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霜月康家

找到康家的过程，比想象之中的顺利。

只要拿出食物，自然便有人给普洛菲克和莱尔芙二人带路。

当然，食物也会引发一些麻烦。比如，一伙抢劫犯就盯上了普洛菲克等人。

只不过，说是抢劫犯，他们更像是一群难民。武力平平，饥肠辘辘，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这些人身处底层，面临绝境，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能指望人人都是颜回，乐在其中。

对于他们，普洛菲克全都放倒，但是也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并不是什么天生的恶人，抢劫也都是迫不得已。未来和之国回到正轨，他们还是大有可能迷途知返，重新成为合格的公民的。

如果有时间，普洛菲克不介意对他们进行教育。只不过，现在他赶时间，只能先将他们统统放倒。

甚至于，普洛菲克还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去花之都里面买些东西去吃。毕竟，看这群人的样子，再不吃点儿东西，他们可就真得饿死了。

很快，普洛菲克和莱尔芙便在惠比寿镇上见到了康家。

霜月康家，曾经是服侍光月一族的白舞大名。他曾经将黑炭大蛇收为杂役，也曾经给予过赤鞘九侠资助，帮助他们成为真正的武士，并且叮嘱他们要追随御田的脚步，成为和之国的守护神。

黑炭大蛇篡夺权力之后，康家曾经帮助光月一族与大蛇对抗。光月御田死后，康家保住了性命。失去了大名身份的他，前往惠比寿镇上隐居，以惠比寿镇“马屁精”的身份继续生活，并且努力暗中帮助贫苦之人。

当路飞等人来到和之国之后，霜月康家的身份在小紫“葬礼”的前夕不慎曝光。他为了让讨伐凯多的计划得以继续，选择了英勇牺牲。

总的来说，是一名值得敬佩的英雄人物。总归比光月一家的大傻瓜们值得敬佩的多。

当普洛菲克对着眼前这位身材矮小，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说出“霜月康家”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和光月寿喜烧如出一辙。

“大蛇的走狗，纳命来吧！”

不得不说，霜月康家非但在气魄上远超过了光月一族的窝囊废，在实力上也比光月寿喜烧要强大的多。处在巅峰时期的霜月康家，说不定真的能和普洛菲克+莱尔芙二人抗衡。

但很可惜，长期的颠沛流离和食不果腹，严重影响了康家的身体状态。结果就是没几个回合，便被莱尔芙吸干了生命力，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在表明了身份之后，霜月康家同样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同时也有一些释然——凯多和大蛇对和之国的统治终于要告终了。

再然后，普洛菲克又向霜月康家说明了自己对和之国未来发展的一些构想。

虽然在寿喜烧那里遇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他仍旧愿意再试一试。推翻凯多和大蛇之后，普洛菲克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和之国，而不是一个混乱甚至处于战争之中的和之国。虽然以破晓目前的武力，最终扫平所有的反抗力量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和之国早已经千疮百孔，很难再经受住一场战争的洗礼。

普洛菲克不想继续让这个国家的潜力受到损耗。

得到本土势力的支持，虽然依旧无法避免流血，但却能够让整合和之国的进程事半功倍。

而霜月康家，身为素有威望的前白舞大名，便是普洛菲克选定的和之国本土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

对于普洛菲克的理念，霜月康家也有一些抗拒，但是与光月寿喜烧的抵触不同，霜月康家更多的是在为和之国考虑。而且他还是愿意交流、探讨和之国的未来的。

“既然白胡子和雷利将要击败凯多和大蛇，那么，和之国的人们也将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又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做你所说的那些改变呢？”

霜月康家像是一个持重的老者，他没有反对年轻人美好的理想，而是从风险收益论的角度对普洛菲克的“改变说”提出了质疑。也许普洛菲克描绘的未来的确相当美好，但这样的未来是否真的能够在和之国实现？

既然一切尚未可知，那么何不循规蹈矩，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去呢？毕竟，原来的生活虽然不算太好，可也不算太坏。

“康家先生，你真的认为赶走凯多和大蛇之后和之国的日子还能回到从前吗？”

霜月康家的态度与寿喜烧不同，普洛菲克自然也会拿出不同的态度来面对他们。具体来说，就是更有耐心，愿意解释更多的

“我会拼了命，保护和之国。”霜月康家郑重地说道，“即便最终不敌”

显然，霜月康家将普洛菲克的话当成了一种宣言，或者说一种要在凯多之后统治和之国的“威胁”。

“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有没有了解过人口和土地的关系？”

霜月康家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非是荒淫无道之辈，当年身为白舞的大名，不能说是全心全意，也能算是勤勤恳恳，没少和土地、人口这两项打交道。

在他看来，土地和人口没什么复杂的，人越多，土地越多，大名的领地就越强；同样的道理，人越多，土地越多，国家就越强。当然了，土地有贫瘠与否之分，人有勤劳懒惰之分，但总归大概如此。

和之国的土地他是知道的，虽然有贫瘠之处，但也不乏沃土，只要大家努力耕种，过日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等，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霜月先生，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没等到霜月康家自己反应过来，普洛菲克便开始主动解释，“和之国本身是小农经济，所谓小农经济，就是大家一家一户耕种自己的土地，以此为生。这样的经济模式下，土地和人口就是国家的根本。”

