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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永和城之局

明明如月,清风习习,冷风开始扫落叶,却扫不尽心愁。陈功之此时正于长亭之中秉烛提笔:燕千城,燕千 镜、夜祈、燕楚、韦怀、永荷,徐狻、东临、阿娘。

换纸写道:楚、韦、镜、祈。

荷、钰、关。

千、月、徐、东。

以及最后一字:城。

四方势力相互交织,其中谁又是同盟呢?对了,还有一个名为阿娘的人,此人是否是妖的目标呢?

陈以之把玩着皇子令,果然,还是这些权谋乐人心脾。

至于实力,话说也该好好练练了,练到第几境呢?三境?五境?哎,算了,先练剑吧。

陈以之遂将书云剑从着养剑萌中唤出来,练的则是李太白教的青莲剑法,只是练着练着总觉得不适合自己,形似神意虽在,但不适合,此剑, 他出得有些慢了,寻思着自己又要改了?不如不教。

而接下来的练剑日子,除了一身血外,还有着缕缕剑意缠身,前者是倒行逆施,强改剑招的后果,今后者则是勇于改变,坚守本心的成果。

天上人间,无一人之剑意是相同的。

他陈以之确实学得快,却也绝非是个只会复刻之人。

直至今日,永和城外长亭晚,叶仪此时正在为陈以之擦洗血迹:“师父,明日再进城吗?”

“进城急什么,要进的时候自会有人来请,而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命了,不过还好讨了个皇子令来,能少去不少麻烦。”

“有人来了。”

陈以之将上衣穿好后坐在石椅上,取出两只酒杯,酣满后,静候之。

来人有二,男女各一,二十年纪,一身黑衣。

陈以之只好再取出一只酒杯 。

“四十四奉三殿下之命,特来相助陈公子。”

“十七,奉三殿下之命,特来相助陈公子。”

“请。”

待二人饮酒下肚,书云剑出,四十四是死矣。

十七瞳孔骤缩,却是寸步不动,陈以之笑道:“很好,果然,女子才是好啊,哎,你知道他想杀我吗?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可要藏好在心底,千万不能被我发现了,不然,左右是个死。”

十七顿悟其中杀机,俯首称是。

不知即是失职,知便是连坐。

“好了,你进城吧,呐,拿着皇子令,独自找到永和王,就说奉三殿下之命,特来相助永和王。”

“是。”

“嗯,好生乖巧。”

陈以之的想法一瞬而逝,太费钱了,以后再说吧。

“你要不跟她一起进城?带个面具就叫四十四了。”

“师父你一个人在这里……”

说到这,叶仪便没再说下去。

陈以之目送二人离去后打量着四十四,一个下五境,一个中五境,中间差了整整六个境界,这是来干嘛呢,借刀杀人吗?还是说考验人呢?三境一剑间,够吗?谁知道呢,反正上限没暴露出来便是了。

陈以之转回思绪:“这位是?”

拜无忧回道:“南疆巫蛊之王,阁中月。 ”

陈以之问道:“能感受到四下,有偷窥之人吗?”

阁中月取下腰间笛子,声声悚人之音响起,而一中年男子则自陈以之身后走来,双眼空洞无神。

“有劳巫蛊王。”

片刻后,陈以之道:“让他哪儿来回来哪去吧,好戏开场了,对了,小和尚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拜无忧一语道天机:“我只是在谋一洲之地,至于未来,另说。”

“是吗?那还真是一场大戏呢,那么国师可要小心关家咯。”

“师兄在此谢过师弟。”

陈以之霍然大笑起来:“你们师徒俩倒是会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师兄用心良苦,师弟当体谅体谅。”

怎知这时天上掉下了一只草鞋落在了拜无忧头上,文圣声音随即而来:“滚呐!”

拜无忧讪讪一笑:“此后巫蛊王就代我保护你了,毕竟先生发话,不敢顶撞。”

“呃~这好吗?”

