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最亢奋的是柔柔、甜甜、娇娇、香香,还有弯头。
十六白衣之五,都是在帮派中有职位的,基层“小瓢把子”。
柔柔是被陈三爷吻过的,打心里把自己当作陈三爷的女人。
甜甜虽然没被吻,但一直准备着绳子和皮鞭,意欲再次试探陈三爷底线。
娇娇和香香自认比柔柔和甜甜更年轻,更水嫩,总有一天能征服陈三爷。
弯头,这个从龙海升时代就在赌场当服务员的小伙子,勤勤恳恳,从没野心,现在也心潮浮动了。
谁也禁不住陈三爷忽悠。
弯头,为什么叫弯头?
因为长得像圆月弯刀。
那张脸太有弧度了。
前额特别突出,下巴特别长,中间是凹下去的。
就像一弯月牙。
一巴掌抽过去,弯头不用动,你都打不着他的脸,因为有一道深深的弧线。
陈三爷要想教训他,必须瞅准了,拉过来,测量好了,才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否则,就是空击,只能打到空气。
六道轮回,弯头可能来自第七道,弓弦转世。
班底有了,武器有了,都在墙壁里,纲领也有了,接下来就是实干。
空谈误派,实干兴帮。
帮派要想做大做强,需要实干家,不是演说家。
有一个演说家就够了,其他人只需埋头苦干。
赌马赛事,如火如荼。
同时,三大赌场完全开张,喜迎八方来客,广结天下赌徒。
有了蕉爷的支持,赌场里的赌具都换成真的了,骰子、扑克、转盘、牌九,应有尽有。
“dear guest!wele to changLe house!”
“wele to haihe palace!”
“wele to daNanmen!”
盛夏之际,女荷官、女服务全是丝袜美腿,低胸白衫,租界里大洋驴们都看傻了,蓝眼睛冒绿光,垂涎三尺。
什么西洋绅士,一个德性,这群人只不过是在文艺复兴之后,构建了契约精神,废除了君权,才走向文明。
他们喜欢东方女性,内敛、柔情、皮肤光滑无毛。
不像西洋女子,每天都得脱毛,挺费事的。
肥牛也恋爱了。
悄无声息地恋爱了。
另一半是谁?
婉君!
隔三岔五给婉君送吃的,婉君不是住在肥牛的老宅子上嘛。
本来陈三爷计划出逃,让肥牛给婉君留100块大洋,让她自谋生路。
肥牛给了200,另外100是自己掏的。
陈三爷为什么敢让婉君自谋生路?因为他早已写好了一封信,把潘召和七和尚做土匪的事揭露,只要他登船,这封信就会见报。
这封信,原本是要寄给记者孙鹤的,但因为出逃没成功,玫瑰的人头被送上了生日宴,陈三爷就没寄出这封信。
肥牛也是33岁的人了,一直没成家。
嫖过娼,崩过锅,醉生梦死地活着。
跟了陈三爷之后,深受教化,不嫖娼了,发誓做个好人。
但好人也需要爱爱啊,他还没修练到青灯古佛的程度。
男女之间,在于相处,日久生情。
肥牛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憨厚,个子不高,很壮实,平滑的脸成古铜色,像蒙了一层土,大板牙担在嘴唇上,一张嘴就是齐口。
总给人沉稳厚道的感觉。
婉君也32岁了,见牛哥每次来给她送吃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就知道牛哥喜欢她。
婉君是结过婚的,还出过外遇,无论是常规战,还是偷袭战,都非常精通。
有一次,肥牛来送食材,婉君故意把鞋掉了,露出雪白的脚丫。
肥牛的身体登时发生了变化。
婉君历经两届男人,一个谢四虎,一个潘召,都不是好东西。
心想自己也是30多岁的人了,残花败柳,难觅知音,眼见肥牛懵懂憨厚,还有天津户口,至少是城市种长大的,不妨就嫁给他吧。
这厮虽牛头木耳,但他老实,不会打自己,也不会骂自己。
居家理短,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拾拾放放,是把好手。
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差不多就行了。
关键是上两个也不俊啊,谢四虎长得像壁虎,放大了就是蜥蜴,潘召一脸麻子,坑坑洼洼,她是做了三个月的噩梦,才逐渐接受这两个男人的。
就嫁给肥牛吧,天津离曹县也不太远,将来回娘家,也方便。
十八街麻花和狗不理包子,经常给家里带回去,女儿和姑爷一起回来了,全家也高兴。
婉君是真的想家了。
婉君把脚丫蹬在了肥牛的胸口。
肥牛热了,体温飙升,到了38°2,但没敢干,扭头跑了。
“哎——你回来!你跑什么啊?!”婉君大吼。
肥牛像得了疯牛病,一口气冲出胡同,心怦怦直跳。
越是干净的爱情,越不忍下手,这不是窑姐,这是真爱。
将来要娶回家的女人,彼此需要尊重。
牛哥很忐忑,想向陈三爷坦白。
但又怕陈三爷骂他,让你去送返,你送出感情来了?!还能干点正事不?!
现在,局势落停,陈三爷走不了了,建立了帮派,要在天津卫长期鏖战。
肥牛想把这件事告诉陈三爷了。
一日早晨,帮派开完晨会,陈三爷带领员工喊口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众人跟着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众人附和:“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
众人像打了鸡血一样:“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
喊完口号后,大家各司其职,都撤了。
肥牛支支吾吾,貌似有话要说。
陈三爷一愣:“牙疼啊?”
“不,不是。”
“胃疼?”
“水爷,我哪里都不疼。”
“那你吭哧瘪肚,干什么呢?”
“我……我……我……”肥牛鼻子旁边的肌肉都跳了。
陈三爷很诧异:“你咋了?孙悟空要来了?要拉你的牛皮弦啊?”
“我有中意的女人了!”
陈三爷陡然一惊:“哪家闺秀?”
“婉君!”
陈三爷惊得“苟”地一声,咽下一口吐沫:“实锤了?”
“没有!未经允许,不敢擅动!”
陈三爷思忖片刻,哈哈大笑:“好事啊!恭喜!老牛漂泊半生,终于有了归宿了,要做新郎官了——牛郎!”
“水爷,您不怪我吧?”
陈三爷很纳闷儿:“你情我愿的事,我为什么要怪你?”
肥牛嘿嘿一笑:“我以为她也是您的女人呢!”
陈三爷一愣,随即脸一沉:“你胡说什么呢?!跟我有点联系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啊?我有这么滥吗?!”
“那我就放心了。”
“大胆去干!爷支持你!只是有一样,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人家!”
说完这句话,陈三爷就神情一暗,心如刀绞,肥牛终于有了牛夫人了,那日从黑松林回来的路上,玫瑰开玩笑,说让肥牛找个牛夫人。
如今,牛夫人有了,玫瑰却没了。
风月轮转,江湖更迭,一代新人换旧人。
此情此景,怎能让人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