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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神秘人

蓝月已经被陈三爷彻底折服了,她本来就深深爱着陈三爷,相思病重症患者,陈三爷这一通运筹帷幄、排兵布阵,颇有周郎赤壁大战的风采,更让她情思迷离。

她想一头扎进陈三爷的怀里,任凭陈三爷欺负。

可陈三爷的心,始终在天津,在沈心茹的身上。

五人又细细商量了一些细节,随后,洗漱完毕,各自睡去。

陈三爷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仰望窗外明月,不由地想起了第一次进入沈心茹小院的那一晚。

那一晚的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亮。

他知道自己是江湖浪子,一无所有,沈心茹接纳了他,是铁树开花。

他只求一切顺利,迈过刀山火海,穿过火鏖地狱,翻过大铁围山,与自己的真爱,执手相看,彼此温暖。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今生无悔,一笑千年。

陈三爷正心酸地想着,突然,门咯吱一声,蓝月穿着睡衣进来了。

陈三爷赶忙坐起来,把睡衣披上:“干吗啊?”

蓝月羞涩一笑:“我想……陪你睡。”

够直接!

“我有老婆!”陈三爷说。

“我不在乎!”

“我还没干出业绩,恐皮爷……”

“你少放屁!你明知我们四个是来干什么的!”

“蓝月……”

“你不喜欢我吗?我不美吗?你都看过我身子了!”

陈三爷一阵纠结:“这个……其实吧……”

“其实什么啊?你别装了!你喜欢我!你今天这一整天,都不敢正眼看我!”

陈三爷无奈地一笑,思忖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喝道:“好!来吧!来呀!”

蓝月被陈三爷的状态吓了一跳,愣怔片刻:“来什么啊?”

“来呀?脱啊!脱光上来啊!e on ,baby!I really want to fuck you! ”陈三爷张开双臂。

直译就是:来吧,宝贝,我真的很想“爱”你!

蓝月可是留过洋的,英语思维深入脑海,她完全能感觉到这话语中的语气和情调,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恶心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来来来!反正我一个人漂泊在外,孤独寂寞冷,不干白不干!”

蓝月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没当什么啊?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来嘛,别客气!我迫不及待了!”

蓝月羞得面红耳赤,大怒:“Shame on you!”——不要脸!

“你看,我让你来,你又不来,还骂我?!赶紧的吧!一会儿天亮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性起时,别耽误时间了!”

“I hate you!”——我恨你!蓝月大吼一声,摔门而去。

陈三爷长吁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心道:总算躲过去了。

他不想伤害蓝月,更不能对不起沈心茹,他知道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后面就是千万次,到时候他就择巴不清了,玫瑰的死,犹在眼前,他不想重蹈覆辙。

夜深了,无法入寐,辗转反侧。

突然,枕头下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声,好像什么东西压在枕头下面了。

他赶忙起身,用手一抠,竟然是一张纸条?!

谁塞的纸条呢?

快速打开灯,低头仔细一看,惊得魂飞魄散,上面两行字,第一行:沈心茹危在旦夕!

第二行:有什么话要带给沈心茹,写在纸条上!

陈三爷倒吸冷气,一阵哆嗦,单单“沈心茹”三个字,就让他惊魂不定,更何况,危在旦夕!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窗户,疾奔过去,打开窗子,左右张望,没有人!

丽都酒店没有露天阳台,不可能有人爬上来。

而且,这是五楼!燕子李三也飞不进来!

陈三爷心潮起伏不定,自己的媳妇,危在旦夕,这还了得吗?!

他就知道天津出事了!

草、草、草!

他心里一阵咒骂。

高度紧张,腿一直哆嗦,沈心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对人间的最后一丝眷恋,也消失了。

他会发疯,会发狂,会大开杀戒!

沈心茹,就是他的命!

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皮爷和骚爷布的局?故意套我的话?

他不敢赌,事关沈心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自从来到上海,他就被“软禁”了,失去了一切消息来源。

这张纸条,是他和天津沟通的唯一渠道。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拿出钢笔,趴在床头柜上,准备在纸条上写出心语和对天津的安排。

至于谁在枕头下塞的纸条,这个神秘人,一定会出现!

也许就在今晚,也许就是明天!

这个神秘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他的屋子,塞下纸条,就必然会再次到来!

只是现在心急如焚,得赶快写下心里话,和沈心茹建立联系。

突然,梆、梆、梆,敲门声又起。

陈三爷警觉地将纸条塞入枕头下,转头道:“谁呀?!”

门外没动静。

陈三爷走到门后,猛地把门打开。

蓝月眼含热泪,楚楚可怜,站在眼前。

蓝月伤心了,刚才陈三爷一通胡喷,像个流氓一样,把蓝月当成了炮友,这是蓝月最不能接受的。

在蓝月心里,她和陈三爷的爱情,应该是纯真的,无瑕的,尽管陈三爷和沈心茹结婚了,但后来者居上,她和陈三爷的爱,依然是人间最美的花朵。

此时此刻,陈三爷必须稳住蓝月,否则就没法写纸条了。

念及于此,陈三爷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把蓝月搂在怀里:“对不起,刚才我不该胡言乱语。”

“我很贱吗?”蓝月抽泣着问。

“不不!奈何七尺之躯已入赘,不敢胡思乱想!”

