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是矿上的人
果不其然,男人神色略微变化,刚才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眉头皱紧,拳头也跟着动了动。
林清晚冷笑一声,“怎么,祭司大人还想对我动手?大人别忘了,是你上赶着追了过来,不是我求着大人过来。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到时候大人以为能跑得了吗?”
邬时越怒极反笑,身体略微向后,目光中闪过几分冰冷的侵略之色,“你威胁我?”
“我从未威胁过祭司大人,反而是你,对我说话时总是夹枪带棒,言语中处处都是警告和胁迫。我还未发作,祭司大人怎么就直接扭头咬我一口呢?我还真是冤枉。”
女人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完之后,用着和邬时越同样的眼神和目光看了回去,“你总是用我占据了别人身体一事来在我面前做文章,可是邬时越,你搞清楚,在这件事情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
“你要怪就怪丞相,是他非要让原来的林清晚嫁给玄千宸。至于其他人……韩敬之没本事,没办法把自己心爱的人从深渊里拉出来,玄千宸太过冷漠,把自己的妻子放到一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地步,还有元敏,皇上,皇后,他们都是这件事情的推波助澜者。”
“包括你,你明明知道林清晚和韩敬之之间的感情,却还是选择袖手旁观。而我的到来给了她新的生命,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原本的林清晚争取自由和名声。假如不来这个破世界,我的生活会比现在畅快一万倍,我的身份地位,也远远比一个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的王妃要高。”
她冷漠反击,说完之后直接起身,“祭司大人要真的是过来帮我,那就把自己挂在嘴边的话都收回去,安安心心的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
“若只是想要过来给我找不痛快,那大可不必。毕竟……你身为祭祀的官员,是天天百姓的信仰,可是你的祭祀又带来了什么?洪水还是蔓延,还是有那么多的百姓死于非命。倘若你心底有那么一丝半点的不安,就把那些心思收回去,有什么事情,等到洪水一事过去后有的是时间解决。”
说完之后林清晚没有过多停留,大步朝着屋子外面出去,恰巧此时,春眠端着热茶从门外进来,在看到女人的那瞬,眼神中闪过几分疑惑,“小姐……你怎么出来了,祭司大人还在里面吗?”
闻到浓郁的茶香味,林清晚心底一阵郁结,扭头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直接开口说道:“把这些好茶叶全部拿去卖了,得到的银子给百姓们分了,在回京城之前,不许用这些昂贵的东西。”
意识到自家小姐有些生气,春眠愣了一秒,然后连忙应声,“是……”
让林清晚还算满意的是,邬时越并不是空手来的,他带着些粮食和种子,还有一队人马。
这对于劳动力短缺和贫穷的村庄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村子一点一点好了起来,这日,长安带着一队人马去隔壁村镇购买用具,静悄悄的村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给划破,男子的呵斥声音紧接着传来。
“跑什么跑?来人,把刚才跑掉的几个人都给老子抓回来!”
村民们的哭声传来,被抓回来的老头看起来六七十上下,身体颤颤巍巍,眼底全是恐惧和害怕。
“军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中没有其他人了,要是我也离开,家里几岁的孙子恐怕会被饿死呀!”
“哼,少在这里跟老子说这些话,你们去把那个老太婆给抓过来,正好矿上还缺一个做饭的!”
听到响动,林清晚迅速打开窗子朝着门外看去,只见一群官兵正围着一个老太太和老头,面色凶狠,一双眼睛中全是凶狠恶毒的光芒。
她眉头轻动,正准备起身,却被旁侧的张婆婆一把抓住了手臂,“别……别过去,别过去!”
张婆婆眼底闪烁着慌乱的光芒,死死抓着林清晚的手不放,语气颤抖。
村子里其他人家也没有打开家门,同那天夜里有人来纵火时一模一样。
“张婆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我出去?”
“王妃娘娘,你别出去,那群人……那群人就是矿上的人,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来村子里抓人带回矿山,回去之后就会一直做苦力,一直到死为止。”
张婆婆声音颤抖,语气中含杂着恐惧,“每每有一个人被他们逼死,他们就会下山来抓走另一个人,今日王妃身边的侍卫不在,出去恐怕就会遭遇不测呀!”
听到这话,林清晚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她再次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难道他们连六七十岁的老爷爷都不放过?”
张婆婆泪如雨下,“王妃有所不知,那群人只管抓苦力,根本不管年龄。一开始,他们是来把所有二十多岁的青壮年给抓走,后来逐渐变成了十几岁的孩子,这两个都抓的差不多了之后,又转向三四十岁的男子。那些人都被他们抓走光了,连六七十岁的也不放过!”
“还有村子里年轻的女子,被他们抓走之后去做苦工,略微有些姿色的……甚至还会沦为军妓呀!”
这声音中含杂着浓烈的凄惨,张婆婆有些站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地上摔倒。
在窗户旁侧站着的邬时越眉头收紧,迅速过来跟着林清晚一起把老妇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的儿子,孙儿,全部被他们抓走,儿媳妇不堪受辱,自杀在矿山之中,等我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被野狼啃食的不像样子。王妃,这几日你在村子里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心中有天下和百姓的人,你别出去……”
几乎是声嘶力竭,下一秒就要背气过去。
林清晚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她拳头收紧,整个头皮,包括后颈,都是一阵一阵的发麻,无论如何都控制不得。