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师兄守虚课堂
七日后，药房内靳泽晟的面前摆放着五个竹筒，分别是这两天闻武提取出来的不同纯度的白酒。
“师叔，您看大师兄都已经好了！就放我下山吧！”
靳泽晟抬眼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虚弱版墨烟雨，而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小混账！你师兄那是好了？不行！想下山也要你师兄痊愈再说！”
闻武回头对着自己大师兄挤眉弄眼了一下。
墨烟雨会意，强装自己很好、自己没事的道：“师叔，我已经痊愈了！既然小师妹要下山！我看不如您就放她去吧，有我陪同肯定无事的！”
靳泽晟闻言将手札丢在桌子上：“哼！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开始不听话了是吧？烟雨！你瞅瞅你那个样子！痊愈？一脸的肾血两虚！我都不用把脉就知你并未痊愈！”
“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要自爱！！”
墨烟雨瞬间被说红了脸，怎么就不自爱了？我又没碰过姑娘！也没去过那山下的青楼！我哪里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呢！委屈！
靳泽数落完墨烟雨后，又指着闻武道：“还有你！这酒水是不错！但又不着急！干嘛这么急着下山？”
说完还一阵轻咳，而后又接着道：“还有！你把我的狐兄藏哪了？这都几天没见到它们了？！”
闻武在肯踏出房门后，也发现了狐爸狐妈的消失，凭着气味搜寻之下，在后山的一处缓坡那里，发现了它俩的新窝。
经过交流，人家夫妻俩不想回来，他也没办法，左右后山还算安全，没有猛兽的痕迹。
“在后山玩呢，许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师叔，您看狐爸狐妈都觉着憋闷出去玩了！我这又不是玩，我是下山办正事嘛！”
“我不管其他！你师兄的情况，必须再修养七日，养好了再说下山的事！”
“你自己可好着呢！把我俩折腾惨了不知道？！！”说罢又将一块镜子丢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
不用看，闻武早就知道了，自从那次过后，眼睛就一直是粉色的，任凭他想尽办法都变不回去！
而心里也琢磨着大师兄这是咋了？自己那天也没对他做啥不可描述的事啊！还稀里糊涂的帮他把火毒清了呢！
怎么练个剑都能把自己给弄虚了！年纪轻轻的，看来回头得给他抓只虎鞭什么的补补！再给他整点枸杞大枣之类的！这样子可不行！嗯，就这么决定了！
“再休息一日怎么样？师叔？我担心人家经商，会出远门啊！赶不上就耽误事了！”
说完小手从背后一个劲儿的对着墨烟雨比划！
“师叔，师妹说的没错！”
其实他也想下山了，自打收了闻武的压岁钱后，这个大师兄一直在心里盘算着给三位师弟师妹填补些什么呢！
靳泽晟瞧他那虚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日！你二人也不必多言！再扰我，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休息七日！哼！”
说完起身就出门往后山方向走去！到了后门外，还操着沙哑的嗓子喊：“狐兄！老夫来寻你了！出来陪我说说话！”
正扶着墨烟雨回内院的闻武听到声音后，眼角一抽，心道你俩啥时候这么黏糊了，狐爸现在大概不会待见你。
将人扶到内院空地的躺椅上坐好后，看着前面练剑的崔孟二人，以及他们脚下拿着崔玲儿做的迷你小竹剑比划的胡椒。
“师兄，你好好养着！我去附近寻寻看有没有老虎狗熊什么的！给你补补！”
墨烟雨人麻了！怎么这一老一小这么气人呢！我才不需要补！
于是揉了揉太阳穴，紧忙岔开话题：“那个…师妹呀，你还是别乱跑了！”
“当心师叔见了，又该不让你下山了！师兄真没事，你别惦记了。”
“来，给师兄练一下你说你会的那套剑法，师兄看看你底子如何！”
“那怎么行！师兄，我练剑事小！你这可是大事呀！！！我也觉着师叔说的没错！年纪轻轻的虚成这样可真不行！”说完就要走！
墨烟雨觉着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于是用尽全力拽住了闻武的袖口：“师妹！权当为兄求你了，你听话好不好？好好练剑！不然下次师兄不抱你了！”
闻武僵住了，背对着墨烟雨一脑门子黑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师兄别闹，我真不记得你抱过我了！既然如此，等着，我耍给你看！”