“尽听陈公子吩咐。”

陈以之起身大礼:“恭送师兄,多谢巫蛊王。”

两日后,叶仪重伤而归:“十七失踪了。”

陈以之点了点头:“有劳巫蛊王。”

阁中同一瞬而逝,陈以之起身,右脚踩在叶仪肩上,俯身道:“我有让你回来吗?你这不是把为师往火坑里推吗?为师待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还要害为师呢?是真没脑子吗?”

“哈哈哈……请陈公子来城中一叙。”

陈以之随即一 脚将叶仪踢趴在地,继而长吸一口气,又叹了出来:“师父在此,望弟子多长脑。”

陈以之遂向城头一礼:“前辈相邀,自是不敢相拒。”

叶仪忍痛跟在其后只言不语。

永和城,城主府。

陈以之从十七手中接过皇子令,与三方势力齐聚一桌,燕千镜朱唇轻启:“数日前,安世子一封书信北上,我与皇弟便连夜赶来,而如今看来,陈公子是另有所谋了,这就让我姐弟俩十分难做了不是?”

“长公主此言差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三殿下隐迹多年,形踪不定,其手中有何筹码,请问长公主了解吗?显而易见是不清楚的,你当局而迷,难道陈某也要跟着迷吗?恕陈某直言,三殿下与七殿下皆是皇后之子,身份之上三殿下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从势力上,不说三殿下有何势力,只论七殿下手中势力有几何?”

陈以之瞥了瞥十七后:“长公主就别想着杀我们哪一个了,我既然是红白儿脸,那就不可能顾此失彼,当然,如若你们能打过巫蛊王,且不顾永和城百姓生死的话,我陈某也只好举手投降了!”

关北游问道:“陈兄,后一段话确实如此,可你是不是对此女太过自信了,你就能保证此女不会去告密?所以为何要当她的面说这些话呢?”

“那自然是想让她知道啦。”

陈以之举杯道:“陈某,敬诸位。”

此后,陈以之四人在永和王府住下,而对房,便是安千等人。

安千不解道:“什么情况?她阁中月对芽儿姐就无半点愧疚吗?不帮安家就算了,为何还加入了大夏的阵营,国师去了吗?那就有可能了。”

月如霜问道:“那我们?”

“不能去,这么多年了,她必然觉得我们知晓此事,又不还她女儿,指不定就会打杀我们,可别自我麻烦。对了,芽儿姐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估什是被软禁在南疆了。”

奉玄又问道:“去吗?”

安千摇了摇头:“带回来了徒增麻烦,只能让芽儿姐多受些苦了,芽儿姐可不能怪我,关心则乱啊。只是如今,安家的后路在哪呢?还真是令人烦心。”

陈以之戴上从师兄那儿讨来的暗黑面具后,就连声音都沧桑了不少:“还真是个好东西。”

“十七,这应该是你们的代号吧,共有几人?”

“一百零八,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陈以之在面具上一点,竟是变成了叶仪的脸蛋儿,声音亦变:“把他们都叫来吧。”

“是。”

陈以之打了响指后,脸上又变回了面具:“闭门谢客。”

永和城的一处巷落。

“天枢星,拜见三殿下。”

言罢,一人死矣,恰是代号一,天枢星。

燕千城笑道:“天枢星好策谋,不过这些人中还有几个刺头,当小心才是。”

“呵,无妨,殿下一日在,天枢星永明,只是三殿下此行何意?不管是安家还是七殿下,对您的威胁可都不小,如此孤军深入,是否过于自负了?”

燕千城却是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现在要说的是阿娘这个人,虽常年身居京城,但总会有些蛛丝马迹,而今分析,关家可能与燕国的暗杀组织有染,其中阿娘便是接头人。进一步讲,永和城的局,是为关家设的,而天枢星是否会暗淡下去,由你来作局,天罡地煞加上你,共一百零八人,尽是棋子,执棋者入局,又会是何等光景,就看你的手段的。”

“恭送三殿下。”

天枢星随即进入街道,街道之上只有数十官兵,以及一位面具人,听其声,男子也:“四十四,地孤星,拜见阴阳师。”

“站住!”

