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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几方猜疑

有人斥责他奸臣误国,害死皇帝后被他当场接连斩杀几人,息了众人激昂的火苗。

而赶来的荀彧和荀珹二人也是带兵默默站在了贺戴的身后。

就连叫嚣的最大声的几人也知道大势已去。

这场宫变以贺戴明面暗里为胜作为结局。

可这胜利背后的暗潮汹涌才刚开始。

等到礼部拟好皇帝下葬事宜后,众人才流水般退出皇宫。

贺戴满心报复得意洋洋地看着众大臣心有不甘地离开,这才转身朝着身后的荀彧拱手,“这次还要多谢昭平侯相助了,等到新帝登基后,就等着论功行赏吧。”

荀彧道,“如今国库空虚,大行封赏恐怕有伤国本,现在南军已经尽在太尉手中,太尉不若将北军辖制权下旨给我儿。”

贺戴满不在意地摆摆手,“钱财这事不劳侯爷操心,我自有办法。至于北军辖制权...”他顿了顿,“这事还需商议一下。”

他已经答应将北军的辖制权给敖磊了,自然不会答应将北军也交给荀彧。

毕竟南军的实际掌权人已经是荀珹了,左右节制才是上策。

没有当场拿到北军辖制权,荀彧只好跟他一番寒暄后告辞。

荀彧带着荀珹坐回自家马车。

原本还端着的荀彧坐在了侧位,恭敬朝着荀珹道,“殿下,我们已经将皇帝身死的消息捅了出来,现在贺戴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肯定会想大动作想要尽快把持朝政,铲除异己。朝野上下必然不满,朝中中枢大臣必然都跟贺戴有私怨,肯定不会袖手让礼王顺利登基,到时候只要殿下他作茧自缚,殿下再雍州兵马清君侧,振臂一呼。”

他们再添上几把火,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一些死忠的人策反,那些个人肯定会选择兄终弟及的号召。

让一个都出了五服的礼王当皇帝,自然没有比殿下这个皇帝的亲弟正统。

“现在各州天灾不断,等到贺戴劳心竭力将局面稳定下来...”

就是他们摘桃子的时候。

两人秘密交谈一番,神情才放松下来,还没等荀珹跟荀彧说话,外头就有人跑进来,神情慌乱。

“侯爷,世子不好了。”

荀彧掀开马车帘子猛地怒斥:“有事就说,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那人吓了一跳。

荀彧才道:“什么事?”

“是,是小世子.......”他余光扫到马车之中的荀珹,连忙改口,“是二少爷的被石崇斩杀了,侯夫人被当场吓晕了过去,侯府那边上下都被石崇把控了.....”那人神情慌乱。

荀珹的脸色陡然难看,而荀彧豁然起身怒骂:“你说什么?石崇贼子胆敢害我儿性命,他是想找死吗。”

荀彧这厢还在想着自家的好日子不远了,冷不丁听到这个骇人的消息,三魂都惊得少了一魄。

“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说道,“那石崇带着数千侍卫部曲强闯侯府,非说您...您跟二少爷里外接应偷了他家的先祖宝矿钥匙。”

等到荀彧搞清楚事情缘由,连忙吩咐车夫快马回去。

荀珹道,“恐怕有人趁我们不备,浑水摸鱼了。”

荀彧却断然道,“方才贺戴胸有成竹能解决钱粮问题,又支吾不肯交出北军辖制权,他肯定想要反悔先前和我们的约定,窃取石崇巨财的人也必然是他。”

不然他怎么应承封赏的那么痛快,据他所知贺戴家底不是多厚,能够做到大型封赏上下。

每当政权更迭,要安抚人心,封赏可不是一人两人,而是大批封赏。

他想通了这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贺戴未免也太过大胆,这礼王为新帝之事尚还要等到陛下安葬之后,如果真的是他,那石崇怎么会一口认定就是我鸣儿偷了?他这么快就等不及要卸磨杀驴不成!”

想到荀鸣,荀彧的心脏痛得不行。

荀鸣虽然不着调,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铺路。

现在告诉他荀鸣竟然死了,还惹出了后面的一串祸事。

他自然是不信荀鸣有那个胆子敢偷石崇的什么巨财钥匙的,就算他敢,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将巨财藏起来到死都不说。

这其中肯定有人设了圈套。

而能做到将他儿子害成这样,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巨财运走的人,除了贺戴不做第二人猜想。

这贺戴前脚还在感谢他荀彧带兵相助,转头竟然就给他们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他这边的计谋还未落地,倒反叫他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陛下死前,石崇可还挂着南军中郎将的职,若是他真的要跟昭平侯府翻脸,禁军在手,也会左右为难。

越想,荀彧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猛地朝着端坐着的荀珹叩首,“还请殿下为我做主,我儿驽钝为人憨厚殿下都是知道的,贺戴方才言笑晏晏怕也是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出等着我们回去跟石崇斗起来,两败俱伤之下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荀珹扶起荀彧,朝着守在一旁的心腹道,“调集军中我们的人手,回府。”

先不提他们这厢马上要闹出的巨大动静,绮陌春坊内。

三楼静谧包厢房内。

觞叟正在等着谢元驹归来。

等到日头西斜了还未见到他到来,觞叟忍不住来回踱步。

阙思像个隐形人一样立在廊柱阴影中,不仔细看根本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觞叟忍不住问他,“阙思,你日日跟在主公身边,他就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

主公跟在一个女郎身边,再耽搁下去,连正事都要耽搁了!

这些日子谢妙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他自然也偷偷见到过了谢妙旋。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郎,莫名的,他心中升起几分不安来,总觉得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妙感。

阙思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

觞叟无法,知道他就是这么个闷葫芦的性格,只好强压着脾气坐下喝茶。

等到茶都换了几回,谢元驹终于风尘仆仆地来了。

觞叟连忙拜见。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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