说完，闻武拿起竹剑就在墨烟雨的面前舞起了前世的那套剑法！
闻武站定，剑招起式，完整的剑法也逐渐展露，虽然只是刻板的招式，并无真意暗含其中！
但闻武对这套剑法熟练的程度却不是表面的功夫！而随着闻武舞剑的过程中，真气也会不自觉的外放，使这套剑法显得比他前世练习时更为灵动飘逸！
墨烟雨是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不可思议。
自己师妹虽然本身就很奇怪，但是年纪才多大？六岁的女童却有如此剑法功底！
动静之间纯熟自然，静处仿佛与周遭融合。
动处那些她因为对真气运用还不熟练，而不自觉外放的真气，仿佛带动了身边的一切，形成一种不易察觉气场，平添了一种隐隐的剑势在其中。
这种气场自己只在师父和一些剑道大家那里见过！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套剑法越看越熟悉！这和守虚剑诀太像了！却又有所不同，如果不谈小师妹现在并无实质的剑意和剑势的话，单从剑招来说！这套剑法堪称守虚剑诀的改进版！
难道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的？要知道江湖中任何一个流派传承下来的武学心法都是一代一代人完善下来的！还能在这个过程中继续传承的，那代表这些武学心法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针对性的改进的！
而能改进完善，必然要先学会，并且练至臻境才行！而守虚剑诀，只有师父、朴艮师叔以及自己修习过！
“师妹，这套剑法是师父他老人家教你的？”墨烟雨疑惑的问道。
“不啊，是我在梦里和一位爷爷学的！”舞完剑法的闻武收式后回道。
“那你这套剑法叫什么？”
“梦里没有声音，所以那位爷爷也没告诉我剑法名称，不过我叫它玉梦剑法！”
“怎么样？师兄，我没骗你吧？这套剑法我可是练了将近二十年呢！”
“二十年？”墨烟雨迷惑了，你才多大啊？
“咳咳，梦里，梦里！”闻武改口道。
“功底不错，剑招的确很纯熟！但是对基础的掌握以及力道的把控却不扎实！”
墨烟雨想了想随后又道：“许是你对咱们的内功心法的运用还不得要领的原因，所以瞧着你对真气的把控也不行！”
年轻“虚弱”的大师兄很认真又直言不讳的点评完，随后像是回了神儿一样，有些歉然的道：“师妹莫怪，师兄说话有些不中听了！”
闻武压根没在意师兄说话好不好听，毕竟练个剑都能把自己弄虚的，估计不是武痴也是沉迷其中的那类人！
“没事没事，那师兄给我展开讲讲呗？”闻武走过去喝了口茶，坐在自制的小马扎上好奇的问道。
“好，你们两个也过来听一听吧”，墨烟雨冲着那边练剑的崔孟二人道。
“我先跟你们说说咱们守虚教。”
“咱们守虚教以虚经为基、以剑法立身，以医术济世。杂学中亦有音律、堪舆、兵法和卦算。”
“师父他们那一代人，兵法无人感兴趣，音律看你们宋玉秋大师伯或者也可以叫她大师姑，咱们道教虽女修多以坤道为主，但咱们守虚教对称呼上并无规定！”
“当然也可以找你们二师兄任鹏，但他喜欢的音律是二胡和大鼓！虽然也不错，但我更倾向于大师伯的琴声和玉箫！”
“剑术卜卦本是该看顾闲掌教，也就是我和任鹏以及小舞的师父，但如今师父已经不在了，卜卦就断了。但是剑术还可以看你们朴艮朴师叔。”
“医术看你们靳泽晟靳师叔、堪舆看你们吴生吴师叔。”
“除了靳泽晟师叔太过沉迷医术而未曾过多的修习过拳脚、剑术外，其他长辈都有所修习！”
“而虚经就是你们现在都在修习的功法心诀！其中包含了呼吸法、行功总纲和运功口诀！”
“剑法以守虚剑诀为最，又有春木、柔水、熔金三大特点各不相同的剑法”
话落，看了闻武一眼接着道：“简单点说，春木剑大道自然、攻守兼备；熔金剑炙如烈火、侧重一往无前，杀意极重；柔水剑绵柔如水、连绵不绝、防守卸劲。据师父他老人家说，其实还有其他几种剑法，但是失传了。”
“再来说守虚剑诀，emmm…这套剑法不好形容，并不是言传身教的剑法！而是必须由掌教承认的弟子，通过掌教佩自行感悟所得！旁人即便拿了掌教佩，学了虚经也是无用，而每个能感悟到的弟子，修习后剑招都相同，但练至臻境后的剑意却各有不同！”
“也就是说咱这最厉害的剑法是自带人体识别？或者说自带选择性的？其他门派也这样？”闻武有些好奇这世上除了自己还真没见过这么玄的玩意。
“其他门派我也没听说过，许是都属于门内机密？所以未曾泄露过这些细节？”墨烟雨思索了下回道！
随后又一本正经的道：“好了，先听我讲完，有问题过后再问”
“而习得守虚剑诀的人，就算教给他人，那人也往往只得其形，练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不是师兄不教你们最厉害的，而是这套守虚剑需要等你们至少虚经可以行大周天时且纯熟后，才可以自行用掌教佩感悟。”
“这也是守虚剑只有咱们的弟子运用才能发挥出威力的原因！”
