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治疗
两日后，姜颂文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秘密来到养心殿。
老头被姜颂文生拉硬拽地拉进养心殿。
“您快些，时间不等人。”姜颂文疲倦的声音催促道。
老者气定神闲悠哉地捋着下颚的胡子，闲庭漫步来到殿内，“急什么啊，三日的路程硬被你赶成两日，老夫这身骨头都要被你颠碎了，你不是说带老夫来看故人，故人呢？”
沈老进来瞧见江兮的时候，眼睛蓦然睁大，身子僵在原地，“婉...林？”
姜颂文，“沈老，这位是婉林夫人的女儿江兮。”
沈老盯着江兮瞧，眼底是一片沧桑，“婉林的女儿？人还活着？”
他当初亲眼看见人被砍首了。
提起当年的事，沈老愤懑难当，昏聩庸君，深信奸佞，滥杀忠臣。
这是沈老仇视朝廷的原因。
这次要不是姜颂文告诉他，是来帮林儿的孩子，他才不会辛苦赶来。
即便姜颂文不说，沈老也看得出江兮是宋婉林的女儿，母女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江兮眼角的泪痣，宋婉林脸上也有一个。
瞧见她，就像看见年轻时候的宋婉林一样。
江兮并不认识眼前之人，她看向沈老身后的姜颂文。
姜颂文解释道：“义母当年进京时在路上救了受重伤的沈老，当年义母生你的时候难产也是沈老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江兮在脑中搜索了一遍沈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的确没有半分印象。
江兮跟着姜颂文喊了声，“沈老好，还请沈老救救我夫君。”
“你要救他？你可知，是他父亲灭了你全家。”沈老情绪激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
回来的路上姜颂文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真的想救他？”
江兮毫不犹豫地郑重点头。
“带老夫去看看他。”沈老虽然心底不愿，但这个皇帝到底是为了救婉林的孩子受伤的，现在这丫头又如此爱慕她那夫君，他也真的不能见死不救。
再说了，颂文也告诉他，说这个皇帝对丫头很好，也为姜家洗刷冤屈了，比起那个昏君还算是个有能耐的。
江兮迫不及待地带着沈老进了密室。
沈老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谢砚辞，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完全不见中毒者的样子。
“这段时间没少用药材调理吧！”沈老感慨一声，这毒要是放在贫民百姓身上，人早凉透了。
他来到床边给谢砚辞把脉，沈老实话实说，“人，老夫不一定救得回来，虽然老夫对蛇缠藤有研究，可没在人身上实验过，只能尽力一试。”
江兮心尖一颤，咬紧唇瓣。
她以为，只要将人请回来人就能救回来，他就能醒来了。
姜颂文白了眼沈老，低声安慰，“娘娘放心，他就是这个脾气，他这样说就是有七成把握的意思。”
江兮喜极而泣，“真的？”
谢砚辞已经安静仿若死人一般地躺了十来日了，她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他，毫无生机，毫无反应。
她想让他如之前那样抱着她看书，为她绾发，给她搅发……
沈老扔给江兮一张纸，“按照这个药方送药过来，剂量不能有分毫差错，还有让人准备热水，记住温度不能太低。”
“好。”
江兮不带丝毫犹豫地转身去准备这些。
……
等东西都备齐了之后，江兮正准备进去被一只突然出现的胳膊挡住了。
姜颂文解释，“沈老治病的时候不喜欢周围有人，在外面等着吧！”
江兮如何放心，眼看密室门就要关上了，她焦急出声，“本宫站在一边看着，不会打扰他的。”
姜颂文叹息，“娘娘，这是沈老的习惯，您进去即便不说话也会影响到他。”
江兮看了眼姜颂文，眼前之人已不是前几日风清霁月的翩翩公子了，下颚胡茬横生，身上也是风尘仆仆的气息。
这几日姜颂文马不停蹄疾驰在官道上，没有一刻休息时间。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江兮唇瓣嗫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
见江兮同意，姜颂文松了一口气，刚才沈老嘱咐他了，说是他的治疗过程有些凶险，让他将人拦在外面。
迎春自然不会让自己主子在外面站着，急忙端来椅子，“娘娘，您坐着等吧！”
闻言江兮抬眸看了眼姜颂文，道：“姜大人这几日奔波辛苦了，迎春这椅子给姜大人，你再去寻一个来。”
“是。”
……
江兮精神高度紧绷，一直注意着紧闭的密室大门。
一边的姜颂文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指腹一直捏着眉心缓解疲倦。
江兮，“姜大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颂文摇头，“等沈老出来，臣还要接他去府上。”
沈老看不惯皇室，自然也不愿意在皇宫里住下，而且这老头脾气古怪，不适合在宫里居住。
突然，一声压抑的痛呼声从密室传出来。
江兮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突兀带动身后的椅子摔在地上。
她作势要去转动密室的那个花瓶。
姜颂文见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的动作，“娘娘，沈老不让你进去就是因为担心你的情绪影响到他。”
江兮的手攥得发白，闭上眼睛，沉声道：“本宫知道了。”
姜颂文松开江兮手腕，垂头拱首，“臣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海涵。”
江兮摆手，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和你无关，是本宫冲动了，这次多亏姜大人了，说来姜大人是有功在身上的。”
江兮和姜颂文并不熟悉，小时候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姜家出事更是一面都不曾见过，江兮对他虽有信任，但亲昵不足。
第一声痛呼声传出来后，后面时不时地会有声音从密室中溢出来。
江兮整个人如坐针毡，没听到声音身子都抖一下。
谢砚辞是个很懂隐忍的人，她从没见过他因为疼痛发出过声音来，即便是那日徒手接住孙嘉柠砍下来的刀他都未曾发出一丝声音，江兮不敢想他现在到底在经历怎样的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