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坝坍塌
沈怀玉再次睡醒的时候觉得舒服了很多，稍微动了下胳膊也没有之前那般酸痛困乏。
这番动静引起了在一旁处理事务的宋长凌的注意，当即便放下手中之事走了过来，手也自然而然地抚上沈怀玉的额头，“退热了，感觉如何？”
看这娴熟的样子，怕是在沈怀玉没醒的时候做了很多次了。
“还好。”
宋长凌收回手，将沈怀玉扶起又往她身后垫了个软枕，让她靠得舒服点，“照莹说，若这热症能退下去便也无事了，你应当只是淋了雨吹了风，才导致高热。”
宋长凌一边说，一边又折身倒了杯水递给了沈怀玉，“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睡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口干舌燥。沈怀玉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不冷不烫温度刚刚好，一入口便觉得干痒难耐的嗓子瞬间被治愈，好受极了。
沈怀玉喝完后又将茶杯递了回去，“那意思我没事了呗？”
“不是时疫，不代表你没事。”
悬着的心一下子便放了回去，沈怀玉道：“只要不是时疫怎样都行。”
宋长凌拿回茶杯的时候，沈怀玉趁机握住了他的手。她靠在床边仰着头看着宋长凌，“答应我，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万一我真的得了时疫，你……”
看着沈怀玉喋喋不休的样子，宋长凌竟直接吻了上去，封住了她剩下还未说出口的话。
突然凑近的脸庞和唇上传来的触感令沈怀玉一时脑子发懵，嘴巴也无意识的微微张着，这在宋长凌看来无异于是向他发出邀请。
他像是突然悟出了某种窍门一样，温柔缱绻的吻渐渐转变为唇齿间的交缠，他开始攻城掠地。陌生的情绪淹没了理智，放在锦被上的手也变成了十指交扣的样子。
良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双唇分离所带来的一丝清凉之意，令沈怀玉脑袋里的那根弦得以续上。
沈怀玉猛地推开了宋长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到了锦被之中。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如此犯规！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锦被中传出。这样子，倒是像蚕蛹一般。
看着眼前这动来动去的“蚕蛹”，宋长凌眼中带着很明显的笑意，“你是要把自己闷死吗？”
要你管！沈怀玉心想。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发热了。
不，或许不止。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熟透了！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怀玉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
“阿玉，你猜的没错，漳子坝坍塌了。”
沈怀玉一把掀开被子，猛然坐起，惊愕道：“塌了？”
“你让南依来传信后我便去远远看了眼漳子坝，坍塌近一半。”
沈怀玉：“城中刚开始涨水的时候我就发现水中掺杂着许多稀碎平滑的小石子，那其实是河砂，只会出现在河流中。南依说庆榆附近正好有一处河域，我猜想大概率是来自那里。”
“涨水的速度快的出奇，加上这些河砂所以我猜测漳子坝可能出了点问题，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但没想到，大坝竟然坍塌了。”
朝廷用了四年，耗费无数财力、物力和人力所建成的漳子坝，如今也不过才第六年竟然塌了。
完了。
宋长凌：“如今水势还未完全退去，大坝坍塌的事情尚可以隐瞒一二。此事一但传了出去，民怨四起，朝廷那边也没法交代。”
“温朝之知道了吗？”她问。
本来以为过来只是露个脸，安抚一下民心就行。谁知道大坝坍塌，时疫四起，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已告知于他。”
说曹操，曹操到。
敲门声随之响起，是温朝之。
“表妹醒了？”看着坐在床边的沈怀玉，温朝之倒是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想必应是无大碍了。
沈怀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温朝之的话。
“不过一日，大半数的人都开始发热，甚至呕吐抽搐。我已下令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温朝之道：“那些被洪水泡过的吃食，也开始上缴销毁。”
“封锁城门的话，漳子坝坍塌的消息百姓也能晚一段时日知晓，对目前抗击时疫也有利。这是吃食方面的话，怕是不太好办了。”
百姓原以为此次洪涝为天灾，天灾过后又引发时疫，种种加在一起本就是浑身怨气，可因为是天灾这股怨气又无处发泄。
若这个时候传出漳子坝坍塌的消息，传出洪涝并非天灾是他们期盼的大坝没有起到作用，是人为。
到时候所有人的怨气会比洪涝还要来的猛烈，谁都不敢承担，谁也承担不起。
被愤怒，被哀怨充斥着的人，远比时疫可怕得多。
宋长凌沉思了会，道：“先向朝廷如实禀报，庆榆如今能用的药材和吃食都不多，还得需要朝廷的援助。”
封城之后所有的物品都会消耗极快，只出不进凭着如今的情形撑不了多久，还是得需要外援资助。
温朝之：“我已经递折子回京了，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望二皇子和郡主保重自身。”
温朝之离开时，一直未发一言的沈怀玉突然开口提醒道：“如果有死亡的人要立即拉走焚烧掉，每日在街上和家中也烧些艾或者苍术可以防止时疫扩散。”
染上时疫导致死亡的人，其尸体才是最大的病源体。如果不及时拉走焚烧的话，则会传播给更多健康的人。比活人传染活人，还要厉害。
烧艾或者苍术的浓烟可以有效防止时疫的传播，杜绝感染更多的人。
温朝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我知道了。”
宋长凌愁眉不展的样子引起了沈怀玉的注意，她往前靠了几分，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漳子坝坍塌的原因。昨晚因为天色的原因还有当时的情况只远远看了眼，虽说看得并不太明确但我也有了初步的猜测，等水势退下去后我要走近确认一下。”
沈怀玉：“是天灾，还是人祸？”
若是因为河流地势发生了变化又或者其他不可抗的因素，导致漳子坝坍塌则为天灾。
如果是人祸……
“大概率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