闻武其实还想问，万一哪一代掌教收了个祸害可咋办，但此刻的大师兄散发的郑重气场又让他不好再多问。
“而春木、熔金、柔水三套剑法虽特点各不相同，在江湖中却也都是顶顶好的剑法，每种练至高深处时，不说无敌于世，但也不是一般宵小可以近身的！”
“春木和柔水剑对什么人都合适”
讲到这，墨烟雨对着崔玲儿道“其中柔水最为适合女子修习，因为使的是轻剑，侧重巧劲卸力，而且招式美观！”
“女子的个体与男子确有差异，所以玲儿师妹，师兄建议你修习柔水剑，用以防身，如果想深入修习的话，等你大一些了，可以找宋师伯教授。”
“哦对了！咱们宋师伯醉心音律，还在音律中悟得一套玉箫剑法，有兴趣的话，将来也可以找她请教！”
“好的墨师兄。”崔玲儿轻轻的回了句。
“至于昶君师弟和小舞师妹，你们可以都学学，找到其中适合自己的再深入修习就好！”
“我主修的是春木剑，小有所成，现在正在修习守虚剑。但熔金和柔水我也会！所以带你们剑法入门，师兄是可以的！”
“至于熔金剑的深入修习，就只能找咱们朴师叔了，他一生醉心于武学…怎么说呢，江湖中人都说他是个武痴！”
“接下来我对剑法一道，给你们讲讲其中的层次或者说是阶段！”
“剑法入门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说江湖中对剑道成就的定义”
“剑道分为七种境界，剑鸣，剑气，剑芒，剑罡，剑势，剑意，藏锋，前三种为基础，熟练后配合内劲或真气加之对自身所习之功法的领悟就可以达到。”
“而后四种却并不分强弱排序，各有所长，所悟所感皆为自身对剑道的理解、感悟或顿悟才可获得。”
“这后四个层次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换种你们好理解的方式来讲，就是前三者完全可以通过勤奋达到，而后面的风景却都需要看自己的机缘了，这也是为何一流高手那么少，而绝世高手更是凤毛麟角的原因”
“传闻这世上的剑道还有一种境界！叫合一，都说合一才是剑道的终点。”
“以身为剑，大乘至臻的境界时，更是能以自身牵动天地之能，达到所有剑为之共鸣调遣的地步！！”
“呵呵~当然你们也可以当做笑谈，反正师兄是没见过，印象中的几位剑道大家，也并未听说过有此威能！”
墨烟雨说完后，又郑重其事的接着道：“其中剑鸣者，体之带动，力之所达，剑体随招式牵动，招式间产生鸣音的极致体现，力与速度也！”
“剑芒者，兵器乃身体之延伸，招式熟练且内劲醇厚方可予之，达到以剑所延伸后，再次增加一段无形的攻击范围。”
“剑气者，身体之强盛与内息之浑厚绵长，且长时间领悟剑招以后所达到的境界，初步掌握手中无剑却心中有剑，挥动兵刃间，透体而出的具有一定杀伤力的气流，能让高手或感知力敏锐的人从中感受到这是剑气而非其他！”
“剑罡者，对剑及剑气感悟更深，使用更为纯熟后，由透体气流转变为具象化实体，且明显有剑的雏形后的一种境界。达者往往可以将剑罡附着在任何物体表面！做到万物皆可为剑！”
讲到着，墨烟雨回忆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看着闻武道：“剑势者，感悟自身，初步领悟小范围内天地自然气机后，所产生的玄妙境界，以势压敌，我即是这方天地自然！气机所至，皆可飞剑杀之！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闻武被大师兄看得莫名其妙，却也听的兴致勃勃！毕竟哪个男人还没个武侠梦呢？
“剑意者，能够明悟自身剑道之方向，并将剑道精神随心随性随意的由剑招表象而出，至纯至真，内含己意，外显己心，意由心生，心随意动，心意相通。威力只可意会。”
“藏锋者，敛藏杀意，收发自如，静如常人般，让人窥不得半分。动则只会让人恍惚间感受你就是一把剑，不到杀招前，对方感受不到你会杀了他。而达者更是可在杀人时，做到被杀者到死都感受不到杀意！”
“既然刚刚说到了传闻，那么合一境界也别丢下，合一者，前七种境界皆领悟并融会贯通的一种人剑合一的境界，也是剑心通明，返璞归真的的一种境界，悟得至臻大乘者，更可随修为强弱牵动无限范围内所有的剑为之共鸣，听候差遣。世上之剑皆称臣！剑道之中真正的魁首！这时才可被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剑仙，剑圣，剑神！”
“你们切记，在这世上，剑术、剑招虽因个人修习感悟会有先后之分，但却无关强弱！切不可学外人那般，做那些对剑术与剑招的划分之争，因为到最后，都会融会贯通，大道归一！”
话落，墨烟雨看着西边远处的天空又低语了一句：“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给我的，而我今天就代他老人家教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