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笑不出来
燕国的一处小村庄中,拜无忧身前竟是李浮游。
“想不到拜国师的手段如此通天,竟能找到老夫的藏身之所,不过拜国师也无需太过担心,老夫打不过柳彰,阁中月也打不过国师你,不是吗?老夫就是想帮那父子俩完成一个心愿,仅此而已。至于条件,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燕国的气运,老夫相信十余年内,大夏便足以将间乞运重新培养起来。”
拜无忧面无表情:“按李前辈之言,关家大可来与我大夏商量嘛,何以做此挣扎,大可不必啊,区区一国之地,一国气运,我大夏还是有资本让出去的,但报酬呢?李前辈其实早就明白,我是准备扶植安家,可如今你这么个存在出现了,我们之间还是能做生意的,大燕要亡这是必然,安家存亡,在你出现后便是五五开,而你关家,那可是十成十的存活率,何尝心悸我太夏呢?”
拜无忧千算万算没算到的确实是李浮游这老头子竟是关家的人,如此一来,安家真就如他所说,存活与否就在李浮游的一言之间了。
李浮游微微领首:“如此说,拜国师是往关家穿线了?如此却也是个可行的方法,届时他们父子俩倒能得偿所愿,而大夏也能名正言顺地号召一洲,两全其美。不过安家,如今可不好解决,下棋之人可比我们二人还要高出两境,还是那位,我们怕是……”
“这个不用担心,我大夏就赢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尤其是那位开始执棋的时候,就算我大夏下了一记俗手,他也会跟一记俗手的,不然,此间平衡被打破,有的人可是会掀棋盘的。”
李浮游眉头一皱,正要掐指一算,却被拜无忧强行拦了下来:“不想死,就别算,那人连十六境修士的棋盘都敢掀,来打杀你一个区区十四境,怕是会嫌麻烦的。”
李浮游心中一惊,连忙松开了手:“如此说来,关家若执意固行,却也不是十成十的存活率了。”
“非如此,关家如今的处境那可是好得不行,人人都想要,他,也不例外,所以并没有风险,反而是更加安全了。”
拜无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怕头顶上突然落下一柄剑或是一缕黑气:“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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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郡。
陈以之二人与顾影告辞后,仍是无事可做,便开始闲逛起来,逛过之后便会发现,金榜郡也非表面上那般诗意快然,犹有着食不果腹的贫困家庭,在金榜郡的东部一带,聚集着一些衣衫褴褛的贫苦人家,但显而易见的是不管大人如何如何的贫苦艰辛,那些男孩子身上总是穿着件光艳亮丽的衣裳,而且多有两套,可笑可气的是一些妇人的上下身竟无一件完整的衣物,就是补丁也不知凡几,而草鞋,遍地皆是。
陈以之倒是想见到曾经的那对母子,可惜,此地没有,那妇人啊,好就好在有个十分值得骄做的儿子,十分,百分的骄傲。
陈以之二人走进这群人中,随意一瞥,屋中还有裹着被子的女子,思来想去,却是无衣物可穿,而要出去呢?和家中人换着时间出去。
陈以之没有想着掏出多少银子去帮他们,帮了怕失望,就不要去制造那道希望,如此,甚好。
但许疏,则与陈以之相反,许疏来到每家每户皆是送了二两银子,一一说道:“这笔钱,非你们行欲之钱,朴实无华才是现状。”
陈以之对此毫不在意,只要不是自己做的,他不介意看上这么一场戏,而这场戏,其实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却还希冀着有那么……就那么一对母子能让他看到那二人的影子,可惜,并没有。
从这些男孩子身上的衣物其实就能看出个大概,金榜郡,华丽衣,父母言,读书好。那基本上就是个死读书的境况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思想不够开放,脑中没有知识,肚中没有学问,手中没有笔墨,那就该吃亏。
而他陈以之又为何笃信没有一对母子会有那二人的影子呢?如男子劳作;如妇人捣衣,男孩嬉闹,女孩闺坐,算得上是在栈中妇人所说的‘礼’,是小‘礼’,也就是小规小矩,小由大养,老由大养,何来的大由小养,也许是此间条件不足,可终究没有。
对于这横财全都由男子保管,仍是舍不得给女子、妇人买衣,而是问儿子,而儿子还闹着要多买几件,由此也可为此间之事画上个句号。
许疏倒无失望可言,本就是请陈以之观一场戏,戏的结局如何,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但许疏仍是问了一句:“以普通孩子的心性,以普通父母的心性难道不该是这个样子吗?”
陈以之之遂自嘲一笑:“也许是我要求太高了。”
可过了片刻陈以之又喃喃自语:“也许是天上大礼不够大呢?是小了些吧。”
陈以之又叹了口气:“可又关我什么事呢?我也要去当那至人?为了那狗屁不值的执念?”
许疏微笑道:“既知是执念,有所执才有所念嘛,干嘛还傻傻地在此纠结呢?区区一座天下,陪你打下来便是。”
“噗,才懒得去干呢,这时倒是信了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许疏仍是笑道:“那便再找到那样的一对母子呗,天下之大,总会有的,何况还有其余四座天下,还怕找不出来啊。”
“说来也是,那就慢慢来吧,反正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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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天下,苦海之泮,仍是一股令人反胃的味儿。
佛祖双指间的棋子已经执了数月时间,终是落在棋盘上,近乎嘲讽道:“笑啊,刚刚笑得不是挺大声的吗?怎么?现在笑不动了?嗓子是落家里了吗?”
“我去你娘的,我刚刚是因为你下棋太慢,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被个娘们给衣服全扒了,还无力反抗才笑的,现在我都醒了我还笑,你神经病啊。”
佛祖谈然道:“不知我这一身金光能比你的嘴硬多少?不能亲试,实乃此生之遗憾。”
文圣咧嘴一笑,嘲讽道:“修了这么多年的金光还没我嘴硬,也是修炼到猪身上去咯。”
可文圣又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猪,我不该如此羞辱你。”
佛祖对此完全不恼,只是淡然道:“该你落子了。”
“你猴急什么,你一枚棋抓手中都能抓几个月,我抓几年又知何,活说回来,你的心猿有没有被降服啊,没有我来帮帮你啊,真不用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