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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玫瑰之死

藏密讲究三脉七轮,人有三脉,上下七轮。

最底下一轮,叫海底轮,位于腰以下,生殖部位这一圈。

中医叫“坎”卦,两阴爻夹一阳爻,这是生命的源泉。

人体能量来自于此。

道家的三花聚顶,精化气,气化神,也来源于此。

纵欲过度,真元外泄,就会未老先衰。

各种倒霉事儿也会找上门来。

小诸葛就倒霉了,干得轰轰烈烈,走得灰飞烟灭。

还有一个人,虽然没走,但也生不如死。

此人就是海爷。

玫瑰当日在陈三爷的逼迫下,拿了银票,踏上火车,可她不死心,在杨柳青下车了。

此生犯的最大错误。

陈三爷用尽全力在救她,甚至羡慕她可以退出江湖,可她还是把自己毁了。

但凡地名,均有来历,杨柳青,就因为最初这里杨柳青青,一片绿植,池塘遍布、树林茂密。

芙蓉花,垂杨柳,人间美景。

因此得名。

袁世凯小站练兵时,曾在这里驻扎一军营,带队者,就是后来搞复辟的张勋。

这里水质特好,酿酒业发达,清末民国的津门女儿红、竹叶青,都产自这里。

玫瑰隐居此地后,一方面通过报纸密切关注市里的动态,一方面饮酒作乐,丝毫没闲着。

她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人,手痒,又入了小赌场。

但她也谨慎,每次都不多赢,赢个几十文就撤,够明日花销就行。

陈三爷给她的1万大洋,她一颗都没动。

她要把这些钱存住,作为嫁妆,将来嫁给陈三,供夫妻二人使用。

她始终没明白痴情,会丢命。

她被人盯上了,此人就是云鹏。

云鹏好喝酒,每天三顿,无酒不欢。

早起就着咸菜,得喝一碗,中午喝三碗,晚上喝四碗,夜里醒来,酒瘾犯了,还得喝两碗,否则睡不着觉。

这是被酒鬼占领的人,每天酒精浸泡。

上次长乐坊刺杀,他抽中了行刺签,带着汽油进了长乐坊,放了大火。

后来,铁良和铁蛋在外面把赌场大门给锁了,所有人跑不出来,云鹏也被烧焦了半个屁股。

勉强逃命,躺在床上养了好久,才康复。

肉都烧烂了,那时没有植皮技术,只能熬着,等待新肉长出。

新肉长出来,是暗红色的,疙疙瘩瘩,和周围的肤色不一致。

不能碰,特敏感,他得慢慢适应新肉长出来的感觉。

但,酒不能不喝,甚至更加破罐子破摔。

每天瞪着迷离的醉眼,一口口喝着黄汤。

既麻醉,又惆怅。

当初陈三爷收了四个徒弟,棍儿、肥牛、云鹏、铁蛋。

肥牛是酒色全沾,但浅尝辄止。

棍儿是自律性很强,基本不碰酒色。

云鹏好酒,铁蛋好色。

陈三爷曾告诫他们,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他们点头称是,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去。

云鹏养好屁股之后,又开始街头行窃了,不敢在市里行动了,地盘早就被人占了,只能转战边缘地带。

来到了杨柳青。

而且这里酒厂多,买散酒,不贵,成坛成坛买,喝得痛快。

偷来钱包就买酒,混混度日,行尸走肉。

偶尔有一天,他在一个酒馆门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来看去,正是玫瑰。

玫瑰也好喝酒,在赌桌上赢了钱,就来小酒馆自斟自饮。

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放浪,一人独饮,心念陈三。

她终于学会了洁身自好,可却犯下了致命错误。

她应该离开。

陈三爷以半年为约,就是想让她先离开。

她没领悟,抑或是领悟了,却说服不了自己。

云鹏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是玫瑰无误,便暗中跟随。

玫瑰在小酒馆喝了二两酒,吃了点猪头肉、凉拌三丝,而后回到自己租赁的地方。

天过午时,日头正热,玫瑰想小憩一会儿。

云鹏破门而入,一把掐住了玫瑰的脖子:“别叫!叫我弄死你!”

