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角巷之旅
早餐后,斯内普就带着德洛拉出门,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黑色巫师长袍,在麻瓜聚集的地方,穿成这样,始终是有些怪异的,斯内普向德洛拉伸手,示意她搭上来,这是要幻影移形吗?
德洛拉微微皱眉,但是没有说话,挽上了斯内普的手臂,这是她第一次跟斯内普一起出门,说来还是有些可笑,同一屋檐下相处整整八年,做父亲的,竟然是第一次带女儿出门。每个学年开学前,德洛拉总是和塞德里克约好,在对角巷集合,一起去购买下一个学期的教材和必需品。
但是跟自己的父亲去对角巷,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幻影移形独有的扭曲感让德洛拉有些恶心,刚松开斯内普的手,就“哇”的一声干呕起来,扶着一旁的电线杆子才站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就是伦敦的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的入口,只有巫师才能看见,不过这电线杆子,出来输送电力,还能让她扶着,有点用处。
巫师们一向是有些眼高于顶,看不上麻瓜们,可是殊不知,麻瓜们早已今非昔比,科技快速发展。但是巫师世界固步自封,如果不思革新,总有一天,是会被淘汰的。纯血家族的少爷小姐们自然是看不上麻瓜的,但是……
德洛拉的母亲就是麻瓜出身的女巫,因此她并不讨厌麻瓜,反倒在很多的时候,麻瓜的书籍知识,总能帮到她很多,让她的思维方式更加不同。虽然读麻瓜小学的时候,她就已经接触过了化学,可是说实话,这化学就跟魔药制作没有什么两样,无论哪一样,她都不擅长。
上小学打翻试剂,上魔药课炸坩埚,似乎跟材料混合相关的学科,都是她无法逾越的高峰。
如果她的这些“胡思乱想”被父亲知道,一定会招致一顿毫不留情的讽刺,毕竟,她的父亲,是魔药大师。而且德洛拉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父亲一定会选择跟坩埚或是魔药结婚,毕竟坩埚和魔药在父亲的手里,还挺听话的。
不愧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啧,痴迷魔药至此。
“德洛拉,你在想什么?”斯内普的声音在德洛拉头上响起,她立即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诸脑后,转了转眼珠,才回答:“我在想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今年的奇洛教授,真是反常……去年的罗杰教授,前年的格林教授……只有格林教授是个正常人。好吧,真是怀疑,我在o.w.L.s是否能够取得正常的成绩。”
“啧,如果你们的校长先生没有被那些黏糊糊的糖粘住脑子,正常思考的话,他应该知道,聘请谁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才是正确的选择。”斯内普嗤笑一声,不知是赞同德洛拉的话,还是嘲笑邓布利多的“奇思妙想”,今年这位“大蒜味”教授,可是赚足了学生们的厌恶。
“啧,父亲,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您第十一次被邓布利多教授婉拒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申请。”德洛拉瞥了斯内普一眼,不紧不慢补刀。
“斯内普小姐,看来最近是我太过纵容你,让你失去对待教授和父亲应有的礼数——”斯内普被自家女儿讽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申请被拒,不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吗?但是这女儿怎么总是漏风?
好吧,间歇性漏风。
还真是他的女儿,连说话的腔调和他如出一辙。
“父亲,您现在也没有办法给赫奇帕奇扣分啊。”德洛拉得意一笑,鲜活不少,这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应该有的神采飞扬,斯内普不得不承认,看见女儿鲜活的样子,总比从前他们之间相处的小心翼翼,针锋相对来的好。
这个年纪的巫师,总是会有一些愚蠢可笑的行为,暂且可以被称作是——青春年少。
“哎呀——”德洛拉吃疼,捂住脑袋:“爸爸,你不能——”
说完这句话,德洛拉自己也愣住了,最近,自然而然叫出这个称呼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变化,也许是,有父亲的底气在吧?
斯内普的心情显然不错,顺手揉乱了德洛拉的头发,带着她走进了破釜酒吧。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一个小姑娘的出现,无疑让本就嘈杂的破釜酒吧更加吵闹不休,巫师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这个小姑娘的关系,还有人不时投来打量,或是好奇,亦或是鄙夷不屑的目光,德洛拉对恶意极为敏感,垂下眼眸,扯了扯斯内普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我们快走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尽管德洛拉这一声“父亲”叫的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巫师听见,似乎,他们对她是父亲的女儿这件事情,十分吃惊。是啊,十一岁之前,她从来没有出现在巫师世界之中,虽然她被身为巫师的双亲分别抚养长大,但是她对巫师世界的了解,也只是通过母亲留下的旧教材和父亲书柜上的书籍。
她的父亲,在霍格沃茨名声并不好,也许,在外,也是这样。
她的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东西?
斯内普阴沉森冷的目光轻飘飘掠过那些七嘴八舌的巫师们,似乎是被吓着了,他们立即噤声,不敢再多嘴毒舌。啧,明明是男人,居然比他们口中的讨厌女巫还长舌妇,这到底是讽刺谁呢?
“德洛拉……”父亲的声音似乎有些愧疚,愧疚什么呢?是缺失了八年的关心,还是难听的私生女名声?