天枢星随即拿出皇子令:“阴阳师天枢星,奉三殿下之命,特来相助永和城。”

阴阳人,大燕一支较为特殊的队伍,为皇子卖命,与大燕碟子差不多,特立独行。燕皇九子,每人皆具, 而阴阳师自是每位皇子手下阴阳人的头子。

永和王自天而来:“永荷谢过三殿下。”

天枢星手扶在腰间的燕剑剑柄上:“如今调查得怎么样了?”

永和王永荷将事情说了个遍后,天枢星继续说道:“四象二十八宿,前些日子安家不是催发过四象阵吗?安家的人呢?”

天枢星是边走边聊道:“不知永和王对安家是何态度?据情报,安家似是与七殿下有染,此间关系倒是麻烦。永和王也明白第三队来永和城的意向,三日内还望求永和王作出一个抉择。”

“请三殿下放心,三日内必然给三殿下一个回复。”

“如此,最好。”

天枢星与永和王随即来到了最新的案发现场,天枢星用手指提了捻一缸口的血迹,随即又从咫尺物中取出一叠纸:“地孤星,传玉衡星来。”

“是”

“将夜了,永和王保重。”

天枢星随即转身离去。

永和城外长亭夜,天枢星面前正是玉衡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需要向永和王汇报吗?”

天枢星大拇指摁在剑格上,剑锋缓缓展露:“我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身份?这些还要我跟你说吗?是三殿下的命令不管用,还是本师的能力不够看?”

“不敢,属下告辞。”

“地孤星,皇子令就交由你保管了,挂腰上就行。”

言罢,阴阳师一瞬而逝。

城内。

“玉衡星,见过永和王、关世子、安世子、七殿下,长公主。”

永和王道:“有劳玉衡星。”

城主府。

众人的言语被陈以之尽听耳底,陈以之诡异一笑:“阳奉阴违,哎,何必呢,话说巫蛊王的巫蛊之术不知能否外传?”

“帮我件事便可以”

“但说无妨。”

阁中月说道:“帮我搞垮安家,尽力即可。”

陈以之一口答应:“成交。”

“看来是让陈公子占了个便宜,”

阁中月说的并非灭掉安家,而是搞垮,垮了她才有机会,将那圣女,变为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为何当初阁芽儿说出给她一个圣女时她叹息的缘由,圣女她想立谁就立谁,多立几个又如何?可女儿呢,天底下就只有她阁芽儿一人,仅此一人。

陈以之并未过多言语,算算时间,该破境了,而自己的师兄也该来了此次破境,并无半分异象,全由阁中月镇压。

陈以之遂将面具递给阁中月:“以雷霆手段斩妖,记住,要当玉衡星的面。天璇星,陪巫蛊王走一趟。”

“是。”

十七领命告退,叶仪为陈以之沏了壶茶,不敢多言。

“怎么?就怂了?你想想你在问题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不明白再问,好吗?”

陈以之起身来到窗口,抑头望月,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那丫头到了没。”

可突然间,陈以之却是同那时出墓那般晕厥过去,仍是那四位女子。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少骗自己了。”

“那是因为她在的话她能帮你解决问题。”

“你是为了你的道心,你是有利可图!”

陈以之霍然惊醒,在倒地之前稳住身形,抬手抚额,是冷汗也。

陈以之自嘲一笑,确实如此,可爱一个人,如何爱,于他陈以之而言,犹有难度。

两刻钟后,阁中月将面具与燕剑交还给陈以之,陈以之拔剑出鞘,又收剑:“想不到巫蛊王的剑术也如此了得。”

“终是染了些血,算不得光彩,不过我回来时,城西又死人了。”

“死便死了,如此才更有意思,否则这场戏就这么演完了,岂不是索然无味?天璇星,去城西接案。”

“是。”

“带上叶仪。”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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