陈三爷交底了,而且是自降身价,他的意思是说,我作为一个男的,入赘了,倒插门,娶了沈心茹,做了上门女婿,就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入赘,在现在看来,似乎是某些男人梦寐以求的归宿,但在清末民国,乃至整个封建社会,这都是男人的巨大耻辱!

这种事,都搬不上台面!丢人!

但凡你有点本事,也不会倒插门,到女人府上当上门女婿!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传宗接代的问题!

上门女婿,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不能随父姓,得随母姓!

奇耻大辱!

当时的人,没学过生物学,不知道染色体,xy,就认姓氏!姓什么,很关键!

男人姓张,女人姓王,生出来的孩子如果姓王,那就意味着男方断了香火。

愧对祖宗!

现在看来,还得秉承科学发展观,破除迷信,姓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基因和染色体,他就是姓个王八羔子,也是你的种儿,姓什么,无所谓啦。

但在当时,不行。

蓝月大概明白了陈三爷的苦衷,擦擦泪,道:“我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说来,我并不比沈心茹晚,只是你不知道。”

陈三爷一惊:“什么意思?”

蓝月娇嗔道:“我早就观察你了,从你第一次登上《津门报》,我就注意你了,我把你每篇报道,每张照片,都剪下来,悉心收藏,我对你的爱,不比沈心茹差!”

完了!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

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阆苑奇葩!

一个挑着担,一个牵着马!

总之,必须在一起。

陈三爷终于听明白了:蓝月,痴情已久!

他现在就想捅自己两刀!扎死自己算了!

姑娘们一个个都眼瞎吗,干嘛喜欢一个流氓赌棍?

我有这么优秀吗?

要不是当年师姐收留了我,我就饿死在街头了!

要不是师父“大流马”传我“鹅幻”之术,我屁都不是!

我就是乡间的下里巴,民间的土坷垃,一无是处,一文不值!

我就是摘了仙人的果子,站在了巨人的肩头,显得光芒万丈,其实嘞,扒下这层皮囊,阴暗无比!

但现在,跟蓝月解释这些,没用!

她听不进去。

陈三爷只能假意逢迎了,顺着蓝月往下说,否则,蓝月不依不饶,陈三爷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卧室,写下纸条啊?

陈三爷紧紧抱着蓝月:“你听好了,现在不是时候,你等我,好吗?”

蓝月痴痴依依:“什么时候?”

陈三爷思忖片刻:“赌王大赛之后!”

蓝月心潮浮动,呼吸急促,胸脯起起伏伏:“my love, kiss me!”——亲我!

这句话怎么像当初沈心茹说的那句话呢,她们懂英文的女子都喜欢这样表达吗?

陈三爷来不及分析了,一低头,吻在了蓝月的香唇上。

蓝月身子一颤,双脚踮起,迎合着陈三爷。

蓝月的小蛮腰是那么地柔软,陈三爷隔着她的睡衣,都能感觉到她的柔滑和炽热。

这是蓝月无数次魂牵梦萦,梦里见到的情景,一朝梦想成真,香泪无声滴落。

这也是陈三爷吻的第四个女人。

第一个是沈心茹,第二个四姨太,第三个是甜甜,一个是真爱,一个是生离死别,一个是逢场作戏,现在,对蓝月的吻,他解释不清了。

没法用语言表达。

既是逢场作戏,似乎又不太像,蓝月太美了,肌肤如脂,身体柔软,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芬芳,搂着这个女人,就像搂着一块璞玉。

关键她有才,美女有才,魅力倍增。

突然他激灵一下,立马清醒,不行!不行!我老婆还在天津等着我呢!我这是在这里干球呢?!

我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危在旦夕,我还在这儿亲嘴,我还是人吗?!

陈三爷瞬间冷静下来,断开了嘴唇的链接,双手按在蓝月的肩头:“你相信我吗?”

蓝月一愣:“我……相信。”

“回屋睡觉!我自有安排!”

蓝月低头不语。

陈三爷摇晃着她的身子:“蓝月,蓝月!你听我说!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完不成皮爷的任务,一切都是虚幻泡影!”

蓝月点点头:“我懂!”

陈三爷恳切地说:“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为你,还是为我?”

“你和我!我说到做到!”

蓝月眼睛一亮:“不反悔?”

“不反悔!”

蓝月莞尔一笑,伸出食指,戳了戳陈三爷的胸口:“记住你今天的话,敢食言,哼哼!”

说完,转身离开卫生间,回自己卧室睡觉了。

陈三爷如释重负。

出了一身大汗啊!

本来就是夏天,热,加上紧张激动,大汗百流。

把门关了,从里面上了锁,又侧身听了听,确认门外无人,回到床头,拿起钢笔,在纸条上颤颤抖抖写下:

吾妻见字如晤:

尚安否?千丝万缕,轻重缓急,择其最要告之!

吾日夜思念,祈福平安!

写完后,陈三爷眼睛湿润了,他知道天津的局势不容乐观,否则纸条上就不会出现“沈心茹危在旦夕”的字迹了,这就意味着蕉爷这个老丈人,罩不住了!

可怜吾妻沈心茹,最不愿意和江湖打交道的人,也被逼上了绝路!

陈三爷双眼一闭,泪水滑落,滴在纸条上。

他赶忙擦了擦,把纸条叠好,放入枕下。

现在,他就期盼那个神秘人立马到来,最好是像孙悟空一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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