情况头低下去了，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就比如此情此景！
陈力今天突然搞这一出，他就是打压报复，就是要把曹睿的头摁下去让他再也抬不起来。
郑飞是个很好工具人，是一条疯狗，来者不善。
留给曹睿决策的时间很短，他的决策也很快：
“局长，我汇报一项工作的事情，您今天是要去我们转播塔视察工作的，转播塔那边还安排了晚餐，您看是不是下午过去？”
陈力眯眼盯着曹睿，很久，他哈一声：
“哎呦！我们转播塔在水桶寨是不是？是个好地方，可以俯瞰雍平全城，行，我们先吃午饭，吃午饭后立刻就走！
那个谁，郑飞你也跟上，我们都去体验一下坚守一线的生活……”
广电的转播塔在城郊，从雍平看能看到的最高山就是转播塔的位置，以前过去的路崎岖难行，去年局里掏了一笔资金搞了硬化。
路搞好之后，转播塔的建设上了一个台阶，陈力当局长之后专门花钱在上面盖了一幢房子，三层四大间，不仅可以工作，还可以搞活动餐饮。
现在正是热的时候，陈大局长率领一帮人上山，与其说是视察，还不如说是在山顶纳凉休闲。
散会之后，到中午吃饭，曹睿感觉气氛变了。
曹睿之前安排的一些工作，还有一些工会活动的组织，好像一下全哑火了，很多人吃饭都来去匆匆，有点躲着他的意思。
面对这个情形，曹睿心中苦笑。
人性就是这样的，都是自扫门前雪，曹睿因为刘胜转正的事情在单位让人刮目相看，而郑飞则是彻彻底底的摔了跟头。
但是只有几天功夫，这个事情就翻篇了，郑飞再回归，披了一张副台长的皮子，局面逆转。
人都是健忘的，明哲保身是本能，别说是普通干部职工了，连几个副局长，曹睿之前铺了路的，现在态度都突然微妙了。
都是聪明人，关键时候谁都会站队，曹睿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一沓的工作方案，都是从各部门退过来的。
方案拿回来了，对方又没有告知，潜台词其实很明显了。
曹睿没有傻到去打电话一个个的询问，那样做没有意义，反而会丢掉最后的体面。
“他妈的， 全都是一帮小人！”这是刘胜窜到曹睿办公室开门见山的抱怨。
“疯子，他妈的，现在我转正了，我也不怕了！回头我豁出去要和郑飞干一场，狗日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