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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论法

千机炼自然是怕的,所以又问了一番其中细节,比如他陈以之有忌讳的,亦或是林鹿有什么是不喜欢的,李老头都是迷迷糊糊地讲了一两句,千机炼自然不管马马虎虎。所以前前后后李老头的袖子里再也不是什么清风了,兜兜转转这几个月的酒钱算是有着落了,可对于林鹿走的是断头路一事,李老头始终没有到说一字,一些事可知不可道也。

至于千机炼是不是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般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老头是半点不在乎,若真是如此,自己倒是缺不了一场戏看。

千机炼在李老头东扯西扯一大堆后无可奈何下只好默然离去,毕竟这个好银子的主也不是什么他可以颐指气使的虾兵蟹将,万一这位还被他惹烦了,一个不开心,自己怎么死的那就还真不好说了。

孙妍跟在千机炼身后心中忐忑不安,其实手心已然紧张到全身汗水了,但孙妍并不自知,就像当时闯入陈以之的一场阴谋中,去断林鹿的长生桥一般不自知。

孙妍跟着千机炼来到了福运河的下游,与当时陈以之与林鹿所在差不多的位置。

“你应该明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陈以之,江泽灵力保的一个人,指不定这个洞天之内还有暗中的人也在保他,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去给二人道歉,至于他们同不同意,是一回事,而你去不去,又是一回事,这是为了你出了洞天之后做考虑。当然,你若是觉得去给那两个你自认为是‘贱种’的人道歉会损坏你的道心,你的心境,当我没说,我如今自保都是个问题,你是死是活跟我的关系不大,反正你在洞天之内他杀不了你,而我只负责你在洞天内的安危。你也不必说你们当时在徵羽巷的时候我怎么不在,我也是为了自保,大道之行,就是如此。”

孙妍稍稍平复心境,缓缓道:“您觉得宗门的实力如何?您一个十二境,加上宗主十三境,一个妥妥当当的仙人境,难道挡不了区区一个陈以之?”

千机炼叹了口气,似是断了心气一般,无奈说道:“我是护山人我凭什么护你周全?你以为你一个玉女身份就可以在太陌山颐指气使?宗主会举一宗之力护着你?到时候他陈以之越是妖孽,你被抛弃的几率越是大,指不定换了圣女依旧如此,可别提你还是个玉女,你难道真不知道这次凭什么是你来这洞天而不是圣女来,还不是因为宗门怕她在这洞天出了什么事?你就是个炮灰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我要杀你,难道真就和方才说的一般杀不了?只不过是宗门让我藏起来杀罢了。”

孙妍越听,心中越冷,眼神亦是如此。

“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能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也该试着去幕后牵一牵线玩儿。”

孙妍默然颔首,千机炼不再多言,转身向春泥巷走去。

——————

禹政和甘公公如今正在桃李巷四大家的筱家,自然也是来淘宝的,但却出了些麻烦。

原来是禹政看中了一支玉簪子,但筱米粒不乐意,说是答应好了赵惟,要卖给他,然后让他送人的,至于这支簪子要卖给赵惟多少银两,筱米粒暂不做考虑,若是赵惟真能如他说的那般拿来一条五公斤的鲤鱼送她,她便拿这跟簪子与他换了。

筱家上三代可不敢给这位掌上明珠弄得真生气了,平常开开玩笑倒是无所谓,但既然是这位掌上明珠与别人做好了‘赌约’,那他们便不管这支簪子值多少钱,那都是不能卖给禹政的了,何况这支簪子本来就是小姑娘用自己攒下的压岁钱买的唯一一支簪子,他们是没有支配的权利的。

禹政也不恼,和气地说道:“如此,小子就不强人所难了,我见这簪子摆放在外,以为是便于我们这些外来人挑选的,勿怪勿怪。”

“没事,你不死皮赖脸我还能说你什么不成,除了这支簪子,其实这里摆放的东西都是不卖的,嘿,都是我的,所以你要买东西的话可以让他们三个领着你去,他们知道什么是我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我的哪件东西,那就在过来跟我商量商量嘛,这支簪子免谈。”

筱米粒机灵地盘算着赚到了钱,到时候自己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头儿又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挥斥方遒一番,买点肉和蔬菜,当然少不了五香,然后从家里的杂物间找出以前老爹专门给她买的一口锅,到后山去生火,煮着垂涎欲滴的火锅,自然是不亦乐乎。

禹政见小女孩的心机写在了脸上,也不戳破,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在小女孩的储物台上看了一番后,倒是没有什么十分惊艳他的东西,只是微微抬头,有一只毛笔,正挂在一个正发出淡淡檀香的笔架上。

小女孩一脸失望,又有些垂头丧气:“这个也免谈,我要送人的,对不住哈。”

这次换上三代有些疑惑了,首先是筱舒问道:“你这支毛笔要送人?你不是很喜欢这支毛笔吗?从你从曹铺主那儿买过来后就没换过毛笔了。”

“没办法诶,江湖告急啊,都怪那个赵惟,跟那陈以之拜了个把子,然后我身为他的大哥,我不得送点礼给陈以之?让他以后多担待一下赵惟?赵惟那个嘴大的,到时候给陈以之惹了一个特别大的麻烦,总要让他陈以之有一个不会与赵惟马上翻脸不认人的理由。”

甘公公和禹政眼中皆是精光一闪,相视一眼后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流露,禹政学了学江湖人士向筱米粒拱手一礼:“江湖就该有筱女侠这般仗义之人!”