“但是凯多建立的工厂排放出了大量的废水，和之国的土地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污染，这些土地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生产能力。现在，和之国的主要粮食生产靠的是凯多和大蛇手下的庄园，但是每天却都在饿死人。”

“这还是凯多和大蛇强迫不少武士劳动的情况下，等到推翻他们的统治，和之国回到所谓的正轨，武士们又过上游手好闲的生活。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人处在饥饿之中。”

“难道说，你们夺回和之国之后，就可以不用管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吗？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人饿死。”

“海贼是没有办法帮助你们的，无论是白胡子海贼团还是雷利，他们也许可以帮助你们战胜凯多，但却绝对无法养活和之国这么多的人口。即便开仓放粮也没有用，最多只能让人们过上短暂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粮食又会成为问题。”

“凯多建立了工厂，可他并没有建立起工业体系。如果他能够建立起工业体系，也许的确能够对这个国家起到帮助，但很可惜，和之国现在的工业主要是军事工业和采矿业，对民生的实质帮助不大。这些东西没有轻工业、商业和制造业的帮助，难以转化为生活用品。”

“也许你们可以让外面的人们多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几年，也许土地就可以自我恢复。顶多就是第一年死人的数量多一些，之后事态就会慢慢平稳下去。只不过，到时候和之国还能剩下多少人口就不得而知了。”

“白舞大名阁下，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普洛菲克都不知道在原着之中，桃之助当上将军将要怎么收拾和之国的“烂摊子”。那个时候的和之国，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的多。河流、土地的生产力已经完全被破坏，想要恢复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时间。

唯独要说有什么优势，就是经过大蛇和凯多二十年的折腾，和之国的人口少了很多……这成了桃之助治下和之国的唯一优势。

简直就是“地狱笑话”。

别说是霜月康家，就连上船不久的莱尔芙都听愣了。她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有道理，好高大上。

霜月康家面色凝重，他本身颇有能力，在民间隐居期间也知道百姓的生活十分不易。这些年里的所见所闻让他知道，普洛菲克并非危言耸听。倘若和之国真的尸横遍野，他无法对寿喜烧、御田两任将军交代，也无法对自己的良心交代。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和之国不得不进行一场变革……普洛菲克所说的那些闻所未闻理念，相比之下也许并没有那么危险。只不过，他所说的那些东西，真的能够帮到和之国吗？

以霜月康家的认识水平，他无法理解普洛菲克说的那些理念里面，除了废除贵族的特权之外，究竟和粮食问题有什么关系。

不怪康家想不明白，男女平等、普及教育，都是长线投资，当然无法在短期内缓解粮食问题。

这些政策在当下可以算是某种“政治交换”。和之国答应普洛菲克的一些条件，破晓帮助和之国解决粮食的危机。

等到和之国尝到新政的甜头之后，哪怕不再需要帮助，也会被牢牢地捆在普洛菲克和破晓的战车上。

而目前真正能缓解燃眉之急的只有海外贸易，从其它国家大量进口粮食这一条路。

普洛菲克认为海底的鱼人岛和伟大航线前半段的阿拉巴斯坦都是和之国贸易的好选择。这两个国家目前都不缺乏粮食，而和之国有着像是酒铁矿、海楼石这样的优质矿产，尼普顿和寇布拉也算是明主，与和之国合作有这么多的好处，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顺便还能够帮助鱼人岛和和之国建立起贸易联系，乙姬王妃应该会感到非常开心。

说起来，鱼人岛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即便在最近的报纸上，也占据了次版头条的位置。

天龙人堂吉诃德·穆斯加鲁德圣在鱼人岛海域遭遇海难后辈鱼人岛居民救起，与乙姬王妃一同前往圣地。

这件事情在原着之中也曾经发生过。泰格入侵圣地，解放奴隶之后，穆斯加鲁德圣想要让鱼人岛将自己的奴隶“还”回来，因此驾船前往鱼人岛，不出意外在海里翻了船。但这天龙人真不愧为是“造物主的后裔”，智商感人，可运气确实好，万分之一的概率居然漂流到了鱼人岛上。

本来鱼人岛的居民想要杀人灭口，但却被乙姬王妃阻止。她为天龙人治疗，然后自告奋勇陪同世界贵族前往圣地。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乙姬居然真的说服了穆斯加鲁德圣。使得后者从一个人渣，变成了天龙人之中愿意与鱼人族平等相处的异类。甚至，还带回了世界政府同意鱼人岛移居陆地的承诺。

现在，泰格入侵圣地的时间提前了，穆斯加鲁德圣却还是和原着之中作出了一样的选择。自然，也像是原着之中一样发生了海难，漂流到的鱼人岛。

就是不知道，霍迪·琼斯的事情是否还会发生。

等到解决了和之国的问题，还得去鱼人岛走一趟。乙姬王妃这样的人物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非但会严重破坏人类和鱼人族的关系，也会干扰到普洛菲克的计划。

除此之外，他也有点儿担心，万一乙姬王妃真的来个心血来潮，带领鱼人族全族迁移到地面上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眼前，还是先解决和之国的问题。

看着霜月康家思索的神情，普洛菲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和之国危局应对计划》。这是他以对海贼世界的观察为基础，结合和之国的情况所思考的应对之策。他缺乏真正治理国家的经验，不能保证自己的策略一定能够挽救和之国。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按照他的思路改造和之国，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强得多。

“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这个，也许能够再有所启发。”

“我会认真考虑您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