“父亲,我遭受的,远远比你看到的,更多。”德洛拉淡淡笑了笑,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这是遭受了太多,而不得不形成的,自我保护的屏障。
“所以,父亲,您不必感到愧疚。”德洛拉低头,嘴角的笑意依旧,但是其中隐藏了多少东西,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通往对角巷的入口出现在德洛拉眼前,这里,一如往昔的繁华,热闹,有成年巫师带着小巫师从他们眼前经过,那好像才是正常的父母与孩子的正常相处。
那么,她和父亲呢?算是正常的父女吗?
或许从第一次出于真心的关心开始,他们才变成了正常的父女。
但是,真的正常吗?
德洛拉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类糖果,不知道为什么,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哪怕是她最喜欢的柠檬雪宝,此时也索然无味。
“噢,西弗勒斯,见到你真是非常高兴。”是卢修斯·马尔福,父亲的好友,熟悉的咏叹调,不变的虚伪。德洛拉退开两步,缩到了斯内普的身后,她不太喜欢卢修斯·马尔福,连带着德拉科·马尔福一起,他们这家人,也是如出一辙的高傲。
“好久不见,卢修斯。”斯内普的语气难辨喜怒,德洛拉没有说话,只是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上上下下打量,敏感如她,却也只能学会忍受。
“噢,还有斯内普小姐,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见你,你似乎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卢修斯·马尔福看见了德洛拉,抬高了声音,他的身后探出一个铂金脑袋,是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小少爷慢吞吞而不失傲慢的说道:“德洛拉,你怎么对我的父亲这么没有礼貌?”
“马尔福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德洛拉移开视线,语气不咸不淡,“还有小马尔福先生,我和你似乎并没有——”
“好了,德拉科。”斯内普挡在德洛拉身前,看向德拉科·马尔福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他知道女儿不喜欢这些,而且,有些行为,的确过分了。
“西弗勒斯,没想到你会有一个跟麻瓜种……的低贱的私生女,你是一个斯莱特林,这样的污点存在,你就应该抹去,怎么能让她待在你身边?”
那天的话历历在目,德洛拉闭了闭眼,父亲从来都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场谈话,被她偷偷听了个一干二净。
她不喜欢所谓的纯血家族,都是巫师,就因为血统,就非要分个高低贵贱吗?
“西弗勒斯,希望你能够多关照一下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有意无意瞥了德洛拉一眼,恶意扑面而来,德洛拉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一大一小马尔福离开了。
“父亲,我想去丽痕书店。”德洛拉斟酌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对不起,我不应该让您为难,毕竟,马尔福先生,是您的至交好友。”
德洛拉的敏感甚至出乎了斯内普的预料,斯内普伸手揉了揉德洛拉的头发:“德洛拉,你没有错。你不喜欢他们,就不用去面对,你是我的女儿。”
斯内普的话,给德洛拉吃了一颗定心丸,父亲,似乎真的是不一样了。
“谢谢您,父亲。”
“我去一趟——”斯内普有些窘迫,“翻倒巷,德洛拉,一个小时之后我会过来接你,记住,不许乱跑。”
“好的,父亲。”
德洛拉走进了丽痕书店,这里摆满了书籍,除了霍格沃茨所需要的教材,还有一些属于课外读物的范畴,她随意拿起一本,是跟魔药学相关的入门书籍,德洛拉哂笑,好巧不巧,这本书就到了不擅长魔药的自己手里。
德洛拉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本书,啧,如果被父亲发现了,她看这本会被称之为“弱智”的书籍,会不会又被父亲的犀利言辞嘲讽一顿?
不过就是打发时间,找个乐子罢了,她平常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看的书,比这些深奥多了。
德洛拉在书架上寻找这着自己需要,或者是感兴趣的书籍,最近对古代如尼文感兴趣……德洛拉踮起脚尖,想要抽出放在书架顶端的一本《解密如尼文》,却发现无法拿到。
“德洛拉,你也在——”
是塞德里克,她今天早上才收到了他的信,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这里见到他?
塞德里克把那本《解密如尼文》递到德洛拉手里。
德洛拉露出笑容:“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早上我才收到了你的信。”
“缺了一本必读书目,我就到丽痕书店来一趟。我知道斯内普教授要带你来这里,不过,没想到会在今天遇见你。”
“我也是。”德洛拉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塞德里克和德洛拉压低了声音有说有笑,不多时,德洛拉手中就多了几本书,草药学,如尼文等相关的书籍,是她喜欢的。
“德洛拉,该走了。”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丽痕书店外,德洛拉和塞德里克面面相觑,在校外遇见最不受欢迎的教授,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我来了,父亲。”斯内普把视线移到德洛拉手里的几本书上,啧,如尼文,草药学,魔咒学,就是没有魔药相关的书籍,他也不能再指望德洛拉对魔药感兴趣,只是,为什么塞德里克·迪戈里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跟他的女儿在一起?
“斯内普教授,上午好。”塞德里克礼貌地打招呼,斯内普“啧”了一声,神情有些不耐,“迪戈里先生,我想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教授,我只是来购买我需要的书籍,碰巧遇见德洛拉而已,她是我的朋友。”少年如同阳光炽热,却也温和,暖暖的,却不会灼伤人。
这份温暖,就是德洛拉所贪恋的,她无法企及的温暖。
德洛拉冲塞德里克笑笑:“我和父亲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再见,塞德里克,霍格沃茨见。”
塞德里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斯内普的身上多了一些不知名魔药材料的味道,德洛拉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父亲一向是有些神秘的,不该她问的,她也绝对不会多话,谁都有秘密,更何况她的父亲如此深沉,一看就是藏了许多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