这倒不是禹政恶意捧杀,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筱米粒在书上自然是看过江湖人士是如何行拱手礼的,筱米粒学得也是有模有样,右手握拳在内,左手摊平贴在右拳之上掩住右手,放于胸前,值得注意的是左手的大拇指要向内弯曲,也就是屈指。

禹政最终是没有捞到什么宝贝,但也谈不上不欢而散,与筱氏三代聊了片刻后便告辞离去,主要是实在是没什么聊的。大夏的走向绝对不是他一个皇子能左右的,所以他在此与小镇的人打交道还得顾虑大夏,准确来说是他父皇对小镇的在意程度,如果说到时候大夏对小镇是独占鳌头,使得洞天的归属不再是一洲而是一国,那么大夏对于惊蛰洞天那就是手到擒来,那么他与小镇之内的人打交道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国师拜无忧到时候自有打算,他一个太子王储并不需要为此劳心。

而惊蛰洞天若是长久保持原样,那么此间人便对大夏,亦或是他这个王储没有什么归属感,人心的变化自然就会在这点上不断放大,指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他卖了,所以交心需谨慎再谨慎,赤诚相待,亦或是赤胆忠心,从来都不是一见钟情那么的简易。

一出门的禹政二人恰好碰到了来自大汉的皇子韩非以及其护卫盖聂。

甘公公和盖聂二人自是暗流涌动,掐着缕缕涌上周身大穴的真气,做好了一触即发的准备。

反观两位皇子,交谈甚欢,说得你来我往。

“……”

“……”

“听说大夏的乐器冠绝一洲,来到大夏的边境便是听到了一句顺口溜,‘三年笛五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支唢呐吹一生’,可见大夏的乐器很是得意,由此亦是可窥大道,学习任何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禹政听韩非如此一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你大汉韩氏怎么就没有什么出名的东西呢,话说回来,你们大汉韩氏的东西好像有九成以上都是从我大夏搬过去的吧,咂,难办,但对于乐器这方面来说,大夏配得上这个名号,禹政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韩非,但一脸得意自然是表现出来了,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颜面问题。

禹政似是灵光一闪,这才缓缓开口道:“听闻贵国推行法家学说,而且治理的十分有序,放眼整个浩然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称得上别具一格,九皇子可否与我二人谈谈?”

韩非自是答应下来:“人性本恶,我们法家认为任何人为自已都有“皆挟自为心。人都是追逐自身利益的。都好逸恶劳,需要以法因势利导,赏罚分明。”

“主张以法治国,以法强国,“治强生于法,弱乱生于阿”这是我的一些小总结,只有法治才能使官吏不敢贪赃枉法;民众依法努力可致富贵;各级官员办事就像称和量斗那样公正,这样的国家自然清明,国势自然就会强大,一国国祚也必然会昌盛。”

“然凭以上二点并不足以支撑一个国家的运作,这时候就需要结合臣民了,得人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必然需要出相应的法律保护农民的生产。耕,即农耕。战,及作战。将这两项统一,既能提供国家的经济保障,有能加强国家的军事保障。农耕与战事被看做推动国家发展与前进的两个轮子。‘力生强,强生威,威生德,德生于力’力量决定一切,而力量来源于农耕和兵战。因此耕战是“治国之要”,千方百计奖励耕战,诱之以利,把民众引到耕战的轨道上来,减轻农业税收,对于力耕者赏以重爵;采取愚民政策,使农不得不耕,力耕得利,力耕有赏。”

“对于兵战,主张采取赏厚罚重的办法,使民不得不勇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严刑之下,变怯为勇,殊途同归。这就和断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接差不多了。”

禹政似是有所悟,竟是一时忘了身处何地,若不是甘公公拦着,便是一脚就踏进福运河,与河里的鱼儿谈心去了。

禹政讪讪一笑,向韩非赔笑道:“实在抱歉,方才听得实在是太入迷了,比如那兵战,若是他国太强,本国完全打不过,即使兵不管如何的勇,也不能以一当百当千当万吧。且不论本国是否去侵犯他国版图,就是御敌一事,当作何解呢?”

韩非显然是被禹政这些话问问到了,久久不语,只是杵在福运河旁,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许呆滞,但另一个自己却不是如此,最后韩非强颜欢笑道:“这点确实是一个漏洞,但本国也是近年来才推行法家学说,实在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山之玉亦能攻玉也,韩非代大汉谢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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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炼找到赵惟,一老一少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般蹲在一个外墙角处,二人手中各有一根树枝,赵惟戳一下地,千机炼也跟着戳一下。

“赵惟,你知不知道你的拜把子兄弟已经是个山上仙人了?”

赵惟顿时一惊,突然跳了起来:“什么?”

千机炼扯了扯赵惟的裤脚,轻声道:“你别闹挺,小心被别人听到了,在小镇就他一个这样的人,指不定被别人知道了会遭人眼红。”

赵惟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亦是轻声道:“你跟我来,先去我的秘密基地说,这里不安全。”

眼见赵惟被拿捏,千机炼心中自是笑开了花,但还不能表现出来,洞天之人早年通慧可不能忘了。

千机炼就这么像个贼一般跟着赵惟来到了春泥巷的后山,后山的半山腰处有个山洞,赵惟带着千机炼进入山洞后在洞内的地面上又是抬起一块一寸长宽的石板来,其下竟是还有个洞,洞还不小,长宽高都有一丈左右。

二人顺着一个极为简陋的梯子爬了下去,先将一根蜡烛点燃后,赵惟还十分谨慎地将石板上盖了些叶子才重新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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