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有什么问题？

经历是成长最好的养分，伴随着少年的歌声，掠过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忍住在黑暗中受到的委屈，收好那能证明自己的喜悦，放下那躁动不安的心情，迎接将要到来的期中考试。

这段时间的我一直在进步，这次考试我只有两门课的成绩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其中一门自然是英语，虽然不是班里的第一，但也是能做到让宋老头侧目的程度。

出成绩的那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中一片开阔，就如同我那将要被好心情填满的一天。

上课铃声响起，华哥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时我才明白今天天气为什么这么好，因为乌云都跑到了华哥的脸上，阴沉的可怕。

“这次期中考试的试题或许是比较难，但是也没有难到如此地步，莫林，你这个一直拿第一的，这次才考了57分都没有及格，警告你一次，等会我再去看看你的试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老师教四个班卷子，不可能是老师自己批的，否则会累死，都是四个班错开给别的班批的，比如一班和三班互相批，二班和四班互相批。同一份卷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出现一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我就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安慰的力度实在是太轻了，这并不影响我心中出现的一股想要跳楼的冲动。

大庭广众之下，正处在少年最要脸的年纪，华哥给我的批评，甚至可以说是威胁，给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背后议论，有人默默惋惜......原来在这个本该单纯的年纪，已经有人懂得如何去伤害别人了。

那天，我没有和小宝一起去上过厕所，没有一把从猪羊手里抢过泡泡糖，没有在跑操的时候和小齐子谈天说地......

中午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不记得在想些什么。也许是觉得自己最近玩的太厉害了吧？也许是感觉自己让华哥失望了吧？华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被他威胁了，总归是有点害怕的吧？班里的其他同学又会怎么看我呢？这件事传到其他老师那里，我会不会不被他们重视了呢？我是不是也会变成那天中午在宿舍里被欺负的那个人呢？

......

那天中午，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睡着，就算睡着了，在梦里也是在想着这些问题吧？

下午的大课间，我的死对头——老大的女人向我走了过来，满面春光，手里还拿了一本生物练习册。

“生物经常考第一的那位同学，能给我讲一下这个题吗？”

老祖宗留下的话不一定是对的，比如“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句，她利用隔壁一班老大的权威，让许多同学都盯着这里，准备看一出她自导自演的好戏。

十三岁的我在此刻仿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住让眼泪不掉下来。

在讨厌的人面前落泪，在我看来是最没出息的事，或许那时候心中的委屈已经战胜了我的理智，或许在那个年纪并不知道要考虑什么后果，我的手已经抓紧了身下的凳子，正欲起身给她一个惨痛的教训。

“莫林的卷子果然是批错了，不是57分，而是86分，是咱们八个普通班的第一名。”

在冲突还没有激化，意外还没有发生，趁着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改变，貌似是华哥一向的风格。

华哥不声不响的来了，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看着华哥离开的背影，全班没有一人出声，他们都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渐渐的平复了心情，松开了握住凳子的手，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让我烦恼了一天的事，居然又是一个大乌龙。

我的眼光看向周围，看向那一个个盯着门外的人。同学？朋友？呵呵，他们，配吗？

一群正在看戏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台上的戏子也在看着他们，他们在看戏子的演出，戏子在看他们脸上的态度。看戏的人如果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情节，或许还会期待着下次演出。但是戏子没有从看戏人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态度，那便再也不会关心那一个人了。

虽然这件事情完全是由于华哥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引发的，但是男孩儿的心里却莫名有些感激他。是他让男孩儿看清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少年心中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滋长，谁也无法看见，但它确实存在。

或许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少年便开始成长了吧。

转过身，面向老大的女人，伸出手接过他的练习册，开口打破了教室里面的宁静。

“同学，你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