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想沐浴
听到“娘娘看着腰上的疤很难过”这几个字的时候，谢砚辞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还是出现了闪烁。
“嗯。”沉重的语调应了下，“你下去吧。”
迎春，“是。”
得了谢砚辞的吩咐江兮弯着腰退下。
谢砚辞站在台阶上没有动，没有聚焦的眼睛一直盯着高空中的弯月，深邃的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才抬脚进屋。
他来到房间，见江兮睡得香甜，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拿着里衣去了湢室。
等他出来正准备上榻休息，耳边传来本该熟睡之人的声音，“皇上，臣妾也想沐浴。”
嗓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刚醒来的混沌和鼻音。
谢砚辞一抬眼，对上那双还带着困倦的眼睛，卷翘的长睫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谢砚辞掀起薄毯子在她身边睡下，“伤口不能沾水。”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毯子往她身上拽拽。
江兮不情愿，她嘟着嘴反驳，“可是都十天多没沐浴了，都臭了。”
她白天的时候都闻到自己身上有味了。
江兮很爱干净，即便是寒风肆意的隆冬，她两天也是要沐浴一次的。
在她还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的时候，没有炭火，没有足够的热水，她也会坚持用凉水擦擦身子。
当年在破庙和那些乞丐住在一起，也是那时候开始她极度厌恶自己身上不干净，她讨厌自己身上有味道。
谢砚辞知道她爱干净，不过还是没有同意，“没有臭，很香。”好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将脑袋埋进江兮颈间深深地嗅了一下，重复道：“很香。”
江兮起初意识是模糊的，现在才完全清醒过来，她害羞地推着谢砚辞的脑袋，轻声反驳，“才不是。”
哪有人十天不洗澡身上还是香的，谢砚辞在骗她，她知道。
谢砚辞确实骗了江兮，可也没有完全欺骗她，江兮这十来日都躺在床上，每隔几日迎春都会用湿棉巾为她擦拭身子，身上确实没什么味道，但香味也是没有的。
谢砚辞抬手捂上她的眼睛，“先休息，明天让迎春给你擦身子？”
江兮思忖半刻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
她要洗澡，谢砚辞不同意，两人各退一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更何况她身上的伤口的确不能碰水，最后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江兮接着之前的睡意很快进入酣睡状态，可谢砚辞却久久无法入眠。
他的手一直轻轻柔柔地落在江兮腰腹的伤口上。
那是因为他留下的。
他觉得江兮很傻，为了别人竟然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可那个让她疯狂的人是他，他心里又觉得很满足。
后宫那些女人个个嘴上都说着爱他，可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深谙爱他的前提是，他是皇帝。
她们嘴上爱的，心里念得是皇帝而不是他谢砚辞。
可江兮和她们不一样......
谢砚辞一直没告诉江兮一件事，其实他一早就知道宋鹤鸿的计划，他也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那金丝软甲也是提前准备好了。
即便她不为他挡那一剑，他也不会受到伤害。
他后悔了，他应该提前告诉她真相的。
谢砚辞当时疑心作祟，故意没有告诉江兮真相，为的就是试探她，尽管之前她一直告诉他，她爱他，可谢砚辞并不能从她的举止中感受到爱意，看到她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不信任她的，她受了那么多苦，小心谨慎，隐藏喜好早已成了习惯。
......
次日，江兮早早地醒了，她缓了会儿神志这才睁眼。
她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床边，谢砚辞已经不在了。
她支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都做不了，有些无聊。
她身上的伤口少说也要养一个月，那她岂不是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江兮眉头深深皱起。
迎春端着水盆进来，看着江兮眉头紧锁，担忧上前，“娘娘您伤口又不舒服了吗？奴婢给您上药吧。”
江兮没有解释，点头同意迎春给她上药。
迎春给江兮上药的空隙顺便给江兮擦了身子，里面还放了江兮很喜欢的香露，现在身上是真的香了。
江兮心情跟着也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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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江兮一直在养心殿养伤，现在人已经能下榻了，她也从养心殿搬回了启祥宫。
期间姜颂文带着江知知进了趟宫，这是江兮这十来天最开心的事了。
天气燥热，御花园莲花池中的莲花都开了，江兮闲来无事让奶娘抱着谢时安一块去御花园打发时间。
御花园有一片树林，四周通风，比其他地方都要凉快。
江兮在树荫下坐着，翠薇拿着团扇站在江兮后面摇着，迎春在一边逗着谢时安。
谢时安刚回来那会儿和迎春她们都不熟，见到她们就要哭鼻子，迎春这几日一直打拳逗他玩，现在那小家伙和迎春感情好着呢。
迎春瞧见谢时安那双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莲花池中的莲花，迎春转头看向一边的江兮，“娘娘，奴婢去给小殿下采一些莲花回来。”
“去吧。”
得了江兮的许可，迎春摸了摸谢时安光滑无比的脸蛋，“殿下，您等等奴婢啊，奴婢一会就回来。”
江兮嘴角笑意加深。
谢时安看见迎春跑开，眼睛终于看见一边坐在凳子上的江兮了，张着胳膊去够江兮，“娘亲...娘亲....”
江兮笑着从奶娘怀里接过谢时安，还不等她开口一双紫色的绣鞋映入眼帘。
孙嘉柠的出现破坏了此时幸福的氛围。
“娘亲？”孙嘉柠面露不解，“昭妃妹妹虽然是大皇子的生母，可按规矩也该叫母妃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