玫瑰大惊:“你……你……别这样,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劫财劫色,我都给你!”

云鹏伸出舌头,贪婪地在玫瑰的脸上舔了一口:“陈三身边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玫瑰恶心得差点吐了,心怦怦直跳:“大哥,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哈哈哈哈!”云鹏大笑,“你还装?你是玫瑰!长乐坊的副经理,我观察你好久了!”

玫瑰惊恐不定:“大哥,我和长乐坊没关系,也不认识陈三,天下长得相似的人有的是,你别搞错了!”

“搞错没搞错,搞完才知道!”云鹏一下把玫瑰扑倒在床上。

玫瑰急中生智:“大哥大哥,听我说,我……我……我先去洗洗身子,这两天来事了,不干净!”

云鹏呵呵一笑,松开了手:“好啊,你去洗。”

玫瑰起身,从床上下来,怯怯出屋,突然,云鹏从身后一抓玫瑰的发髻,一拳打在玫瑰心窝上。

玫瑰感觉胸口就像被铁锤砸了一下,气都喘不上来了。

云鹏人高马大,一拳下去,玫瑰根本受不了。

绝对力量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云鹏薅着玫瑰的头发,奸笑道:“你还想玩我?我知道你的手段!今天,你就是再有心机,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玫瑰知道遇到狠岔子了,气息不定:“大哥,大哥,我不洗了,我不洗了,我这就伺候你!”

云鹏哼哼一笑,突然,一提膝,一膝盖顶在玫瑰的肚子上,玫瑰感觉腹部剧痛,五脏六腑一阵颤抖,身不由己瘫在地上。

云鹏不会给玫瑰一丝耍心眼的机会,他俯下身,扬起大手,拼命又给了玫瑰两个嘴巴子。

玫瑰顿时被打晕了。

云鹏扑上去,撕开玫瑰的衣服,欺负了玫瑰。

玫瑰以前阅人无数,做局无数,每个男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这次,没有缓冲阶段,云鹏这个酒篓子已经变态了,上来就玩狠的。

自从在长乐坊,差点被烧死,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玫瑰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云鹏趴在她身上,她拼命挣扎,想推开云鹏,但云鹏厚大的身躯,将她死死盖住。

她一怒之下,一张嘴,咬掉了云鹏下巴上的一块肉。

云鹏疼得哇哇大叫,双手掐住玫瑰的脖子,死死用力,玫瑰晕了过去。

云鹏走入厨房,拿起菜刀,想把玫瑰脑袋剁下来,突然想了想,又停下来,玫瑰是海爷的人,海爷一直在找玫瑰,他如果把玫瑰交出去,可以换一笔赏钱。

这都是铁良当初对云鹏说的。

陈三爷所有的底,都是铁良透露的。

眼下,去东北太远,带着玫瑰坐火车也不方便,根本来不及。

云鹏思考再三,想起了蕉爷。

这又是铁良透露的,海爷派铁良从东北来天津蕉爷府上,就是为了玫瑰和陈三爷。

蕉爷是海爷的旧交,只要把玫瑰交给蕉爷,海爷必然能收到信息。

云鹏把昏迷中的玫瑰五花大绑,嘴里塞了棉布,整个人团成一个球,装入麻袋,放在了小推车上。

小推车,一个轱辘,左右各有一个架子。

云鹏为了保持平衡,左边放着玫瑰,右边放着几十斤猪肉,就这样,从杨柳青一直推到十里洋场。

其间,玫瑰醒了,不停地挣扎,他就用砖头砸玫瑰的头。

玫瑰不敢动了,生怕被砸死。

来到青居里13号,天色大暗,叩响了蕉爷的房门。

一番交涉后,将玫瑰奉上。

而这一晚,海爷恰恰正在蕉爷府上。

何故?

