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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世外高人

云步婵表情漠然:“要杀要剐,你随便!”

“好——”张万历大喝一声,随即目视陈三爷:“陈先生,两军阵前无父子,赌场之内无爹娘,对不对?”

陈三爷眼睛猩红,狠狠地点点头。

“那就按规矩办!”张万历喝道,“陈三爷,请为我拿一把刀来!”

陈三爷身子一颤,一阵踌躇。

张万历眼神阴狠:“陈三爷,我们这些五湖四海的朋友,进入你的赌场,都得先搜身,我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无刀具,眼下,只有你的人身上有,没记错的话,你的右手袖子里,有一把匕首,前几日血刃大喜和二坟子,十足锋利,现在,我想借你那把匕首一用!”

陈三爷一惊,不由地看了云步婵一眼。

云步婵一脸淡然:“陈三,今日如此,我认了,赌王大赛,你是东家,别因私作难!把匕首给他!”

“姐……”陈三爷眼神凄楚,于心不忍。

“这是我的命,做我们这行,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姐,你何苦呢?我一直劝你……”陈三爷眼眶湿润。

“不说了,不说了。”云步婵叹了一口气,突然抬头看了看陈三爷,眼神明亮起来,“陈三啊,若真感我恩,就替我击败张万历,姐九泉之下,谢谢你了!”

陈三爷心如刀绞,差点落泪,忍住了,他还是心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大奸大恶。

俄顷,陈三爷心一横:“姐,我保证击败他!”

说罢,一甩袖子,匕首飞出,铎地一声,扎在了桌面上:“张万历,匕首给你!”

张万历冷冷一笑,一伸手将匕首拔出来,抬腿来到云步婵面前,左手一薅云步婵的头发,右手持刀一划,“噌”地割开了云步婵的脖子。

鲜血一下溅出来,众人吓得后退几步,一阵惊呼。

“姐——”陈三爷悲愤一吼,上前一步,托住云步婵的身躯。

云步婵面色蜡黄,惨淡一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陈三爷的牙都要咬碎了,眼中怒火翻腾:“张万历!”

“别急!”张万历竟呵呵一笑,突然一挥匕首,斩下自己一缕头发,口念咒语,头发在掌心突突燃烧起来,少顷,化作一团灰炭。

张万历手执灰炭,反手一扣,将灰炭敷在云步婵的伤口上,随即手执拂尘,念动咒语:“天地玄黄,万籁无根,三界内外,唯道独尊!六甲秘祝,慈悲心门,幽冥鬼界,转生亡魂!”

惊异的一幕出现了:血,止住了。

张万历上前一步,一伸手,快如闪电,扯下云步婵脖子上的灰炭,那细碎软绵的灰炭,竟然凝固成膏药状,被活生生撕了下来,最为诡异者:云步婵的伤口不见了,须臾间长出细嫩皮肤,恢复如初,一点伤痕都没有!

卧槽——

无论男女老少,这一刻,集体惊呼汉语精华。

唯有此二字,能宣泄现在的情绪!

张万历又露了一手:奇门还阳术!

这是道法巅峰,精通此术者,可起死回生!

云步婵活了过来,面色回春,血色荡漾,脸红扑扑的,满血复活。

地上的血水犹在,可云步婵重生,慢慢睁开了眼睛,依然躺在陈三爷怀中。

陈三爷惊得喉咙里仿佛卡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云步婵眨眨眼,恍若隔世,见陈三爷抱着自己,忙把陈三爷推开,惊道:“我怎么了?我我……我怎么了?我死了吗?”

陈三爷欣慰地一笑:“云姐,你没死!”

“怎么回事?”云步婵大为惊诧。

陈三爷看了看张万历,道:“万历爷慈悲,将你起死回生!”

云步婵更加震惊,回望张万历,不知该说啥:“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用的什么妖术?我死我愿,你不必救我!”

张万历手捋须髯,呵呵一笑:“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我修道之人?人间争斗,皆过往云烟,我岂能跟一凡夫俗子斗气?云步婵啊,这一生一死,你可明白了吗?”

云步婵沉默不语。

张万历悠然接叙:“云氏步婵,乃东方青龙七宿之一——心月狐星下凡,八万四千劫前,我于毕月山修炼,曾与心月狐有一面之缘,自此结下缘分,万千累劫,缘聚缘散,今日,新仇旧恨已了,你我再无瓜葛。云步婵,你走吧。”

完了,完了,全完了,张万历这是小母牛的爸爸遇到了小母牛的妈妈——牛逼大了。

这番纵贯八万四千劫的因果陈词,境界已非人类语言所能概述。

这一刻,张万历,蔚然成神。

云步婵一言不发,闷闷地思考着,突然转头就走,径直走向门外。

“云步婵!”张万历喊了一声。

云步婵驻足,微微回头。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你于俗世中还有三次轮回,切记不可造业,远离赌博,过好余生!”张万历嘱咐。

嚯——临走了,还劝赌,真慈悲。

云步婵不置可否,拂袖而去。

赌王大赛,先是变成斗法大赛,现在又变成了度化大赛。

这个局面,已令大脚皮毛骨悚然,他悄悄走到陈三爷身边,轻声说:“你能顶住吗?张万历非同小可啊。”

陈三爷点点头:“嗯。”

“嗯是几个意思?”

“就是嗯的意思。”

“你少废话!别跟我打哑巴缠!”

陈三爷冷冷一笑:“别忘了,咱也有法师团!高薪聘请的法师,下午对赌时,法师团全员出动,儒释道拧成一股绳,我就不信干不过他!”

皮爷皱着眉头:“咱那法师团行吗?合着事到如今,不是拼赌术了,是拼法术?不容乐观,张万历是法术在身,你是依靠他人,能行吗?”

陈三爷思忖片刻,道:“行不行,也得试一试了,大不了一死呗!”

“我还没活够呢!”皮爷怒喝一句,“这次要是栽了,杜大老板能把我皮扒下来!你记住,我一定会先摘下你和蓝月的脑袋!”

陈三爷点点头:“我记住了!”

两人再次望去,张万历已坐回休息区,休息去了,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张万历似乎根本不惧怕陈三爷的法师团,这几天,陈三爷和皮爷在大街上张贴告示,在报纸上发布公告,重金悬赏各路神棍,江湖上各类高人,来了上百个,经陈三爷亲自筛选,留下三个:

一僧、一道、一儒。

僧是盲僧,天生瞎子,没见过世间光明;道是跛道,瘸一根腿,得拄拐才能走动;儒是酸儒,就是走过来浑身一股酸臭,通俗讲,就是臭要饭的,没有差事,居无定所,称之为“丐”更为贴切,而且也是瘸子。

皮爷看着陈三爷挑选的这三个高人,将陈三爷拉到一边:“你能不能挑点手足健全的?至少打起来也是个帮手,你弄了三个残疾人,法术就这么高吗?”

“对!”陈三爷胸有成竹,“我检验过了,这三位师父,道法高深,在江淮这块地面上,基本无人能敌!”

“高在哪里?那和尚都看不见道,进场的时候还得扶着,一不留神别摔死!那道士瘸腿拉脚的,再绊倒,把自己磕死!还有那个叫花子,你非说他是儒生,是不是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熏死张万历!”皮爷愤愤地说。

陈三爷笑道:“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古世外高人,都是骨骼怪异,长相惊奇,再说了,我让您去请袁树珊、韦千里这些高人,您不是吃了闭门羹嘛,也没请来啊!”

“人家婉言拒绝,不参与赌场的事,我能如何?”

“这不就对了嘛,说一千,道一万,还得靠我挑选的这三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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