大赌场重新开业,蕉爷当初约定和陈三9:1分成,而且陈三还要从自己那一成里拿出半成,给海爷。

蕉爷邀海爷来天津,就是要勾兑这个事。

第二天老华爷即将到达天津,三个老狐狸要分一下盘子里的菜。

半成,是打发不了海爷的。

海爷曾对蕉爷有救命之恩,直奉大战期间,海爷可是替蕉爷在张作霖面前说了很多好话,蕉爷才保住天津的半壁江山。

所谓的一九分成,都是蒙骗陈三的。

在蕉爷的心里,早就有了分成比例,他自己占四,老华爷代表青洪帮占三,海爷占三。

这才把海爷邀请过来。

没想到,就是这一天晚上,云鹏把玫瑰带过来了。

当云鹏把麻袋解开时,玫瑰已经奄奄一息。

海爷瞥了玫瑰一眼,对云鹏说道:“你捉住的?”

云鹏赶忙笑道:“对!对!在杨柳青,南记酒馆,我盯上的她!”

海爷点点头:“你打她了?”

“不打不老实!小骚货太鬼滑,心眼子太多……”

海爷点点头:“你……欺负她了?”

云鹏一愣:“我……我……”

海爷突然拔出腰间的枪,对着云鹏的天灵盖来了一枪,嗙地一声,头盖骨掀开了,云鹏身子一挺,倒了下去。

脑浆子如豆腐脑,热气腾腾,整整齐齐。

在海爷眼里,玫瑰是他的私有财产,他可以杀了玫瑰、折磨玫瑰、虐待玫瑰,但其他人,不能动玫瑰一个手指头。

蕉府旁边,是一个四合院,这是海爷来天津的常驻地。

蕉爷当年为了报答那份恩情,为海爷置办的。

海爷命令手下将玫瑰从麻袋里掏出来,扛入四合院。

屋子里,海爷亲自为玫瑰松了绑,又命人拿来米汤,喂玫瑰。

玫瑰恢复了元气,蜷缩在地板上。

海爷踱来踱去,猛然喝道:“为什么背叛我?”

玫瑰有气无力,疲倦地眨眨眼:“想怎么处置,你随便吧……”

海爷一声苦笑:“白眼狼!我苦心培养你,给你吃,给你穿,像亲女儿一样待你,你却跟陈三跑了!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玫瑰仰天大笑,无尽凄凉。

海爷莫名其妙:“疯了?!”

玫瑰叹了一口气:“爷?爹?又见面了,这一年来,想女儿吗?”

海爷身子一颤:“你?”

玫瑰又咯咯起来,突然笑容凝固:“让我继续服侍您吧!我不跑了,我天天待在您身边!”

海爷冷冷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死都不能抵罪!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玫瑰脑袋一垂,头发散乱在额前:“我错了,我错了——”潸然泪下。

海爷一愣。

“我后悔了。”玫瑰楚楚落泪。

海爷不出声,眉头紧锁。

玫瑰突然跪着扑过去,死死抱住海爷的双腿:“爷,我错了!让我服侍您吧!”

说罢,扯下肩头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臂膀:“女儿还是那么漂亮,这么久没碰女儿,您不想吗?”

海爷一阵踟蹰。

老贼此刻爱恨交加,恨不得一口将玫瑰吞掉。

玫瑰伸出手,轻轻解开海爷的腰带,将手伸了进去。

海爷身子一哆嗦,熟悉的玫瑰回来了。

玫瑰低下了头,海爷尽情享受。

蓦地,玫瑰满眼凶光,牙齿猛地一扣!

海爷“啊”地一声惨叫,身体的一部分掉在了地上,他疼得后退两步,拿起桌上手枪,对着玫瑰胸口连开三枪。

玫瑰身子一挺,倒在血泊之中。

死前,一生的碎片回光返照,浮光流影遍布虚空,蓦地,光影落幕,万物漆黑,吐出人间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

玫瑰以最凶残的方式,第一次对海爷做出了反抗。

她再也不想落入海爷的魔爪,再不想任人摆弄。

第二天,她的脑袋就被放在了陈三爷的生日宴上。

死不瞑目,两眼直瞪,似乎让陈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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